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根本上說,無論羂索是怎麼奪取他人軀體、奪取他人力量,那好像都與新望未的情況完全衝突的。
……哇。小望未。
你假裝成一個人類,好像假扮得太過於成功、太過於無害,以至於讓一個詛咒師都掉進了你這個詛咒的大坑誒!
想著想著,五條悟竟然笑出了聲。
……總監會霎時一片寂靜。
喂!他們在討論怎麼對付一個詛咒師,他們咒術界的最強竟然笑出了聲?!
果然五條悟的性格就是非常離譜吧!
五條悟順勢打了個哈欠:“啊啊都有點困了呢。”
你騙誰啊!!
五條悟無辜地眨眨眼睛:“我最近忙得半死誒!所有任務都堆到我這邊,整個咒術界就沒有第二個特級咒術師願意出任務了?”
這個事情倒是讓高層們心虛了起來。
當然也不是沒有。比如九十九由基。但那個女人完全不搭理總監會,自顧自踐行著自己的理念。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五條悟已經非常配合總監會的意圖了,至少有在出任務。
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五條家跟總監會難以分割,但不管怎麼說,五條悟也已經竭儘所能。
但即便如此,總監會的某些高層,還是會針對五條悟和他的學生。
五條悟又說:“不然讓傑回來出任務吧。我真是累、翻、啦!”
比起做任務,肯定還是更想跟小望未談戀愛呢。
嗯嗯,把傑拉回來出任務——再把傑拉去高專當老師,這樣五條老師就可以去談戀愛了!!
他果然是個天才!
因為盤星教近幾年的名聲稍微好轉,所以高層們麵麵相覷,倒也沒有第一時間反駁五條悟的提議——或許是因為,他們也意識到,他們需要五條悟來對付那個藏在暗處的詛咒師。
於是就含糊其辭,暫時將這個提議拖到之後再談。
之後就開始了針對羂索的調查。中途還摻和進部分特級咒物的檢查工作……想想就非常麻煩。
五條悟非常會偷懶,走到哪兒都帶著自己的手機,假裝非常忙碌地在屏幕上點點點。一些臉皮薄的輔助監督或者咒術師,自然以為咒術界的最強在忙著其他事情,也就
不好意思打擾他。
直到某一天,伊地知——偉大的輔助監督先生——忍無可忍地說:“五條先生,可以請您不要再跟新望未小姐聊天了嗎?”
“啊哦,不可以呢。”五條悟搖了搖頭,“伊地知說的,談戀愛最重要的就是真誠。我真的超~級真誠地在跟小望未談戀愛誒!”
所以就要在任務場地摸魚嗎?!
而對其他的咒術師來說……
……什麼,他們咒術界的最強竟然真的談戀愛了?!
更早之前,關於五條悟求婚的傳言,曾經在一些咒術師群體中流傳甚廣。但因為另外一邊的當事人並沒有出現,所以這件事情後來就被認為是謠言了。
但這個時候卻是五條悟自己說的,肯定、絕對、一定是真的吧!
……呃,他們咒術界最強的性格,應該還沒有離譜到編造自己談戀愛的事情吧……
當然不是編的啦!
而且,“聊天”也是真的哦!
這段時間裡,隨著遊戲日常的推進,五條悟已經知道了《心想之物》中“我”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是咒術界的輔助監督。
……是的!輔助監督五條悟先生!
當然這個設定其實不太嚴謹。作為咒術界土生土長(?)的咒術師,五條悟一眼就能看出許多不對勁的設定。比如說,他不可能給新望未——一個剛剛來到咒術界的咒術師——當輔助監督。
但反正是遊戲了,就不要管那麼多了。
總之……
是的!現在五條悟是新望未的輔助監督!
五條悟當輔助監督啊……這個……肯定會搞出許多事情來吧……
比如說,出任務的時候要放帳,防止任務過程被普通人瞧見。這基本就是輔助監督的任務,但五條悟的話……他自己出任務都記不住帳的事情誒!
