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鐘屹將譚諾禁錮在他的懷抱裡、在這個即將結束的黑夜中,“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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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諾是被孫庭譽的電話吵醒的。
她睜開惺忪的雙眼,就看到鐘屹已經睜開了眼睛,不知道這樣看了她多久。
他的眼裡有一點紅血絲,但是看起來不像是一夜沒睡。
譚諾有點想問他什麼時候醒來的,隻是電話持續地在響,像一個不定時炸彈。
她還是接通了電話,順勢起了床,往浴室走去。
她還是沒有辦法坦然地在鐘屹麵前接孫庭譽的電話。
孫庭譽說過會叫她起床,在國內的每一天,隻要她第二天早上有什麼需要早起的事,孫庭譽都會提前定好鬨鐘叫她起床。
“是不是又睡到現在?”
譚諾一邊刷牙,一邊回應他,“在刷牙了。”
孫庭譽聽出她在洗漱,便也不擔心她一會兒會繼續睡覺錯過飛機。
“記得行李箱的東西不要丟了,知道嗎?”
“好。”譚諾漱完口,掛掉了電話。
“到時候我到機場接你。”
譚諾頓了頓後,說,“好。”
洗了個臉的功夫,她看到鐘屹也站到了她的身旁在洗漱。
譚諾站了一會兒,等鐘屹洗完臉後,她問道:“你今天也要回尼斯嗎?”
鐘屹擦乾淨臉後,沒什麼表情地垂下視線看著她。
“你要我跟你一起回去麼?”他問,“你不要吧。”
譚諾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因為孫庭譽剛剛的那通電話不高興,但是沒有這個道理。
“我沒有要你過來,你不也是過來了?”
“嗯,對。”他看著她,因為她撅起的嘴巴露出了笑意,很淡很淡。
譚諾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鐘屹雙手捧著她的臉,他的目光讓譚諾有一種自己沒穿衣服的感覺。
“我在因為我不高興?”他問,“還是因為彆人。”
譚諾根本聽不懂他說的話,她想轉身走,腰突然好酸像是抽筋了。
“啊。”她沒忍住扶住腰叫了一聲。
鐘屹麵上那副疏離的神情消失,他緊張地低頭看她。
“怎麼了?”
“肯定是昨天騎車太久,好酸。”
鐘屹聞言,抱著她坐到了盥洗池邊,揉了揉她的腰。
“這裡?還是這裡?”
他的掌心有些涼,捧著臉的時候還好,覆在腰上讓譚諾有點想躲。
“彆躲。”他的頭發絲被洗臉的水沾濕了不少,現在就落在額上,這讓他看起來有點像學校運動場上的男大學生。
“我是因為癢才躲的。”譚諾因為腰間的癢意,忍不住笑,“我真的怕癢,不跟你開玩笑。”
鐘屹注視著她,吻上她有些濕潤的嘴唇。
譚諾沒有躲開,“你怎麼又開始親我?”
鐘屹的唇離開,目光晦暗。
“因為我是壞人啊。”
他說著話,手扶著她的背,一點一點開始吻她。
兩個人的位置變換,從鏡子前又到了床邊。
譚諾覺得自己此時就像一顆酸澀的漿果。
但是再酸的漿果,在執著的人的手下還是會被搗出漿汁。
他是徹頭徹尾的壞人,在她身上做起壞事了。
最後的那一刻,譚諾不知道是因為昨天下午騎了太久的車還是因為現在的運動,全身酸軟著抽搐,她感覺到自己頸部的有一陣觸感,隻是麻痹的神經和無法動彈的身體沒有辦法抗拒。
她又如鐘屹所願地在他喉/結處留了痕。
分明的作惡的痕跡。
躺下的時候,鐘屹吻了一下她耳下的肌膚。
他的聲音很低:“這裡有吻/痕。”
譚諾卻忽然驚醒,身體的酸軟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力。
“你說什麼?”
鐘屹卻沒放開她,隻是問:“不可以麼?”
無力以後是莫名的憤怒,譚諾一下子推開鐘屹,站到床邊穿衣服。
“你故意的對不對?”她不喜歡這樣。
不喜歡這種計劃被打破的感覺,脖子上的痕跡好像開始在心裡生根,她似乎已經看到孫庭譽指著那裡問她為什麼要背叛的畫麵。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她還沒有……
空氣裡的柔情蜜意已散去,鐘屹就這樣看著譚諾背對著他穿衣服。
他忽然覺得沒意思。
譚諾穿上裙子後,又四處找上衣。
不是他給她買的外套,是孫庭譽準備好的她穿上一定不會過敏的外套。
鐘屹冷眼看著她手上的動作急躁又不耐,終於走到了她麵前。
他看到譚諾將衣領一顆一顆扣到最上,連扣錯了一顆都不知道。
鐘屹一聲不吭地將她的手拉開,又將她錯扣的扣子解下。
譚諾表情不太好看。
“你做什麼?”
鐘屹卻箍住她的手,他眼神冷靜,又透著一股死寂。
“扣錯了。”他嗤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笑他,還是在笑譚諾。
譚諾無法理解地直視他,她的心好亂好亂。
鐘屹卻不想麵對這個眼神。
“剛剛騙你的,我沒在這裡留下痕跡,”他扶著她的肩膀,將她轉了個方向,正對著對麵的鏡子。
譚諾卻不敢直視鏡子裡的自己,剛剛他們曾在鏡子麵前精疲力儘,但是現在……
“你不想讓他知道,”鐘屹說,“那他就發現不了。”
“騙我很好玩嗎?”譚諾蹙著眉頭。
“不好玩。”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鐘屹目光虛空地看著某個點,許久沒有說話。
就在譚諾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鐘屹突然將腦袋抵在她的肩窩。
“不然,”他的聲音很沉,“跟他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