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特戰隊其他隊員不同,這場廝殺對於方毅來說不僅不需要耗費精力,簡直就像是一場盛宴。
他的一隻胳膊已經化成了柳絲的狀態,遇到粗壯的、不容易消滅的樹木就會放出柳絲將其纏繞住。
也看不出他用了什麼動作,似乎隻是將柳絲搭在那些樹木上,然後大家就能看到那些樹掙紮著,扭動著然後一點點變得枯萎——毫無反抗能力。
而每當這時,方毅則總是會露出一副饜足的表情。
一行人邊走邊殺,待他們快要走到山頂的時候,另外一個方向過來的隊伍已經早一步與那大鬆樹交上火了。
那個隊伍應該帶的有小型火箭炮,離山頂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柯蓓他們就被炮火壓製的無法前行了。
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隱蔽好,隊伍裡的人就忍不住議論了起來。
“這會不會是咱們完成的最輕易的一次任務啊?我覺得都輪不到咱們上前,那老鬆樹可能就交待了。這麼多炮彈砸過去,多粗的樹也扛不住啊!”杜河感慨道。
他這番話算是說到了大家的心裡去。
雖然這一路上山,他們也遇到了反抗的鬆樹,隊伍中也有人被飛來的鬆針紮傷,甚至還有兩個年輕點的隊員因為躲避經驗不豐富,差點被紮成了刺蝟。
可總得來說,一路上的行程都稱得上順利,至少沒有人出現生命危險。
不僅沒有遇到什麼特彆大的危險,收獲還頗豐。
方毅和那兩位木係異能者在這場戰鬥中獲得的能量就不說了,柯蓓還撿到了很多存儲著異能的鬆塔,鬆針。
那鬆塔可以吃,鬆針也銳利無比,稍微修整一下完全可以變成防身的武器。
總得來說,這一路上來一行人完全沒有是來作戰的感覺,簡直就像是跟著來撿漏的。
“其實我看上麵好像也用不著咱們什麼了。”陳瀾抬頭盯著山頂的動靜,好一會兒才慢慢說道。
語氣裡帶著滿滿的不甘心。
實在不能怪陳瀾心情不爽,主要是這一場戰鬥打的太不儘興了。
這一路上她幾乎都沒有機會動手不說,好容易快要到主戰場了,結果被自己人的火力給壓製在半山坡連頭都冒不了。
這種感覺真讓人說不出的鬱悶。
程乾眯著眼睛同樣看著上方。
他看著那延展開足足有好幾十米長的鬆枝,帶著烈焰在空中絕望的舞動著,仿佛惡魔的翅膀般,將四周的空氣都燃燒到了變形。
焦糊味帶著鬆枝燃燒所特有的芳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那味道肆意流竄,刺激的人眼淚鼻涕控製不住的往下流。
他理解陳瀾的心態,卻不同意她的想法。
這鬆樹的力量是可怖的,看著眼前的情景,程乾自己都不能保證如果是他帶著人衝上前,到底有沒有把握將人全都安安全全的帶回去。
有武器可以與之交鋒,自然是最妥善的方法。
不到萬不得已,完全沒有必要與之赤身相搏,能存儲一分力量就多存儲一分,人才是最可貴的。
許是連老天都同意了程乾的想法,這一場交鋒一打就是幾個小時。
程乾他們硬是在山腰處從日中等待到了日落。
長時間停留在一處無法活動,加之又一直下著大雪,一行人全都凍壞了。
到後來連程乾和方毅都變得焦躁了起來。
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起身觀望,想要得知上麵的炮火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終於,在天色明顯變暗的時候,那足足響了一下午的炮聲停止了。
特戰隊的成員“噢”的一聲跳了起來,激動的就要往山上跑,卻被方毅一把攔住。
“下山吧。”他懶懶的說了一聲。
“什麼?”眾人紛紛扭頭,以一種震驚到了極致的眼神望向他。
杜河更是大叫了起來:“方隊,你說什麼?不是吧?下山?!我們等了一天,你讓我們下山?”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不然呢?”方毅轉身開始收拾東西,語氣裡充滿了鬱卒:“其他部隊炮轟了一天,好不容易把那個樹搞得沒有還手之力了,然後人家還沒上去,咱去搶人家的勝利果實?”
