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洋在第八天的時候治好了牧牧的傷。
雖然小家夥的骨頭還沒有完全長好,不能負重,也不能過度的跑跳,但是正常走路已經沒問題了。
這期間門山營村已經被屠村的消息也傳開了,開始的時候還有偶爾幾個不知情的旅人從這裡過一下,後來連個人影子都沒有了。
顯然這裡已經成了眾人心目中可怖之處。
從偶爾來的旅人口中,他們也知道了那批狼的來曆,竟然就是最早從動物園跑出去的那幾隻。
當時動物園確實說有幾隻狼逃出去了,但誰知道它們怎麼呼朋引伴竟然召集來了上百隻!
即便現在回憶起來當時的情景,大家還是會有點不寒而栗。
既然牧牧的身體已經恢複,就沒有再在這裡待的必要了,一行人決定離開。
這一周多時間門,他們已經將村子裡可以利用的東西都利用起來了,例如那個鋼鐵架子,這時已被程乾和杜河做成了更尖銳的釘板和柵欄。
另外還做了好幾大包飛針以及對戰更大型變異獸的飛鏢,也算是物儘其用。
將東西都收拾好,大家又陪著陳洋一起去和陳沐做了告彆,之後就一起離開了山營村。
他們下一站要去的是寧陽市,要送陳瀾回家。
從山營村走高速到寧陽大概兩百多公裡,要是按照他們隊伍最初的速度,也就是兩天的路程。
可現在和那時候不一樣。
一來公路兩邊的異植這麼多天已經經曆了好幾輪的變異,雖然路上但凡靠近城鎮的地方,政府都會派人去處理。
噴農藥,除草劑,或者專門組織人去修剪,砍伐。
可時間門長了,那些雜木還有花草也漸漸有了抗藥性,之前很多藥已經不起效果,或者效果在減弱。
很多地方公路兩邊的花木已經肆意生長到管理不過來的地步,還有些地方乾脆兩邊的樹木已經合攏,形成了長達幾裡路的樹牆。
這種情況就不得不繞道而行。
上路的第一天,他們一行人總共才走了三十多公裡路,而這點路程竟然讓他們走了整整八個小時!
其中大部分的時間門都用來砍樹和繞道了。
其實公路以外的小道也不好走。
末世已經開始了一個月了,這時候大部分地方已經度過了最初的動蕩時期,基本已經慢慢趨於穩定。
因為政府的乾預,基本上每一個城市除非遇到特彆大的災難,例如天水的異植襲人,延城全城彌漫的有毒花粉。
遇到這種情況,那就是真的倒黴,肯定得全城撤離。
可除了這種極端情況,大部分地區基本上都在搞自救,所以居民的流動量也沒有柯蓓他們最早出來時那麼多。
在這種情況下,各個地方的救災關注點自然都放在管理好自己城市的居民上,對於那些城外的小路大多數采取的都是放任的政策。
這就苦了如他們這般趕路的人。
“先歇會兒吧,歇會兒找地方投宿,晚上住在這裡可不行。”
終於走過了一條小路後,程乾看了看天上將墜未墜的夕陽,擦了把汗說道。
“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救助站啊?哪怕住外麵也行。咱可以扛,牧牧這路可走不了了。”杜河心疼的拍掉牧牧身上沾的雜草,在一旁插嘴道。
他們現在走的這條小路看地圖上的標誌,之前也是一條四車位的公路。
可現在,要不是他們輪番在前麵開路,連人都走不過去。
更彆說牧牧那麼大的身形了。
小家夥走得非常的艱難,這會兒渾身的毛毛臟得一撮一撮的,上麵沾滿了各種碎屑不說,熱得舌頭伸出來老長,看上去蔫蔫的,沒精打采。
柯蓓拿出了之前買的那個大浴桶,現在這已經變成了牧牧的專用水盆。
她在裡麵放了大半盆水,小家夥跑過去咕咚咕咚很快就喝了個精光。
一看就是熱極渴極了。
柯蓓又從空間門裡拿出加了鹽的涼白開給大家分了一下。
怕兒子中暑,她動作迅速地把小天身上穿的防劃傷的防風衣外套給脫了,用一塊兒乾毛巾為孩子擦乾背上的汗水。
“姐,我要吃冰棍!”杜河幫牧牧刷完毛之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熱的用手使勁兒扇風,然後衝著柯蓓大聲喊道。
“就你事兒多!”聽到這話,坐在他旁邊正喝水的陳瀾將裝著淡鹽水的礦泉水瓶衝著他就丟了過去,同時還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自從最初見麵兩個人開懟之後,這一路上倆人的不對付,時不時都要互懟一頓。
彆看陳瀾看上去秀秀氣氣一副不愛說話的樣子,誰知道她竟然是個暴脾氣。
開始和大家不熟她還收斂一點,熟了之後那個直接勁兒,程乾都經常被她噎得一愣一愣的。
除了柯蓓她無腦擁護,麵對其他人沒有她不敢說的話。
被礦泉水瓶照頭砸,杜河也不惱,他熟練的接過來,然後跳起來跑到了柯蓓的身邊,也跟小天一樣蹲著仰頭看著她。
對於這家夥的自來熟,柯蓓早就習慣了。
天天被他這麼“姐”長“姐”短的叫著,潛意識裡也把他看得和親弟弟差不多。
看得他湊過來,柯蓓連頭都沒抬直接丟給了他一個超市用的那種帶夾層的保溫包。
杜河一接過去,摸著那冰冰涼的手感就先歡呼了一聲。
他打開,在裡麵翻找了半天,說:“怎麼沒巧樂茲了?”
