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有沒有聞到什麼臭味兒？”
大概走了一條街後，緊跟在程乾身後的杜河小聲問道。
程乾嗅了嗅，然後目光望向了不遠處的一個院子。
“就是從那裡麵傳出來的,哥，你仔細聞聞,好臭啊！”杜河說著使勁兒吸了一口氣，然後忽然捂住了嘴,露出了一副要嘔吐的表情。
程乾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都知道臭了還深呼吸,什麼毛病。
柯蓓和小天也追了過來。
因為天黑,也無法預判會發生什麼情況，為了以防萬一,小天又一次被爹媽給全副武裝了起來。
臉上戴著一個大大的口罩。
也因此,這會兒的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被臭味襲擊的人,眉頭還是舒展的。
“進去看看。”柯蓓說著從空間裡拿出了三個口罩,與另外倆人分彆戴好,然後一起朝著那個院子走去。
四個人全都提高了警惕，可真走近之後才發現那就是一個廢棄了的小幼兒園，麵積不大,就一棟小樓，外麵一個小院子。
院子大門壓根沒有鎖，一推就開了，院子裡放了兩個大型玩具,一個滑梯,一個秋千。
到處長滿了荒草。
那惡臭是從院子的一角傳過來的。
幾個人走到跟前才發現那裡挖出了一個大坑，坑上麵蓋了好多砍下來的乾樹枝，將坑幾乎填平。
柯蓓拿出手電筒對著坑底照了一下，然後快速將手電給了程乾。
因為她的速度太快,大家都沒有看清楚那下麵到底是什麼？
程乾再次往下照，他還沒有說話旁邊的杜河就倒抽了一口涼氣，驚恐的喊了一聲：“我的媽啊！”
怕萬一引來旁人，他的聲音並不高，可語氣裡的震驚卻是實打實的。
他驚得直接朝後倒退了好幾步，然後站的遠遠的死活不願意再過去。
程乾沒有理他，關掉手電抱起兒子一把將小天的臉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轉身離開大坑，柯蓓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爸爸，我不怕的，我一點不怕。”走出好幾米之外，小天將腦袋從程乾的手掌裡掙脫出來，衝他信誓旦旦的說。
等候在一邊的杜河還一臉的驚魂未定：“這不是怕不怕的事兒，這是看不下去啊！這是什麼人乾的？他們怎麼能乾出這種事兒！這是虐殺！虐殺！他們怎麼下得去手，他們怎麼自己不去死？！”
杜河憤怒極了！
那坑底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各種寵物的屍體。
大部分是貓狗，還有一些諸如倉鼠、鸚鵡、兔子等等的小型寵物。
種類特彆多，大型犬、小型犬，還有各種品種矜貴的貓咪，整整填滿了偌大的一個坑。
這些曾經人類最親密的夥伴，家人，此時卻全都血糊糊的躺在坑底，腐爛、變臭。
杜河家裡養著一隻小泰迪，是他媽媽的心頭寶。
他媽天天當兒子養，說沒有杜河可以，沒有他家二寶那日子就沒法過了。
他也把那狗狗當做親弟弟一樣看待。
所以在看到這樣的場景之後，杜河整個人都要崩了！
程乾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
但凡一個正常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都好不到哪兒去。
他身上散發出的冷意，恨不得能讓身邊的溫度都跟著降低幾度。
這種事柯蓓以前見過，她還見過比這更恐怖，更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所以她的反應比那兩個人淡一點。
她扯了下程乾的衣服，示意他出去再說，然後率先走出了那個院子。
看到她這動作，杜河走的比程乾還快，他是一分鐘也無法在這裡待下去了。
一直走出了好遠，柯蓓才開口說道：“他們在殺變異動物。”
“可那些都還沒有變異！”杜河憤憤的反駁。
冷靜下來之後，杜河也想到了這個原因。
可剛才看到的場景還在眼前，杜河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那裡麵的屍體全都是最普通的小貓小狗，沒有一個有變異的跡象。
當他沒有見過變異獸嗎？
要真是變異獸，他們殺得了嗎？！
他越想越憤怒。
聽了杜河的爭辯，柯蓓淡淡看了他一眼：“變異初期有時候無法分辨，並不一定會立刻變大。例如你現在也是異能者了，這一路上幾個人發現了？”
杜河：“……”
“你是說那些被殺的寵物都變異了？”程乾蹙起了眉頭。
如果這樣的話，安朔動物變異率就太高了！
“我沒說。”柯蓓平靜的否定。
“我是說他們在斬殺變異動物。”
程乾瞬間明白了。
