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主樓的一側有幾條一兩米寬的裂縫,另外一邊保存的還算完善,至少一時半會兒還塌不了。
暫住個幾晚上肯定沒問題。
柯蓓從空間裡拿出之前收集的青竹和帆布,留下陳瀾和阿列在外麵噴泉的廢墟處,給牧牧搭建臨時的遮雨棚,然後和其他人一起進了酒店。
“嘔,好臭!”卓揚一進門就捂住了口鼻。
其實這時候的大家都還穿著防護衣,帶著口罩和麵罩,另外身上還披著雨披。
這種裝扮下,就算是想捂口鼻也捂不住什麼,但對於他這種條件反射,大家都沒有嘲笑。
因為如果可以,他們也想捂!
這裡麵實在是太臭了!
臭到隔著口罩都能熏個半死!
長時間的下雨,加之長時間被藤蔓包圍,空氣不流通使得這裡麵潮濕至極。
返潮的黴味兒,藤蔓特有的草腥味兒,各種臨時來避雨的動物糞便的氣味聚集在一起,變成了一種讓人難以形容的味道,隔著麵罩都刺激的人不停的流眼淚。
“已經開窗戶了,再把藤蔓清理一下,應該很快就會好了。”程乾這時已經從二樓走了下來,聽到卓揚這話出聲安慰道。
外麵的雨一直在下,路麵要麼有積水,要麼濕滑粘膩,甚至還有的地方已經變成了沼澤。
這種時候能夠找到一個避雨的建築物實在不容易,即便環境惡劣一點,大家也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總不能在積水裡過夜吧!
這種情況下,再臭也隻能忍了。
“你們不要急著去口罩啊,我先把這裡麵噴噴藥,誰知道這空氣裡有沒有什麼病毒?就算是沒有病毒,也怕有瘴氣。”
既然決定在這裡留宿,卓揚趕緊提醒大家。
他說著就朝柯蓓走過來,想要拿出帶來的消毒劑。
“彆噴藥了,這裡麵已經夠味兒了,再噴藥還不得把咱們熏死?”
沒等柯蓓拿出來,邊浩就第一個表示了不讚成。
“杜河,你和卓揚跟我來,咱把門口的那些草清理一下。”
說罷,他又轉頭看向柯蓓:“小柯,你把那些鐵板拿出來,讓程乾把之前那房子再給豎起來吧,咱住到鐵皮房子裡去,好歹也隔隔這味兒。”
聽了這話,程乾也朝這邊走了過來。
雖然邊浩沒有明說,可夫妻倆都聽出來了,他其實是擔心這酒店裡有什麼彆的未知的危險。
住在鐵皮房子雖然現在麻煩一點,但對於大家來說,等於相對又多了一層保障。
對於這個提議,兩個人自然沒有意見,於是所有人全都忙碌了起來。
在兩口子搭鐵皮臨時房的時候,阿列和陳瀾已經幫牧牧搭好了臨時的擋雨棚,從外麵走了回來。
“牧牧一直叫,看上去很煩躁,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麼事兒?”陳瀾一走進來就對柯蓓說道。
柯蓓轉頭看向阿列,目光中帶著問詢。
“不知道,我和它溝通了,牧牧自己也不知道,它表達不出來,可能和天氣有關?”阿列也一臉的不解。
“那等等看吧。”
聽他這麼說,柯蓓也沒有再多問,而是從空間裡拿出了各種食物分給了大家。
雖然說之前收集了一些筍蟲和竹蟲,但其實空間裡的異獸肉儲藏量還是不夠豐沛,應該省著點吃。
中午的時候大家已經吃了一頓筍蟲,按道理這頓吃些普通口糧也就行了,可大概是之前看到的銀海那邊的情況讓所有人都內心忐忑,總擔心會有意外發生。
所以這頓晚飯除了正常的乾糧之外,柯蓓還是給每個人都又分了幾個烤過的筍蟲,另外竹蟲也一人給了幾個。
杜河和卓揚收集了一些酒店的破桌椅,在鐵皮房的外麵升起了一個火堆,火堆裡還放了卓揚特意準備的驅蟲藥。
那驅蟲藥是他之前在基地附近的山裡收集的各種藥草,很多自帶芳香氣。
點燃之後除了有驅蟲防蚊的作用外,對驅散之前的惡臭也很有幫助。
至少沒有多久,大家總算是能夠摘掉口罩吃東西了。