好在隻是遊戲日常的一部分。不用特彆當真。
這段故事,就是他們在心理診所遇到咒靈之後發生的事情。
在新望未殺死那個咒靈之後,“輔助監督五條悟先生”發現了新望未的特彆之處,於是邀請她加入咒術界。
“……我也能夠去那種地方嗎?”
“當然可以啦。你擁有很特彆的力量誒。”
他這麼說的時候,她露出了一種非常複雜、非常動容的表情。
從小到大都是孤獨的。因為這份力量的存在,就更加孤獨了,很難與同齡的孩子們玩到一塊。現在卻終於發現,自己並非孤單一人,能夠被認可、被承認,甚至,被誇獎。
“……謝謝您。”最後新望未輕聲說,“我願意過去。”
所以,心理醫生新望未,就變成了咒術師新望未。
因為新望未的生得術式已經非常成熟,年紀也稍大,所以她沒有去高專上學,而是經過了一係列基礎培訓之後,就開始出任務。
任務的報酬總是非常優厚,所以新望未也不覺得這樣的生活非
常糟糕。
……考慮到她原本是在東京那樣的大城市艱難生存……在咒術界的生活,除了麵對的咒靈稍微惡心一點,基本也沒什麼麻煩了吧。
不。
想到這裡,新望未又稍微改變了一下想法。
五條悟就是個大麻煩。
她的輔助監督先生。
因為是白發、還與咒術界有關,聽說還是那種“家族”出身的大少爺,所以新望未還懷疑過,他是否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但很快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五條悟的性格實在是……
有時候,也很懷疑,為什麼五條悟會來當個普普通通的輔助監督。
“體驗生活啦,體驗生活。”提到這個事情的時候,五條悟會非常瀟灑地抬起下巴,“再說了,要不是這樣的話,我就沒法跟小望未天天在一起了哦!”
……五條悟是個大麻煩。
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五條悟似乎是在追求新望未。
之所以用“似乎”,是因為新望未不太確定這家夥到底是怎麼想的。
雖然搞得煞有介事,經常給她帶一束玫瑰花啊、送一些小甜品啊,但因為五條悟的性格就是那種大大咧咧、沒什麼距離感的情況,現在他們又因為任務的關係經常要待在一起,所以好像又隻是五條悟過分親熱了一點,還沒有到追求那個地步。
就隻是有點曖昧。
這就讓新望未更加頭疼了。
想解釋清楚、劃分界限的話,五條悟又會用那種委屈巴巴的眼神看她,就好像在說——“怎麼,悟醬投喂你一個小蛋糕你都不樂意了嗎?”
……算了。
暫時還沒功夫考慮這種事情。
因為一直一直在出任務。
新望未明顯就是加入咒術界的新人,但她還是要麵對許多任務,數量多到簡直讓她難以想象。
咒術界到底是怎麼撐到現在的?真是一個讓人奇怪的問題。
這些任務會先派到五條悟那邊,然後五條悟再轉達給新望未。隨後五條悟會送新望未去任務地點,然後就在外麵等候新望未的回歸……
……雖然是遊戲,但這部分內容也做得非常真切。
好像這世界上真的有一個名為“新望未”的咒術師,在努力完成這些任務、努力證明自己的價值。
每一天的日常,就是新望未麵臨的新的任務。
好像五條悟真的跟隨新望未,去完成了她的一天。
……換一個角度,五條悟才第一次發現,輔助監督還真的蠻辛苦的誒。
遊戲日常竟然變成了類似於模擬經營一樣的情況。
要合理安排路線、要合理規劃日程、要合理解決後續收尾、要儘量保證咒術師的身心健康(因為任務繁重,所以這件事情上隻能“儘量”了)……
好麻煩!
於是某一天,五條悟忍不住對伊地知說:“伊地知——”
“五條先生?”
“伊地知辛苦了——”
伊地知一個哆嗦,表情驚恐。
什麼、五條悟又想乾什麼?!
