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絮桉向她保證,“我們的關係不會因為你的拒絕而產生變化,你也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為了不讓薑薑因此而疏遠自己,紀絮桉還特意強調道:“哪怕我們最終沒有結婚,我也永遠會是你的姐姐。”
“我依舊會像照顧小鳶那樣關心你,保護你。”
薑薑聽見這話之後,才終於有了動作,她伸手覆在了戒指盒上,手指用力往下按,讓那枚鑽戒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你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可以麼?”薑薑收回手的同時,低聲回答道。
她臉上的表情似乎很糾結,心頭卻想著,聽紀絮桉的意思,她隻是為了對昨晚的事負責罷了。
所以紀絮桉才說,不管自己答不答應,都不影響兩人的關係。
她們之間隻有應負的責任,沒有感情。
薑薑徹底明白自己前天晚上的試探為何會沒有結果了,因為紀絮桉是真的不喜歡她啊。
如果不是發生了昨晚的意外,讓紀絮桉不得不負起責任來,紀絮桉怎麼可能會輕易鬆口?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紀絮桉之所以願意對她負責,恐怕也是擔心她會在紀老太太麵前提起此事吧?
要是讓老太太知道她倆之間發生了什麼,肯定會重提婚約一事。
薑薑本該順勢答應下來的,畢竟這是她一直以來都想要的結果,但薑薑沒有忘記,那杯酒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
紀絮桉之所以現在不發作,一是因為她也才醒不久,還沒來得及讓人調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二是因為自己也算是受了無妄之災,所以紀絮桉暫時不好遷怒於自己。
可等紀絮桉冷靜下來之後,必定能想通其中的不對勁之處。
如果她現在答應得太快,之後她態度的轉變肯定也會成為紀絮桉懷疑的一個點。
薑薑從來不敢小看了紀絮桉的疑心,所以她還得再生氣一段時間。
她穩了穩心神,說道:“等回去之後,我再給你答複,好不好?”
紀絮桉輕輕頷首,“好。”
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薑薑沒有立馬拒絕她,還說願意考慮一下,紀絮桉想到這裡,唇角不禁微微彎了起來。
這種被喜歡的人宣判無罪釋放的感覺,比任何時候都要讓紀絮桉來得高興。
薑薑也舒了口氣,她不再去看紀絮桉那張尤帶著指痕的臉,而是彆扭道:“你先起來吧。”
看著紀絮桉仿佛俯首稱臣般地半跪在她麵前,乖乖地任由她施為的樣子,薑薑的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彆扭。
太奇怪了。
紀絮桉不知道薑薑在想什麼,她順從地站起身來,將拿著戒指盒的手背在了身後。
盒身堅硬的棱角在紀絮桉的掌心裡留下了幾道深深的紅痕,她卻渾然不覺,視線始終落在薑薑身上,越看心裡越軟。
薑薑真的好乖啊。
紀絮桉忍不住勸道:“如果下次我再惹你生氣,你
可以不用那麼心軟,儘管打我罵我都行。”
薑薑再一次愣住,紀絮桉該不會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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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有人主動求打的?
紀絮桉的視線飄忽了一瞬,“彆把氣憋在心裡,更不要委曲求全。不管我們結不結婚,你都是我的家人。”
最後那兩個字紀絮桉說得有點兒艱難。
“所以你可以再放肆一些,不要怕。”
薑薑默然無語。
紀絮桉為了使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還添了一句:“其實你叫我全名也行。”
“我也很喜歡。”
所以不用那麼客氣地一直叫她姐姐,對待她的態度也可以更隨意一些。
薑薑沉默半晌,“我知道了。”
不理解但尊重。
……
趙秘書打電話來的時候,薑薑跟紀絮桉正一人一邊坐在沙發上,薑薑在寫自己的,紀絮桉則是用冰塊敷著自己的臉。
本來紀絮桉是不打算管的,但薑薑實在無法忍受紀絮桉頂著一個巴掌印跟她說話,要是能眼不見心不煩也就罷了,關鍵是紀絮桉總在她麵前晃悠,薑薑做不到無視她的存在。
她忍了又忍,最後實在沒忍住,讓紀絮桉趕緊處理一下自己臉上的痕跡。
紀絮桉可能是真的有點毛病,薑薑發誓,自己說話時的態度絕對算不上好,結果紀絮桉竟然還笑了。
以往多麼精明清冷的一個人,現在卻透著股明顯的傻氣。
薑薑真的懷疑,昨晚那杯酒是不是給紀絮桉留下了什麼後遺症?
