他頓了頓,又補充:“也可能,他說的最後一句也不是真的。人體實驗說是為了給女兒看病,其實隻是省點成本,攫取更大的利益。”
吉光:“……”
合著你剛才就是驢我呢。
“怎麼能這麼說呢。”八月微笑,露出標準四顆牙,“這是在教你不要輕易相信彆人說的話。”
兩人瞎扯的功夫,這場“懺悔”也接近了尾聲,八月刻意壓低聲線,在吉光的渲染下,顯得莊嚴又神聖。
“你的懺悔,我聽到了。”
八月嚴肅道。
“神愛世人,但因果輪回,規則無法改變,要想救回女兒,你終究要為你的罪行付出代價。”
男人一聽就慌了,鼻涕眼淚一把把往外冒,追問道:“代價?什麼代價?神啊,求求你,隻要能救我女兒,我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
八月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
這局穩了。
他故作神秘道:“不該你得到的東西,還是還回去罷,隻是,懲罰已經降下——”
“你女兒的病,就看你的誠意是否足夠了。”
說完,男人眼前一陣白光閃過,他下意識閉緊了雙眼,再睜開眼的時候,身前空空蕩蕩,已經不見剛才場景的半點蹤跡了。
男人先是一怔,然後大叫著,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來、來人啊!去銀行!”
*
橫濱,一座神奇的城市。
在這裡,你出門坐個電車,可能會遇到追求死亡的炸彈狂魔;晚上逛花街碰到的迷路小女孩,可能是地下勢力派來的殺手;就連白天正常上班過馬路,都可能被打上印記,拉進幻境——來一場驚險刺激的真人版大逃殺。
總而言之,沒點本事,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橫濱居民。
對於這幫每天在橫濱上竄下跳的奇能異士來說,樓房建起來就是拿來拆的,但是,唯有一個地方,顯得格外神聖、不可侵犯。
那就是——一家一視同仁、不打表不開票的黑診所。
森歐外的地下診所,今天也格外忙碌。
“早川醫生!你剛才去哪了!”
緊身的護士服包裹著姣好的身材,護士長井田秀子抱著厚厚一摞病曆,小碎步跟上前人的腳步。
走在她前麵的是一個容貌清秀的青年,身高腿長,寬肩窄腰,明明已經是夏天,卻還穿著白襯衫和黑灰的毛線背心,外麵套著醫生的白大褂。
半長的白發隨意披散在頸間,那雙漂亮的暗紅色眸子半開半闔,一目十行地掃過遞過來的病曆。
他的嘴角總是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大眼看去,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溫和的氣息。
但一開口,又有種不容置疑的從容。
“五床再掛兩瓶葡萄糖,二床、三床準備手術,通知一下十二床可以出院了,至於六床和七床……”早川八月頓了頓,“把他們安排遠一點吧,彆打起來。”
如果他沒看錯,那好像是兩個敵對組織的首領。
安排完診所的事情,八月突然轉身。
井田秀子嚇了一跳,緊接著身前投下一片陰影——八月俯下身,直直地對著她的臉,笑得眉眼彎彎。
嘴裡吐出的,卻是飽含威脅意味的冰冷話語。
“我記得,剛才是我輪班休息吧——秀子桑,不該你知道的事,最好還是不要瞎打聽噢。”
八月意味深長道。
“你說,森先生明明是個蘿莉控,又為什麼會找了你來做診所的護士長呢。”
那眼神看上去輕飄飄,卻好像直接穿透外表直至髓骨,井田秀子勉強地露出笑容,背後的冷汗直接浸濕了一片衣裳。
“可、可能,是因為看上了我的業務能力吧。”
八月微微挑眉,下一秒,剛才淩厲的氣勢一掃而空,隻剩下一張單純的笑臉。
“最好是噢。”他說,“準備手術吧,秀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