但不管他的輔助監督先生在想什麼,五條悟說完親親熱熱的一句話之後,又跑回遊戲裡當新望未的輔助監督了。
某一瞬間,甚至感到自己與新望未同在。
因為現實中的他奔波在不同的任務地點,而遊戲中的她同樣如此。
隻不過,遊戲中的他會等候她。現實中的他卻沒有她。
想到這裡,五條悟總會蠢蠢欲動地想要一把攥住新望未的靈魂。
真想親自看到她使用那一招啊——
在新望未來到咒術界的第一天,他們便知道了新望未的生得術式。
“孤獨定義”。
簡單來說,新望未可以“定義”孤獨的個體的情況。
比如說一個咒靈“單獨”出現,那麼新望未就可以定義咒靈為“死亡”狀態,可以實現近似於即死的效果,徹底否定這個詛咒的存在。
再比如說一個咒術師“單獨”出現,那麼新望未就可以定義他為“生存”狀態,可以實現拯救與治療的效果,完完全全“擦除”咒術師身上的傷痕。
目前隻嘗試死亡與生存兩種效果。更多的就需要在戰鬥與實踐中探索了。
效果強大,當然限製也非常強大。
第一個限製自然是,必須得“單獨”出現。在一定範圍內,同樣類型的個體隻能有一個。
比如當初在心理診所的時候,一定範圍內隻有一個咒靈,因此才能生效。如果不幸有第二個咒靈出現,那個咒靈大概就“幸運”地活下來了。
如果是想要治療某個人,也得將傷者搬到一個絕對意義上的無人區,術式的效果才可以成真。
第二個限製是,這個術式無法對新望未自身生效。假如她自己受了傷,她也不能利用術式讓自己痊愈。
第三個限製是,同一時間內,同時生效的效果隻能有一個。
如果有一個咒靈“正在死亡”,那麼她不可以用這個術式去對付其他人,哪怕是用以療傷也不行。
總之,新望未的術式是完全向外生效的單體超強術式。
甚至是規則級彆的術式。
隻不過他們還沒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咒術界內部也從未出現過類似的術式。
對於遊戲之外的五條悟來說,他就更加深以為然。
畢竟這可是因為“人類的孤獨”而出現的詛咒誒,想想就強大到可怕的程度吧!
嗚哇,幸虧他將她提早一步變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不然人類就完蛋啦!
不愧是悟醬呢!!
而且,現在也是真的有在“聊天”哦。
就跟之前那通電話一樣。現在新望未的那些任務、任務中那些咒靈的資料,是真的出現在了五條悟的手機上,並且需要他將那些資料發送給新望未,跟新望未交流任務的情況。
他
還需要在手機屏幕上點點點,將新望未送到任務地點,還需要在任務結束之後,將相關報告上傳到總監會那邊。
……幸虧報告是這個遊戲一鍵生成的,不然五條悟就能讓遊戲裡的總監會知道一下,什麼叫做“天才的五條老師如何一秒之內完成一份任務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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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一個勾就好啦!
意思是“已完成”。
嗯嗯,非常精確吧!
因此這段時間裡,五條悟真的跟新望未“交流”了很多東西。
通過六眼,他能察覺到,手機裡的那抹靈魂,似乎也慢慢茁壯了一點,好像有了一點生機。遊戲中的新望未,雖然並非是蘇醒的靈魂本身,但也絕對反映了新望未的潛意識想法。
慢慢地更加了解新望未了。
深入了解之後會發現,新望未是一個……很難形容的性格。
表麵上,她當然溫柔、安靜,是那種體貼入微、細致周到的性格。在這方麵,絕對是五條悟望塵莫及的那種細膩柔軟。
但多相處一段時間,她本性中的那種消極傾向,又會非常明顯地展現出來,讓人十分驚訝。因為,新望未自己不就是心理醫生嗎?她自己都無法解決這種問題嗎?