比如影響了她的智商?
紀絮桉確實挺高興的。
她能感覺到自己跟薑薑之間的氛圍在發生變化,如果說之前兩人再親密,身旁都仍然存在著某種限製,那麼現在,這種無形的限製已經在逐漸淡化了。
最明顯的表現在於,薑薑不再像之前那樣尊敬害怕她了。
雖然這很可能是因為薑薑心裡還沒消氣,但紀絮桉會努力讓這種狀態變成常態的。
她老是看薑薑,害得薑薑也沒法專心工作,最後薑薑隻能挪了挪身體,用後背對著紀絮桉。
紀絮桉:好可愛,更喜歡了。
她清了清嗓子,到底還是收回了視線。
昨晚的吻似乎解開了某種封印,紀絮桉自己也有感覺,如果說之前她還因為身份而端著姿態,刻意收斂自己的脾性。
現在的她心裡似乎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希望沒有嚇到薑薑。
趙秘書就是在這個時候打來的視頻通話。
紀絮桉把手機屏幕對準自己,趙秘書一眼就看見了紀絮桉臉上殘留的淡淡的紅痕。
他目瞪口呆,“紀總,您這是?”
他甚至還能看到隱約的指印,這怎麼也不像是不小心撞的吧?
紀絮桉麵色如常,“怎麼了?”
趙秘書很怕戳到老板的傷心事,可又實在有點
好奇,“您的臉……”
紀絮桉:“我自己打的。”
趙秘書:……
趙秘書不信。
不過其他人又有誰敢打紀總呢,難道是謝小姐?
趙秘書企圖在屏幕中尋找到薑薑的身影,但卻隻看見了紀絮桉的臉,他咽了咽口水,“原來如此,哈哈。”
笑得很尷尬。
紀絮桉注意到了他偷偷往旁邊瞥的動作。
沒等趙秘書多想,紀絮桉便出聲打斷了他的猜測,“不是薑薑動的手,是我惹她不高興了,自己打的。”
她似乎還想說什麼,一旁偷聽的薑薑忍無可忍,衝她喊了一聲:“紀絮桉!”
她是不是非要讓彆人都知道才甘心啊?!
紀絮桉立馬閉上了嘴巴,還蹙眉瞪了趙秘書一眼,都怪他多嘴!
趙秘書:……
行,都怪他。
原來謝小姐也在啊!
趙秘書麵上帶著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心裡的震驚卻快突破天際了!
這短短的兩天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讓他威風凜凜的老板變成了妻管嚴?
還有謝小姐,趙秘書對她的印象一直是柔弱乖巧,就是這樣的薑薑,居然也學會了直呼紀絮桉的名字。
趙秘書真的很想知道!
但紀絮桉沒再透露更多,趙秘書也隻能壓下心中的好奇,開始認真跟紀絮桉彙報工作。
末了,他壓低聲音猶豫道:“還有件事……”
紀絮桉沒有猶豫,“說。”
趙秘書眨了眨眼,提醒她薑薑還在。
紀絮桉嗯了一聲,“我知道。”
趙秘書見狀,也不再糾結,徑直道:“賀欣窈那邊已經都處理好了,證據確鑿,她也沒有堅持很久,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跟您之前猜的一模一樣,她果然跟鄭粥粥有些關係。”
“您看該怎麼處理此事?還有二小姐那邊……”
薑薑聽到賀欣窈跟鄭粥粥的名字,也顧不上她跟紀絮桉還在鬨矛盾了,偷偷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趙秘書的話。
紀絮桉見狀默默把音量開到了最大。
等趙秘書說完之後,她才道:“把賀欣窈交代的那些事情都告訴鄭粥粥。”
“至於小鳶那邊,先瞞著她吧。”
等掛斷電話之後,薑薑才咬了咬唇,抱著電腦麵色糾結地看著紀絮桉,“你不讓小鳶知道,卻故意讓我聽見,是什麼意思?”