“明天早上我和政委去分部看看,你們暫時先不要動,就在這裡等我們。等弄清楚那邊情況再說。”吃完飯,程乾對大家說道。
“說好了一起去的。”柯蓓表示了反對。
平時對於丈夫的提議她基本上都是無條件的支持,可這一次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讓他單獨行動。
聽到妻子反對,程乾的目光閃了閃,顯然他之前沒有想到柯蓓會第一個不讚成。
可他並沒有表示出來,而是出聲解釋:“不是不讓你們去,主要是城裡麵情況不明。要是彆的情況還好,去的人多戰鬥力也強,可我擔心是大水把城給淹了,到時候咱去的人再多也幫不上什麼忙。”
程乾的話讓大家都沉默了。
大家都知道他這話有道理。
如果是異獸擾民,去的人多還有點用,要是隻是水災,去多去少都沒有什麼區彆。
人越多麻煩越多。
特彆是還帶著牧牧。
小崽兒連個防護都沒有,要是在那臟水裡走一遭,臟臭這些都不說了,萬一再染上什麼病,那才是得不償失。
“那我跟你們一起去。”柯蓓再次出聲。
程乾一臉的無奈,同時再次拒絕:“我們倆去就行,你在這邊領隊。”
“在原地等用什麼領隊?真有事兒,卓醫生和陳瀾杜河商量著辦就可以。
我跟著去,萬一要是部隊撤離了,我還能順便收集點剩餘物資。”柯蓓回答的非常堅決。
聽她說要收集剩餘物資,其他人紛紛表示了讚成,甚至連邊浩也站在了柯蓓這一邊。
程乾這一次無話可說了。
走了一天的路,大家早已經疲憊不堪。
既然已經確定沒有什麼危險,吃飽喝足之後,眾人紛紛拿過各自的防潮墊,自己找塊地方睡覺去了。
因為牧牧就守在門口,之前程乾和杜河還將酒店裡勘查了一遍,也不需要再留人守夜,大家都可以睡一個踏實覺。
程乾將墊子鋪在了妻子身邊,挨著她躺下,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再次對柯蓓說:“我和政委兩個人過去就行,這次你留下。你留下來歇一歇,以後幾天就沒有歇的時候了。”
“我還是跟著去,不然我不放心。”柯蓓強壓下內心那股莫名的不安,很堅定的回答。
程乾鬱悶的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焦躁再次勸道:“對我你還不放心嗎?就是去一趟分部,又不跑遠,我和邊浩兩個人怎麼也不會出事兒,你偏要跟著乾什麼?!城裡的水那麼深,還那麼臟,你身體不要了?!”
柯蓓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丈夫的意思——他是不想讓自己涉水。
這幾天柯蓓正在生理期,雖然她做了各種保護,但身體狀態自然不能和平時相比。
這事兒她並沒有對誰說,包括丈夫,平時連收拾換洗的時候都特彆注意,連同為女性的陳瀾都沒發現。
她不知道程乾是怎麼知道的。
聽到丈夫如此擔心的話語,柯蓓的心裡頓時一片柔軟。
她咬了咬嘴唇,放緩聲音道:“我會做好防護,不會有事的,你彆擔心。”
說罷她側過身,與丈夫臉對臉,望著他的眼睛解釋道:“我心裡不舒服,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程乾,你讓我跟著,不然我不能放心。”
柯蓓的話說得程乾愣怔了一下。
望著妻子在黑夜裡依然閃亮的眼睛,他嘴巴張了張,卻再也說不出反對的話。
最後隻能長歎一聲,伸手在柯蓓的背上拍了拍,讓她攬入自己的懷裡。
酒店裡的夜靜極了,連聲蟲鳴都沒有。
大家很快就都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俯臥在門口遮雨棚內的牧牧忽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