五條悟曾經非常好奇地問:“所以,是因為你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嗎?”
這麼問,不是因為五條老師不高興哦。
雖然他確實因為新望未沒認出他而有點不高興,但現在的情況,其實根本不是真正的五條悟與真正的新望未在“麵對麵”,隻是遊戲虛擬出來的一種可能性。
而且,如果新望未真的將遊戲中的“我”,真的看作是五條悟、看作是她正在等候的那個人……那五條悟好像也不會覺得高興。說不定還有點委屈呢。
這麼一想,五條悟也就非常寬容、非常心大地感到無所謂了。
但他的確十分好奇。
因為新望未真的等了很久很久——等待五條悟來兌現承諾。
但實際情況是五條悟完全忘掉了小時候發生的事情。確實也想象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詛咒變成人類誒!太奇怪了吧!
這種得不到回應的等候,會讓新望未感到絕望嗎?
是否就是因為這個,新望未才那麼悲觀、那麼疲倦的呢?
新望未似乎愣了一下,在出神很久之後,她回答:“不、不會的。”
“哦?”
“與其說他讓我覺得絕望,倒不如說,他反而給了我希望。”
她的靈魂始終沉沉下墜,將要浸入無邊黑暗。是那縷光牽引了她,使她重回人間。
她不禁笑著說:“一旦想到他,我就會覺得,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我走了那麼長那麼暗的路,隻是為了站到他的麵前,告訴他——我始終銘記那個承諾。”
是喜歡嗎?是愛嗎?
比那更深刻、比那更執拗。
“哪怕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哪怕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回答,“因為名字並不重要。我銘記他的靈魂、他的注視。他使我成為人類。”
“……但你是很小的時候遇到他的,如果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你非常陌生的模樣呢?”
新望未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誒?你笑什麼?”
“好笨啊,五條先生。”依舊用著那麼生疏的說法,“根本不是那樣的。”
“哪樣的?”
“我想找到他,是我的心願。或許他已經忘了我,或許他會沿著他的命運一直走下去,或許他的生命中本來也不會出現我。但那都沒關係。我沒有想要打擾他,沒有想要乾涉他。我希望他一切都好、希望他生活圓滿。
“……他成為我的精神的支柱,是我自己的事情。倒不如說,我這樣自說自話,說不定反而會讓他覺得困擾吧。”
確實一直偷偷覺得新望未自說自話的五條悟,非常心虛地咳了一聲。
“但我不想讓他覺得困擾。”新望未像是略微猶疑地皺起了眉,“……五條先生,你說他會覺得困擾嗎?”
五條悟:……
“不會的吧。”他故作鎮定,“肯定不會啊。”
“那就好。”新望未的眉頭才略微舒展開,“我隻是想要找到他……或許找不到也沒什麼。因為那隻是一個起點,或許,無法成為我的生命的終點。”
她這麼說。
……可那真的成為了。
新望未。
那真的成為了你生命的終點。
在那裡,在你們終將重逢的時刻,那真的為你的生命畫上了休止符。
“……不可以。”
“誒?”
“絕對要找到吧。”五條悟凝視著手機屏幕,凝視著那張麵孔背後的靈魂,“說什麼不在意、無所謂……想要就主動伸手啊,想見到就主動爭取啊。這才是承諾吧。”
他曾經答應她。
現在,她也答應他了哦。
新望未恍惚片刻,然後輕輕笑了起來。
“是啊。”她說,“我真的……想要再次見到他。”
見到那個仙台大雪之夜的許諾之人。
她甚至都想好了,見麵的時候要說什麼。
那個時候他對她說:“現在你並不孤獨了,因為有我在。”
重逢時,她就會對他說:“我來找你啦,所以,你也不會孤獨了。”
一直都是偷偷在心裡想一想。
什麼時候才能真的說出口呢?
……五條悟凝視著手機屏幕,唇角逐漸綻開一個笑。
笨蛋。
他已經看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