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潮坐在他身旁,入座時察覺到兜裡的手機震了震。
有信息來。
但宋予潮沒管。
“學弟,能不能先給我說一下你妹妹,她性格怎麼樣?是個什麼樣的人。”明明出門的時候不緊張,但來到飯店小包廂,唐執卻莫名有點緊張。
宋予潮沉思:“這很難評。”
唐執:“?”
“你要不聽一下你在說什麼。”唐執表情複雜。
宋予潮:“有時候很毒舌,但腦子還行。”
唐執:“......”
很難評,這番親哥發言確實很難評。
“咯滋。”包廂門被推開了。
“裡麵請。”服務生說。
下一刻,唐執看到了一道高挑的身影大步入內。
來者紮了高馬尾,身高直逼一米八,她的長相和宋予潮有五分相似,那雙內勾外翹的眼睛更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五官英氣,是那種很聰明的長相。
唐執忙從沙發上起身。
“學長,這是我妹宋明月,你喊她明月就行。”宋予潮介紹。
唐執知道宋予潮和他妹妹是雙胞胎,聽到宋明月的名字,他忽然想到一句詩: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明月共潮生。
所以是雙胞胎。
一轉頭,宋予潮看向妹妹:“這是你親哥男朋友,你也喊他哥就行。”
唐執把禮物拿過:“明月你好,初次見麵,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隨意給你買了些東西。”
進門後的第一眼,宋明月便看到唐執了。她親哥長得不錯,高中收的情書都是按筐來算,但和唐執站在一起,明顯沒有對方紮眼。
唐執外形優越,氣質也非常出眾。
該不該說,能當明星的確實很耀眼。
“謝謝糖糖哥,禮物我很喜歡,我也給你帶了點東西。”宋明月變魔術似的拿出一個小盒子。
初次見麵,唐執覺得宋明月很好相處。
至於他學弟說的“有時候很毒舌”,他完全沒體會到。
菜之前點了,現在人到齊,開始上餐。
坐的小圓桌,兩兩相鄰。
最開始都是閒聊,聊聊唐執的工作,也聊其他,比如宋明月主動爆宋予潮以前的事情。
“我哥高中那會兒和家裡說,他不喜歡女孩子,他喜歡男孩子,老頭子人都快傻了,震驚過後抄起藤條就打,企圖把他打直。”宋明月嘖嘖兩聲,純純吃瓜樂子人。
唐執:“......”
宋予潮眼皮子跳了跳,給宋明月夾了一塊燒鴨:“吃吧,彆嗶嗶。”
“我又沒造謠你,還說不得了?”宋明月不理他:“糖糖哥,你猜後麵怎麼著?”
唐執猜不到,順著問:“怎麼著?”
宋明月笑了:“我哥說,他這個是基因表現結果,可能是祖上有隱性基因,現在在他這裡表達出顯性,讓老頭子實在要怪,就怪祖上帶了隱性基因。”
唐執:“............”
唐執能想象得到,他學弟這番話一出來,他爸一定被氣得跳腳。這家夥還好意思說妹妹毒舌,明明他自己就邪門歪理一大堆。
“當時高中生物是這麼教的嘛。”宋予潮理直氣壯。
“再後來呢?”唐執追問。
宋明月攤手:“當然又被打了一頓,而且這次還是我媽親自動的手。”
唐執呼出一口濁氣。
母親動的手,應該比父親好很多。
似乎看懂唐執心裡想的,宋明月夾起碗裡的燒鴨,在吃之前悠悠說了句:“我媽以前玩自由搏擊的,那幾個老師都是世界級冠軍,她把我哥揍了一頓後,我哥直接在醫院躺了兩個月。”
唐執:“!”
宋明月笑了下:“好吧,其實那兩個月有水分,因為某人老早就好了,卻賴著不出院,還企圖串通醫護修改自己的病曆,讓自個看起來嚴重些,好博同情。”
唐執:“?”
