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道:“你要是自己來,一幅都拿不走,兩幅不少了。”
“拿三幅吧,兩個菊花,再要那個大點的梅花。”楊銳笑著爭取。
“看你也斯斯文文的,那你就拿去吧。你拿我開的票去交錢,交了錢,再回來取畫。”老鄭用舌頭舔舔大拇指,在收據上一撮,寫了起來。
一番折騰,出了營業部,楊銳將兩幅菊花收起來,雙手將墨梅捧給王永,道:“教授,這幅畫送給你。”
“哎呀,你給我做什麼……真是的!”王永手忙腳亂的拒絕。
楊銳嘿嘿一笑,道:“我看您是真喜歡吳昌碩,但您家裡肯定沒收幾幅,師母不肯買給您吧。”
“一幅一百多呢,我要是買了,你師母能給燒掉你信不信。”王永擺擺手,道:“行了,你自己拿回去欣賞,我想看了,就找你去。”
“我在華銳做事,拿到的薪水多的花不完,我送給您的,師母就不會燒了。”
“我不要……”
“您就收下吧,我給彆的教授送得,您就收不得了?”
“彆的教授是彆的教授,我從來不收這些禮物的……”
“教授,收下吧,我一片心意,特意從人家那裡要來的……”楊銳強行將墨梅畫送給了王永教授,覺得心情很是愉快。
王永教授亦是心情愉快,對懷裡的吳昌碩愛不釋手。
各自回家,王永教授展開吳昌碩的墨梅就細細欣賞起來,楊銳對藝術品興趣缺缺,但對藝術品後麵蘊藏的巨大價值卻很有興趣。
生物研究會變的越來越貴的,楊銳不希望再回到看人眼色申請經費的時代,當然,他現在也要申請經費,但他現在申請經費隻是補充自己的研究,沒有生死攸關的危險,心態也就輕鬆平和許多。
真到了一期經費申請不到,做了多年的實驗項目就要完蛋的時候……楊銳想想那樣的壓力,都會覺得不寒而栗。
實驗室裡的科研汪為什麼那麼慘?那是實驗室負責人自上而下傳導而來的壓力。
楊銳現在為什麼心想事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換到科研院所裡試試看,用電的額度都有限製,想要兩瓶墨水都要給後勤科打招呼,一千塊錢的經費就要所長簽字,一萬塊錢的經費就要上會討論,十萬塊錢的經費?年輕人,你開什麼玩笑?至於壹佰萬元人民幣的經費,那是普通的科研所一年的開銷,給你做了研究,全所幾百號人得喝西北風去。
所謂的吃飯財政,不光政府存在,科研院所也存在,北大清華是中國頂尖的研究機構,蔡教授是生物係的主任,且是科學院的學部委員(院士),他能控製的經費額度也就是百萬級彆,這麼點錢用來搞國際級的尖端研究自然是不夠的,所以,蔡院士每年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找錢上了。
國外的研究員也是要找錢的,雖然他們找的錢數額更多,但要說國外的研究員更幸福也不儘然。
真正幸福的研究員,就是不缺錢的研究員,這也是楊銳追求的目標。
最起碼,不能讓自己的項目的生存與否,都由官僚們來決定,楊銳覺得,這應當是自己超過同時代人的地方,也應當是自己的優勢所在。
“就讓你們為科學發揮一點價值吧。”楊銳望著展開一幅菊花,細細欣賞,然後,打了電話給景存誠。
要說黨的高級乾部,王永同誌是擦邊,景存誠同誌肯定算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