也就是說，但凡有可能變異的都不會放過。
杜河的臉也驟然變了色：“這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他們怎麼這麼壞！這也太沒人性了！”
“不然呢？你讓他們怎麼分辨？等那些動物變異之後？”
柯蓓的反問氣得杜河簡直要跳起來了，他的胸口一起一伏，憋的眼眶都紅了。
他知道柯蓓說的有理，可他就是受不了她這麼冷靜的說著如此冷血的話。
看妻子快要把杜河說哭了，程乾也是無奈。
他用手在杜河的腦袋上按了按，以示安撫，然後說：“行了，先討論正事兒。”
接著看了柯蓓一眼，示意她說話注意點兒，彆把人家小孩兒給噎死。
柯蓓摸了一下鼻子。
她知道他們兩個人心裡難受，最初見到這樣場景的時候她也受不了。
可再見到眾多被病毒感染之後人死時的慘狀，她就分辨不出究竟什麼樣的方式才是正確的了。
或許，根本沒法判斷對錯。
看著妻子和杜河的模樣，程乾在心底默默歎了一口氣。
他將話題引開，說：“現在很清楚了，安朔必然是已經發現了變異病毒，而且應該已經有人中毒並且死亡。如果不是這樣，他們不會這麼大麵積的斬殺有可能變異的動物，而且還緊封城門，不讓外人進入。
那個坑裡的動物屍體，我剛才看了一下，斬殺的時間應該並不長，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今天白天殺的。
看坑上麵還蓋了乾樹枝，應該是最初打算殺完之後就要焚燒的，後來不知道遇到什麼事耽誤了，沒有燒成。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天黑了，人們不敢在戶外待，所以準備天亮了再燒。
但不管什麼原因，這麼短的時間內屍體就散發出惡臭，隻能說明裡麵確實有一些動物感染了變異病毒。”
柯蓓之前已經跟他們講了，感染病毒後的反應有一條就是皮膚潰爛，長時間傷口不愈合。另外就是發病時會嘔吐、痙攣、出血。
這應該就是它們會散發出惡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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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定了安朔市確實出現了病毒感染，而且已經很嚴重之後，幾個人也不敢再走了。
夜晚的危險總是更多一點兒，在形勢未明的情況下沒有必要冒險。
東區這邊是新區，有很多新建的寫字樓，這會兒全都閒置了。
四個人想要找一個休息的地方還是很簡單的。
他們就近找了一棟十幾層高的寫字樓，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這樓之前應該是政府機構的什麼辦事處，一樓二樓全是問詢大廳。大廳一半用櫃台和玻璃隔開，另外一半是人們等候的區域。
等候區有很多座椅，還有幾個長沙發。
因為大樓外麵全部是大塊的鋼化玻璃，所以樓裡麵並沒有遭受到太多的變異植物侵襲。
除了有兩盆綠蘿長瘋了，另外還有一盆鐵樹爆長了十幾倍之外，再也沒有彆的什麼危險了。
可這種低等級的植物變異在此時的四人眼裡已經完全不是事兒，他們壓根沒用多長時間就將它們製服，並且放火燒成了碳。
之後他們躺在長沙發上，享受了一個難得的靜謐之夜。
第二天依然是一大早幾個人就起了床。
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從樓裡出來，朝科技小區進發。
因為出發之前幾個人全都擦洗了一下，換了衣服，身上沒有了那種風塵仆仆的感覺。
再加上又把那幾個背包全都放進了空間，所以走在街上已經看不出和本地人有什麼區彆了。
白天的安朔街上漸漸有了人，可絕不是普通的居民。
出來的這些人一看就是有組織的。
他們基本上都全副武裝，很多人手裡還拿著網子，棍棒，有人手裡拿著刀。
“草，打狗隊！”杜河衝口而出，忽然就爆了粗口。
程乾抱起小天，朝另外兩人做了一個手勢，幾人再次躲到了隱蔽處。
之前他們以為換了衣服就能蒙混過關，現在看來應該不可行。
有小天這麼一個小孩兒在，就怎麼也躲不過盤查。
“我可以用異能長高。”小天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他當即說道。
程乾的表情有點糾結。
小天動用異能的後遺症他可是太知道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再看到兒子那種虛弱的樣子。
“不用，我們走的時候注意點就行。”他立刻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