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沸沸揚揚討論著這件事的時候,唐執和宋予潮幾人在醫院的急救室前。
不管涉事司機犯了什麼罪?,國情法規都先把人送去搶救,等治好了再來定罪。
“學長要不你先回去睡會兒。”宋予潮摸摸唐執有些冰涼的手。
唐執搖搖頭:“不了,等結果出來吧。”
昨晚車禍後,蕭亦淮和那個涉事司機就被緊急送院了。但因為衡山鎮本來就是個比較偏的地方,大醫院和事發地有點距離,送醫耽誤了不少時間。
等送到大醫院,兩人直接進搶救室,無論是蕭亦淮還是那個涉事司機,中途都下了幾次病危通知。
唐執很久沒見過那麼多的血了,源源不絕的流出來,染紅了一片地方。
這時走道另一側有人拐過來,烏泱泱的一群,為首的是對中年男女,男人鬢發帶了幾絲灰白,模樣和蕭亦淮有六分的相似。
女人衣著華貴,隻不過一雙眼都哭紅了,楚楚可憐。
他們身側跟著醫生,女人不斷和醫生說話,讓對方一定要保住蕭亦淮的命。
手術還在繼續,搶救室外的人能做的隻有等待。
蕭國平目光掃過唐執和宋予潮,似估量著什麼,幾秒後到底往這邊來。
不過就在他走到兩人跟前時,左側手術室的燈滅了。蕭父蕭母微微一震,顧不上其他,立馬走向從裡麵出來的醫生。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鐘虹緊張問。
醫生垂眼:“很抱歉,兩位節哀。”
鐘虹一瞬間天旋地轉,要不是蕭國平及時扶住她,這會兒已經坐在地上。
宋予潮心裡輕嘖了聲,但最後還是開口提醒:“你兒子在對麵,這會兒還沒出來。”
鐘虹立馬有了力氣,好像從鬼門關回來了一趟,可能是情緒堆積到一定程度需要發泄,鐘虹捶了蕭國平的胸口一下:“我老早讓你叫他彆混娛樂圈,老蕭你不聽,還說給他點時間,給什麼呀,現在人都這樣了。就該斷了他想念,讓他一心一意跟你學管理公司!”
蕭國平也露出些許懊悔神情:“昨晚接到電話,我已經讓人去辦了,這次以後說什麼都讓他回去。”
鐘虹抹著淚,這才沒說什麼。
這一等,又是兩個小時,對麵手術室的燈才滅了。
手術室的門打開,這次鐘虹知道一定不會認錯,忙上前去:“醫生,我、我兒子他怎麼樣了?”
醫生見識過太多生離死彆:“暫時無生命危險。”
就這麼幾個字,讓鐘虹狠狠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口氣剛說完,她就聽醫生繼續說:“但是患者頭部的額葉和海馬區、腰部和雙腿腿骨都受到了重創,他醒來後可能會記憶顛倒或者混亂,對於這點家屬請不要過分緊張,另外他的雙腿大概率恢複不到從前......”
醫生說的時候,唐執幾人在一旁聽著。
白景安
和湯元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蕭亦淮,這個蕭家新任的繼承人,可能廢了。
醫生交待完後,蕭國平直接讓人安排轉院的事,他嫌這裡醫院的醫療醫院不好,要把蕭亦淮立馬轉回上京。
“學長,剩下的事交給我處理,你先回去休息。劇組離不開主角,你不能脫離劇組太久。”宋予潮撫了撫唐執的額前發:“聞人,麻煩你載他回去。”
聞人越的家族並不在上京發跡。
聞人越點頭說好。
唐執沉默了片刻,最後點點頭:“我在劇組等你回來。”
宋予潮笑著說好。
唐執和聞人越離開五分鐘後,鐘虹像是猛地反應過來:“唐執呢?!”
“他有事,先走了。”宋予潮說。
鐘虹氣得有些發抖:“亦淮都這樣了,他怎麼好意思走?他怎麼敢走,他對得起亦淮嗎?!”
宋予潮嘴角勾著,但一雙眼冷了下來。
白景安皺眉:“這位女士,我們可以理解你兒子出事,你很著急,但有些話不能亂說。唐執和蕭亦淮連朋友都不是,他能在醫院急救室門前守一晚上,已經很夠意思了。”
“如果不是唐執,亦淮怎麼會出事,他一碰上唐執整個人都不對!!”鐘虹大怒。
她兒子撞了腦子,雙腿也傷了,醫生說腿可能恢複不到從前,那豈不是說她兒子會成一個廢人?!
這怎麼行,她兒子廢了,蕭家的家業怎麼辦?她這個年紀已經沒能力再生一個兒子了,難不成讓丈夫去找些小狐狸嗎?
她花了二十幾年才熬死那個女人,成為蕭太太,又讓自己兒子深得丈夫看重,怎麼能讓一切付諸東流。
鐘虹和蕭國平來得匆忙,兩人都沒看行車記錄儀,但不得不說,鐘虹把事情扯到唐執身上,確實有那麼一點歪打正著的意思。
“你可以去看看行車記錄儀,或著查查你兒子的手機。我們幾個是一輛車的,你兒子開另一輛,我們和蕭亦淮沒有交流,他是自己撞到黑車上的。”湯元冷漠道。
宋予潮接過話:“當然,畢竟相識一場,也感謝他懲惡揚善,他的醫藥費和後續療養複健的一切費用我可以全額承擔。”
蕭國平額上青筋跳了跳,哪裡看不出宋予潮和湯元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他先安撫了妻子,讓她進去看兒子。
等看完還在昏迷的蕭亦淮,夫妻倆帶著人去查行車記錄儀。
而這一看,鐘虹差點氣暈過去。
真是她兒子自己撞到黑車上,從記錄畫麵上,撞上去時車速還不低。
兩車一起滾到山坡下。
當時現場就隻有宋予潮他們在,如果他們遲些撥打120喊救護車,說不準她兒子已經......
即便如此,鐘虹還是不甘心,一肚子的不甘心。如果不是因為唐執,她兒子怎麼會開車衝上去?
蕭國平按了按眉心。
這事一時半會兒扯不清楚,先把人帶回上京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