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美回橫濱的前一天晚上,早川八月拉著織田作之助,去了一趟酒吧。
連音樂帶蹦迪的那種。
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反正織田作之助跟早川八月認識快六年,從沒見他喝過一滴酒,更彆提去什麼酒吧。
假發在腦後盤成發髻,隻在耳邊垂下一縷來,“野崎蝶子”畫了個十分符合名字的豔麗妝容,眼角劃出一道曖昧的弧線,拎著綴滿閃片的小包等在路燈下。
路人看來大概是十分養眼的景象,織田作之助隻覺得一陣頭疼。
這人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織田作實在是太了解他了。
這天晚上,早川八月雖然一滴酒沒喝,卻在酒吧裡嗨了一整個通宵,滿場亂竄,四處留情,灌醉了數十位墜入情網的受害者,為酒吧增加了百萬日元的收入,自己一分錢沒花。
他拍拍手,讓保安把失去意識的“屍體”們扔出酒吧,然後笑眯眯地去勾搭下一個。
戰績斐然。
酒吧老板快笑成一朵花,看那樣子很想要個聯係方式,雇傭他長期在此兼職。
這就是個天生的酒托啊!
一晚上下來,這酒托把自己累得不行,癱在織田作坐著的卡座對麵,趴在桌子上不肯動彈。
也不知道到底是圖啥。
又沒有分紅?
為了看著這人不出事,織田作也沒有睡,就這麼看著他在酒吧搞了一晚上的事。
他無奈地問:“高興了?”
對麵的“屍體”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織田作又靠近了一點,青年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臉上落下陰影,呼吸十分平穩。
——嗬,睡著了。
織田作一時無語,過了一會,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額頭。
“八月,醒醒,回家了。”
聽到“回家”兩個字的時候,八月的睫毛抖了抖,迷蒙地半睜開眼。
“不要。”他孩子氣道,“走不動了。”
織田作:…………
這不是你晚上滿場亂竄的時候了??
早川八月其實很少撒嬌。
剛到北美的時候,他在船上暈船暈的昏天黑地,一個小時能吐四次,發燒還耍脾氣,背對著織田作不肯吃藥。
但是船一停,走出那個房間的門,除了有些蒼白的臉色,你再也看不到他半點暈船的痕跡。
青年優雅地微笑著,遊刃有餘地跟著組合派來的人相互試探,言語之間天衣無縫,任誰看了也猜不出,一天之前他才剛拿到這個假身份的資料。
然後進了房間,檢查過竊聽設備和攝像頭,他那天就基本住在了衛生間。
織田作有時候是真的不知道,到底什麼才是這個人真實的感受。
他給人看的,都是他想讓人看到的。
他不想讓人看的,你扒也扒不出來。
這讓織田作覺得有些無從下手。
很多時候,他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清楚的知道,說了也沒有用。
隻能順著他的意思走。
織田作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青年的身上,然後轉過身,蹲下來。
“走吧,那我背你。”
人比想象中要輕得多。
明明隻比他矮半個頭,背起來卻輕飄飄的,手腕就那麼細細的一點,也不知道飯都吃到哪去了。
天快亮了,隱隱的橘色染上星空,異國的街道上,人影伶仃、門可羅雀。
八月迷迷糊糊地趴在織田作的背上。
“作之助?”
“嗯。”
“作之助。”
“嗯。”
天際線邊,燦爛的朝陽升了起來。
橫濱的情況在持續惡化中。
GSS的人本以為他們那天之後就玩完了——結果回去一看,資金人員情報,港黑一個也沒動,完整的好像從沒人進來過。
就好像,這倆人闖進來,就是為了讓他們替著寫個作業。
GSS:“………………”
過分了吧???
說出去誰丟得起這人啊這!?
GSS上下麵麵相覷,默契地決定,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GSS裡本來就是武力派的人物居多,換言之就是腦子都不太好使,吃了這麼大一個悶虧,又不能聲張,全都無聲地發泄到了正在乾架的高瀨會和KK商社身上。
矛盾日漸激化。
太宰治晃晃悠悠地跟在後麵當漁翁,有一下沒一下地撈了不少好處。
他掐著手指算日子,等漏撿的差不多了,就帶著Q晃上一圈,是時候讓他們全麵開戰了——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這天早上醒來,太宰治就迎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消息。
高瀨會的異能力者全滅了。
沒有任何征兆,就是一夜之間發生的事,所有異能力者都詭異的被自己的異能殺死。
高瀨會三緘其口,再沒有更多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