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楊銳來說,pcr能做什麼太清楚了,原本可能需要幾個月乃至大半年時間去設計的引物,他隨便搜索一下就知道原理了。
布蘭科卻是不能置信,道:“我們小組受困於此有好幾個月了,不怕大家笑話,我們嘗試了多種方法,也查閱了大量的文獻,花費不菲,成果卻不多……”
“我們中國人喜歡說一句話,叫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我設計的pcr技術,就是為了解決生物學目前麵臨的瓷器活。這將是一種通用技術,不是單單為了解決艾滋病毒的複製,或者馬鈴薯病毒的複製,它的功能還很寬泛,因為演講的時間有限,我沒有多做解釋,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在離開的時候領取小冊子。”
楊銳沒有多做pcr功能的解釋的原因,其實是他的目的所決定的。他做演講的目的是為了證明pcr技術是自己發明的,至於pcr技術能做多少事,技術就放在那裡,大家慢慢試慢慢研究就好了。
他就好像是發明了振動器,至於廠家是生產來挖混凝土也好,挖閨房也罷,都是專利申請以後的工作。
布蘭科並沒有輕易相信的說明,而是連續發問起來。
他在植物病理學方麵浸淫多年,又在馬鈴薯病毒領域做了十多年的努力,幾乎不用思考,就一口氣提出三四個問題,以至於主持人不得不有所規勸。
楊銳回答的很慢,而且隻回答pcr相關的問題,即使如此,也讓布蘭科凝神默立。
“布蘭科教授,您還有問題嗎?”主持人提醒了他一句。
布蘭科“哦”的一聲,緩緩搖頭,道:“我要回去試試才知道有沒有問題。”
周圍傳來輕輕的笑聲,布蘭科不以為杵,剛剛坐下,又連忙站起,道:“楊銳先生,你剛才說的小冊子,現在能給我看一下嗎?”
“當然,請稍等。”楊銳從講桌下的背包裡取出一本白皮小冊子。
他正準備遞給布蘭科教授,下麵有人又喊了起來:“能給我一本嗎?”
“我也要。”
“同要。”
大家都喊了起來,包括媒體記者。媒體記者們是因為好奇,以及第一時間發新聞,學者們的心思就複雜的多了,有的是想了解,有的是好奇,更多的人還存了一絲先人一步的念頭。
參加學術會議的好處之一,就是能提前獲得業內谘詢。做科研的,三五不時的就要卡殼,這時候,第一優先的方法就是查詢文獻,看看有沒人解決過問題,或者解決過類似的問題,即使沒有,若是能從文獻中得到思路也是好的。這條路走不通以後,才會考慮自己開發新的方法,但就像是本身的研究一樣,誰知道開發新方法又會遇到多少疑難,一些經費不充裕,或者不緊急的項目,往往就此停滯,然後等待世麵上有新技術出現。
有的人一等待就是十年八年,手裡做著新項目,腦袋裡繼續存著原有的項目,然後瞅著有沒有機會繼續以前的項目。
但不管是以前的項目,還是現在的項目,凡是生物體係內的,與pcr毫無關聯的實在不多。
進入六十年代以後,世界生物科技就開始向基因世界蔓延了,如今還沒有進入基因體係的生物學屈指可數,pcr的出現,可謂是因時而動,
隨著討要小冊的學者數量多起來,剩下的人也不免受到影響,蠢蠢欲動了。
“楊銳先生,要不然,現在就將小冊子發下去吧。”主持人問了楊銳一句。
楊銳點頭,乾脆將講台下的背包拎起了起來,搭在手上,取出一疊小冊子,準備從前往後發過去,口中問道:“需要小冊子的請舉一下手。”
唰!
百十隻手臂舉了起來,猶如一片橫生枝椏的小樹林,整齊的像是中國的物價聽證會表決似的。
《紐約先鋒報》的攝像師毫不猶豫的按下了快門,小心臟卻是怦怦的跳了起來。
這一次,他恍惚間覺得,自己可能拍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