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也要誇耀楊峰同誌的個人魅力,20年的土皇帝當下來,他的那股子氣勢,是常年混機關的人所不具備的先。
下午,省政府的調查組集合停當,準備出發,怎麼找都找不到兩名商業局的副局長。
帶隊的組長臉色陰沉,一邊命人尋找,一邊安慰焦躁不安的捷利康雇員:“你們不要急,西堡鎮原本就比較偏,咱們計劃是今天到溪縣,明天早上到西堡鎮,大不了走一點夜路,來得及。”
捷利康此次派來了兩個人,一名來自英國本土的韋爾斯負責裝樣,一名來自北京代表處的張生翻譯兼做提供信息。
張生也是前兩年公務員下海浪潮中的一員,入職捷利康以後,因為英語水平不錯,又懂得中國官場環境,很受重視,他現在一看就知道情況,繼而催促道:“馮組長,要不然,咱們先出發吧,請剩下的兩人隨隊跟上。”
馮組長一口回絕:“那怎麼行,調查組還沒出發就先掉隊兩個人,讓彆人怎麼想,不管怎麼說,先找到人再說。”
機關乾部向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馮組長的想法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張生道:“那不如我們先出發,留下大隊人馬在省城,就當是先鋒出去。”
“再找找看……”
這一耽擱,兩三個小時就過去了,等找到人,重新組隊完成,車隊再開到溪縣,天已經黑透了。
從南湖到溪縣的公路本就修的普通,到了晚上,更是難行,車隊三輛車慢吞吞的行駛到一處平緩的地段時,前方卻是有樹枝擋路。
張生陡的一驚,“車匪路霸”四個字落在嘴邊,沒有突出來。
一支車隊三輛車裡的人,也都緊張起來。
在80年代,車匪路霸可不是說著玩的,大車司機的收入為什麼那麼高,每個人的駕駛室裡都放著大扳手呢。即使如此,各省都有被車匪路霸殺死的司機和乘客,至於隻搶劫不殺人,或者搶劫了沒殺得了人的案件就更多了。
當然,大部分的車匪路霸並不是如此的窮凶極惡,但趁著汽車上坡,轉彎減速的時候爬車盜竊,或者用火藥槍和匕首強行搜身司機並搶劫的不在少數,還有的地方,直接設立強製停車點,所有路過的車輛都要停下來,花費高價買水買飯的更多。
所謂“要想富,吃公路(鐵路),一夜變成萬元戶”,在有的地區,一年內接報的案件就有3000多起,其中重大、特大案件一千多起,受害人多達萬餘,並有死亡十多起,受傷200餘人,被強*奸數人。
南湖地區的治安不算好不算壞,隨著嚴打的深入,現在的環境屬於最近幾年較好的時間,但是,坐在車裡的先生們,沒有一個希望碰運氣的。
“小何,帶槍了沒?”副組長問隨車的民警。
“帶了,有六發子彈。”民警小何不安的挪動了兩下。
“機警一點,但不要先開槍。”副組長看著窗外走的越來越慢的風景,愈發擔心。
省政府開出來的車隊,最大的依仗是他們掛著的牌子,若是大白天的,一般是無人騷擾的,良好的車況和車速也能幫他們避免危險。
然而,現在已經天黑,車隊開不快不說,想讓人看到牌子也難——大白天的,車匪路霸工作者們遠遠的看到政府車輛,自然不會上手,但若是已經截停開搶了,想讓他們停下來可是很難。
緊張的氣氛持續了兩三分鐘,不知什麼時間,前車猛的一頓,停了下來。
“怎麼了?”三輛車內一篇慌亂,就連不明所以的英國人韋爾斯也被緊張的氣氛給感染了,大概有種中國人在剛果金工作,乘坐的汽車在晚上突然停下來以後的感受。
漆黑的長夜,深深的籠罩著三輛汽車。
在短暫的等待之後,民警小何按著槍,一步一挪的下了車,口中大喊:“我們是河東省政府的車隊,到溪縣辦事……”
周圍寂靜一片,隻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良久,小何才挪到前車,檢查了車胎,突然鬆了一口氣:“是釘子。”
“路上怎麼有釘子?”組長眉頭緊鎖。
“估計前麵有補胎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