柯蓓氣得伸手在他垂下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有的吃你還挑?活該陳瀾罵你。”
杜河抬頭,委屈的在自己的腦袋上揉了揉,也不解釋,然後看向小天故作嚴肅地說:“為了你我都挨打了,你說怎麼辦吧?”
小天嘿嘿一笑,湊過去從包裡翻找出來了一根奶油冰棍剝開紙塞到了他的嘴裡,甜甜的說:“哥哥給你吃。”
就這麼一個動作,就讓杜河大大的滿足了。
他就跟捋順了毛的小狗一樣,笑眯眯地拿出一個甜筒塞給小天,一根綠豆冰給了柯蓓,就抱著剩下的去給其他人分配。
有了杜河這麼一打岔,眾人剛才悶頭開路趕路的那種煩躁感仿佛也消散了許多。
這會兒已經快要六點了,柯蓓也知道必須馬上尋找紮營的地點。
她給兒子整理好衣服之後,就放他去找哥哥姐姐們玩兒,然後自己走到了丈夫的身邊。
大概知道程乾要忙,無暇吃雪糕,杜河給他的是一隻碎碎冰,程乾這時正拿著它貼在脖子上,一邊降溫一邊翻看著自己的手機。
“這邊有信號?”柯蓓好奇的探過頭去。
“這兒沒有,但我收到兩條信息。”
說到這兒,程乾衝杜河喊:“杜河,你看看你的手機,有沒有李立林的消息。”
說著,他將手機拿到了柯蓓的眼前,說:“我這消息收到了一半兒,也不知道他後麵又說了什麼。”
柯蓓看了一眼手機屏,就見上麵寫著:“程哥,程哥,我跟你說……”
然後就沒有了下文。
柯蓓一陣無語。
“這人怎麼跟杜河一樣,什麼時候都先說廢話。”
程乾聽著也不禁一樂。
在武應的時候,程乾和李立林他們都交換了手機號碼。因為大家的最終目的地都是京城,抱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想法,彼此都留了聯係方式。
結果沒想到,這李立林和杜河一樣也是個話癆。
估計也是實在沒人說話了,這家夥但凡到一個救助點,能充電或者稍微有點信號,就會給他和杜河留言,遇到了什麼事,所見所聞,沒有他不說的。
於是,現在不光杜河,連程乾都養成了但凡有信號先看短消息的習慣。
也幸虧現在通訊還沒有完全斷掉,隔個幾天還真能收到一兩次。
在山營村停的時間門有點長,這個時候李立林和他同鄉的幾個人早就走到了他們前麵。
看到這半截子話,程乾還真想知道這人到底要跟他說點什麼。
而這時,杜河也已經翻出了手機。
他翻看了自己的短信之後忽然臉色一變。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坐在旁邊吃雪糕的陳瀾,然後什麼也沒說,跑到了夫妻倆的跟前,將手機遞了過來。
看到他的表情,倆人就已經覺得不對勁兒了,接過手機一看,果然,他也收到了李立林的消息。
李立林在消息裡特意提醒他們走到寧陽的時候一定要繞行,說那裡現在正在鬨鼠疫,已經封城了。
不僅寧陽封城,周邊的縣市也封了一圈,說非常嚴重,李立林他們就是事先沒有得到消息,不得不多繞了兩天的路才總算避開。
看到這個消息,夫妻倆飛快的對視了一眼。
杜河悄悄瞥了瞥還什麼也不知道的陳瀾,然後趕緊背過身,求助的望著他們,用口型問:“怎麼辦?”
柯蓓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極點。
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這事兒肯定不能瞞著陳瀾,也瞞不住。
可怎麼說呢?
“先走,找到住的地方之後再說。”程乾站了起來。
柯蓓和杜河都沒有再說話,也同他一樣站起了身。
“休息的差不多了,咱們走了。”程乾衝大家說道。
說完,他指了指前麵:“從這兒過去不遠有一個村子,那兒應該有救助點兒,咱們去那兒看看。就是那邊不讓住也沒事兒,我看地圖顯示那附近還有一個農貿市場,估計應該也有能露營的地方。
咱都堅持一下,也就十來裡路,到那裡再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