他哼哼了兩聲:“你們要是好意思就上去吧,反正我不去。”
“……”
“……”
方毅一句話說得大家差點沒被活活噎死。
一個個臉上的表情悲憤無比,簡直可以稱得上絕望。
程乾將包背起,轉身走在了最前麵。
他的心裡也嘔的厲害。
之所以一直帶著隊伍等候在這裡,除了確實是為了做好後備之外,程乾自然也是希望等到後麵有他們廝殺一番的希望。
誰知道友方的力量太強,直接就把那鬆樹給滅了!
這讓他們毫無用武之地。
來的時候鬥誌昂揚,可回基地這一路上大家可謂是沒精打采極了,連一向愛說愛笑的杜河都像是霜打了的白菜似的,徹底蔫了。
柯蓓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她對於戰鬥沒有那麼熱愛,對於她來說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能夠所有的戰友們不缺胳膊少腿比什麼都強。
更何況,對於她來說收獲也還不錯。
她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回去後找方毅幫忙,怎麼用那變異後的鬆針給倆孩子改造一些合適的暗器讓他們隨身攜帶。
這東西又堅韌又輕便,給孩子用相當合適。
因為有之前的車轍在,雖然雪一直沒停,可回去的路要比來的時候還更好走一些。
一行人用了一天的時間就走回了藥廠。
在走到之前那座山腳下時,隊伍分成了兩組,邊浩帶著特戰隊其他成員回了基地,程乾他們三口返回了藥廠。
兩隊人倒也不存在什麼離彆的傷感,程乾他們也不過是回去交接一下任務。按照他們的想法,回去和大家說一聲然後他們就帶著小天也回基地了。
左不過就是晚兩三天的事兒。
可讓誰也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這一次回基地並沒有如預想的那樣能夠馬上離開。
柯蓓他們一到基地,卓揚就帶著小天迎了過來。
不等他們開口,小天先跑了過來大聲的說:“爸爸,媽媽,奶奶要來看我了。奶奶說,讓咱們不要離開,必須就在這裡等著。”
“奶奶?”柯蓓驚詫出聲,轉頭看向丈夫。
程乾也一臉懵。
他媽怎麼會想到要過這裡來?
他抬起頭,一臉不敢置信的望向卓揚。
卓揚攤了攤手,一臉無辜:“你彆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阿姨把電話打到實驗室來了,正好是我接的。”
說到這兒,他反問道:“阿姨怎麼知道的實驗室電話?”
要知道,現在通訊設備都沒有修複,能夠與外界聯係的隻有衛星電話。
可衛星電話也不是誰不誰就能申請的,例如基地那麼大個地方都沒有資格擁有一部衛星電話。
藥廠實驗室是因為情況特殊,他們目前所在搞的研究項目實在太重要了。
於是梁棟川提議,總部特批才幫他們申請到了一台電話。
這個電話是保密的,知道它號碼的人可以說少之又少,每一個都能夠查得出來。
“梁叔告訴她的?不對,梁叔還沒到家呢,他們根本碰不上。”程乾自言自語了兩句,然後自己打消了繼續猜測的念頭。
反正人來了,總能問得出來。
“我媽和總部那邊很多人私交都不錯,她要真想搞到這個電話號碼也不是難事。”最後,他隻得自我開解的說道。
柯蓓並不關心這個電話號碼是誰告訴程乾媽媽的,她關心的是——自己那個從未見過麵的婆婆就要來了!
上輩子程乾沒怎麼跟她說過自己的私事,可能那時候大家把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生存上,除此之外對於其他的也沒有那麼多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