唐執瞠目結舌,僵硬扭頭去看宋予潮,但後者雲
淡風輕,甚至還有心情給唐執夾一顆肉丸子。
“前些年他們年輕氣盛,脾氣爆點,現在好多了。”宋予潮說。
“那,那現在他們知道你和我談戀愛了嗎?”唐執有點結巴了。
他一直沒有過問他學弟的家庭情況,其實是存了點當鴕鳥的心態。因為他猜學弟的父母可能會不同意,現在果然......
宋予潮眼底掠過幽光:“應該知道吧。”
邊吃邊聊,宋明月很快就摸清楚唐執的性格了。
性子有點慢熱,和長歌善舞完全不沾邊,不過非常溫和,也很會照顧人,像溫泉一樣,讓人感覺暖洋洋的包容感。
吃得差不多時,宋予潮起身去洗手間,小包廂自帶洗手間,他並沒有走太遠。
在洗手間的門關上後,宋明月抬眸:“糖糖哥,我哥很喜歡你,之前我從沒見過他用那種黏黏糊糊的眼神看過誰,我看得出你應該也挺喜歡他的。雖然在你們熱戀期說這話有點煞風景,但我還是想問,你應該不會因為在外因素和我哥分手吧?”
“不會。”唐執聽出她的話裡有話,“明月,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會這麼說嗎?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這些日子宋予潮某些時候的情緒外露,唐執不是沒有察覺。
先前以為是他學弟公司的事,那方麵他不懂,也幫不上忙,但現在似乎不是。
宋明月:“糖糖哥,我和你說個實話吧,我爸媽現在雖不像當年那樣極力想把我哥掰回來,但也不喜歡他和男生交往。他們知道棒打鴛鴦這種戲碼大概率隻會讓你倆更緊密,且會將本就不親密的父子母子關係拉遠,所以沒那麼做。”
唐執抿了抿唇:“所以外部因素可能會是什麼?”
誰知道剛說完,洗手間的門開了。
宋予潮回來了。
宋明月對唐執眨了下眼睛,話頭止住。
唐執心裡貓撓一樣。
宋予潮入座,他見唐執拿著筷子,碗裡空的,也不夾菜,於是拿了他的碗,給他舀了碗鴿子湯。
唐執盯著筷子,腦洞風暴呼啦啦的刮。
蠻力棒打鴛鴦不成,那其他的外部因素是什麼?
還是說會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找他出來談話,給他開張支票,讓他和學弟分手?
“學長,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宋予潮長臂一伸,攬住唐執的肩膀。
唐執回神:“沒什麼。”
飯局已至尾聲,沒多久就徹底走到儘頭。
吃飽該散場了,唐執心裡還惦記著一件事,三人從小包廂走到電梯時,唐執忽然扭頭對宋予潮說:“學弟,剛剛那盤蟹黃糕挺好吃的,你能不能去和服務生說,讓打包一盒子。”
宋予潮點頭說好,在離開前似想到什麼,目光掃過一旁的宋明月。
等宋予潮走遠後,唐執才說:“明月,阿姨會找到我,然後甩我一張支票嗎?”
宋明月笑出聲:“不會,這種方法太低級了,你完全可以吃了不認賬,又或者轉頭就和我哥說。”
唐執疑惑貓貓頭:“那就沒有外部因素了。”
他實在想不出來,還有其他的什麼法子。
宋明月斂起笑容:“有的,要拆散一對小情侶,最好的辦法是從內部發力,讓他們自己崩。隻要感情沒了,就一定走不下去。”
唐執搖搖頭:“不會有這一天。”
宋明月攤手:“正常來說可能沒有。但糖糖哥,如果有天你變心了,或者說你出軌了,我哥不就和你散了麼?”
唐執愣住。
宋明月笑了笑:“娛樂圈裡俊男美女遍地走,正所謂花花世界迷人眼,也正所謂隻要鋤頭好,沒有牆角挖不倒。說不準在有心人的指使下,還真的有人拿著鋤頭來挖我哥的牆角呢。”
宋明月話音剛落,唐執兜裡的手機響了。
唐執大腦有些混沌,他本能的拿出手機來看。
這是一通微信電話。
來電人:杜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