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燈光暗了下來,司儀退場。
激烈的電音伴隨著鼓點落下,舞台背後的大屏幕閃現出山河和烈日,兩側的乾冰升騰出白霧。
數道赤金色的身影從兩側上台,左側的身影高挑纖細,是女生,右邊的身影高大挺拔,是男生的。
白景安跑到前麵去,舉起手機開始錄像。
街舞講究的是力量和動作,對節奏的把控要非常準,顯然台上的舞者都做到了。
宋予潮站的是C位,雖然穿的是和其他同學同款的赤金色衣服,但他個高腿長,是男生裡麵身材最好的。
焦點幾乎都在他身上。
一舞熱血,直接點燃了全場的氣氛。
白景安:“湯元,你看潮兒像不像一隻努力開屏的孔雀。”
湯元哼笑:“求偶時期,體諒一下。”
白景安又左右看看,還是沒看到唐執:“就是求偶對象不見了。”
一舞畢,炸裂的音效重歸平靜。
台上燈光暗下來,待頂燈重新亮起時,之前的舞者已經在台上站了一排。
宋予潮在C位,從上台到現在,他一直都在找唐執。
奈何台下太暗了,黑漆漆一片,從上麵往下看,隻覺有很多人頭,卻找不到標誌。
因為沒有舉燈飾。
找不到人,宋予潮心裡有點失落,但轉念又想,他學長肯定能看到他,頓時心情又起飛了。
表演過後,有一個獻花環節。
是低年級給自己的直係學姐學長們獻花。
宋予潮本來沒在意,結果忽然聽見舞台的左側邊傳來接連不斷的驚呼聲。
他呼吸微窒,心跳忽然跳得很快,仿佛有火光從地麵升騰到高空。
待聽見彆人用驚訝的聲音喊他學長的名字時,高空的煙火種子呯的一下炸開,盛開一朵璀耀的煙火。
真的是他學長。
唐執是第一個上去的,他懷裡抱了一大捧香檳玫瑰和向日葵拚湊起來的花束。
台上燈光正盛,光落在他身上,暈開一層柔柔的光暈,漂亮得有些不真實。
台下的學生也認出唐執了,有人哇了聲,拿出手機來拍照。
“是唐執,他回來母校了呀!”
“唐執怎麼上去了?好羨慕啊,他要把花給誰。”
“他身段比例好好,不愧是古典舞係畢業的學生,自帶buff的氣質加成。”
一步步往前走,唐執走
到C位,頂著全場的目光,把懷裡的花遞給宋予潮,笑容宴宴:“學弟,畢業快樂,從此山水萬程皆好運。”
宋予潮臉上的笑從剛剛開始就沒落下過,當下雙手展開,先是連帶著花一起抱住了唐執。
他才跳完街舞,雖然這點運動量不至於讓他出汗,但體溫很高,唐執被他抱在懷裡,火燎似的灼熱感透過單薄的衣服傳了過來。
對方粗重的呼吸灑在他後頸上,唐執頓了下,難以控製的激起點顫栗。
宋予潮抱了唐執三秒,才戀戀不舍地鬆手了,轉而接過唐執懷裡的花,笑得非常燦爛:“謝謝學長,我真的太喜歡了!”
唐執抿唇笑笑:“喜歡就好。”
獻花是獻完就該離開,畢竟今晚的主角是畢業生,並不是獻花的人。
獻完花後,唐執和其他人一起下去了。
宋予潮一直在看唐執離開的方向,等他下去了,徹底看不見人了,還盯著看著幾秒鐘。
“宋予潮,你和唐執的關係真好。”
宋予潮揚眉:“那當然,無數人給他送花,但他就隻送過我花。”
周圍哇哇哇的羨慕。
“你們不用羨慕,畢竟羨慕也沒用,隻會讓港海城確診多幾例紅眼病。”宋予潮笑眯眯。
從台上下來後,宋予潮抱著花第一時間去找唐執。
結果沒在台邊找到人。
宋予潮:“?”
忍不住了,拿出手機正想打個電話,宋予潮眼尖看見白景安幾個,再定金一看。
好麼,唐執原來是被他們三個擋住了。
宋予潮抱著花走過去:“在聊什麼?”
白景安側過頭來,上下打量了宋予潮一遍:“潮兒,你那股嘚瑟勁兒能不能收一收?”
宋予潮眸子微挑:“你自己沒得嘚瑟,還不準彆人嘚瑟啊?”
白景安:“......”
湯元失笑:“小白你彆去送人頭。”
“學弟你要不要先去卸個妝,換身衣服。”唐執留意到宋予潮臉上的妝還在。
宋予潮點頭,他很不習慣臉上抹了東西,“行,我回後台一趟洗個臉,學長你等我一下。”
“花我幫你先拿著。”聞人越伸手。
宋予潮避開:“不用,我自己拿。”
他抱著花來,又抱著花走了。
湯元悶笑:“這不值錢的樣子,說出去都沒人信。”
他們還在台側,台上還放著音樂,但近在咫尺的人才能聽見湯元的話。
“什麼不值錢?”唐執問湯元。
湯元淡定:“哦,剛說你學弟那雙盜版鞋仿得跟真的一樣,說是假的都沒人信,但其實不值錢。”
白景安偷笑。
唐執斂眸。
剛剛其實他聽清楚了,湯元分明不是那樣說的,但為什麼對方要編個不存在的鞋子出來晃悠他呢?
畢業晚會結束後,唐執沒回郊區的家,而是和宋予潮一起回了公寓。
一來是散場時間晚,二來是他明天有通告,要飛去南方的燕城一趟,拍黑天鵝手表的宣傳廣告。
唐執一回來就洗澡出去,等他出來,發現宋予潮在擺弄那束花。
花束包裝解開,花修剪後細致地插.進花瓶裡。
一大捧,燦爛好看極了。
唐執去房間裡取了紅包給宋予潮。
紅包長長一封,裡麵沉甸甸的,宋予潮道謝接過時頓了一下:“這麼多?”
唐執:“不多,年底再給你一個大的。”
“我懷疑學長你不是要慶祝我畢業,而是想賄賂我。”宋予潮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其實賄賂我不用給我紅包。”
唐執失笑:“那要什麼?”
宋予潮目光投向花瓶裡的鮮花,眼裡透出真切的笑:“一束花就足夠了。”
怦然心動後,任意細枝末節皆是甜蜜。
而他,早就甘願為他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