紀絮桉放下手機,“沒什麼意思。”
“你跟小鳶又不一樣。”
薑薑動了動嘴唇,她其實還想問,什麼叫她跟紀荷鳶不一樣?
這句話在舌尖上轉了一轉,終究還是被她咽了回去。
……
回去的時候還是坐的飛機。
薑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又提前買了一些預防暈機的東西,這回倒是沒暈。
但紀絮桉似乎很緊張
,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隻要薑薑動一下,她就忍不住擔心起來,“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她真的好囉嗦。
薑薑懷疑自己麵前的這人是假的紀絮桉,以前也沒見她這麼多話?
她想著紀絮桉好像就喜歡這種調調,忍不住伸手推開了紀絮桉的臉,“沒有不舒服,你離我遠一點。”
紀絮桉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好。”
她想到了來的時候,薑薑還主動讓她抱呢。
沒辦法,都是她自找的。
回到S市,還是趙秘書來接的機。
遠遠的,他就看見紀絮桉推著兩個小行李箱,正低頭跟身旁的女孩說著什麼。
趙秘書趕緊迎了上去,想要把行李箱接過來,紀絮桉卻避開了他的手。
“沒事,我來就好。”
趙秘書頓了下,“好的。”
一旁的薑薑衝他點頭示意,趙秘書也回了一個微笑。
上車之後,薑薑也沒怎麼說話,就蓋著毛毯,坐在後座上閉目養神。
趙秘書總是忍不住將腦袋微微往後轉,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薑薑。
紀總跟謝小姐之間的氣氛是真的很怪啊。
要說這兩人吵架了吧,那也不像,紀總剛才還幫謝小姐係安全帶呢,謝小姐也沒拒絕。
可要說這兩人之間有多甜蜜,又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趙秘書都快好奇死了,可看著紀絮桉那張神色冷淡的臉,他也不敢繼續八卦,隻能偷偷在心裡猜測著事情的真相。
對了,符經理好像也跟著去了,她肯定知道些什麼!
趙秘書決定待會兒就問問符瀟吟。
符瀟吟此時在做什麼呢?
那幾杯酒直接讓她睡到了中午,她才剛醒,就被人告知了一個不幸的消息。
“紀總說,希望您最好能老實認錯。否則的話,您就隻能去跟警察交代了。”
符瀟吟隻覺得天旋地轉,紀絮桉口中的認錯,肯定不隻是對她本人道歉這麼簡單。
符瀟吟隻要一想到自己接下來可能會受到家裡所有人共同的批評,還要麵對爸媽嚴厲的管教和約束,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瀟灑快樂,便忍不住哀嚎了一聲。
她咽了咽口水,不死心地追問了一句:“紀絮桉有沒有說,最遲什麼時候啊?”
來人露出了一個微笑,“這個問題紀總也有交代,她讓我告訴您,‘你覺得呢?’。”
符瀟吟:……
好好好,她現在去求薑薑,讓她幫自己吹吹枕頭風,還來得及嗎?
……
回到S市之後,紀絮桉去了公司,薑薑則是回了星月灣。
兩天不見,小麵包特彆黏她,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薑薑狠狠地抱著它吸了一口,接著才坐在陽台外麵慢慢地回著手機裡的消息。
其他人的都不算重要,唯有紀老太太那裡,薑薑反而有些為難。
要不要把這件事
告訴奶奶呢?
與此同時,紀絮桉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但她沒有猶豫很久,簡單思索過後,紀絮桉就給紀老太太打了通電話。
她言簡意賅地提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接著在紀老太太問她打算怎麼辦的時候,毫不遲疑地回答道:
“我想跟薑薑結婚。”
紀老太太冷哼了一聲,“你倒是想得美,絮桉,你也不是那麼不知分寸的人,怎麼能強迫薑薑呢?”
紀絮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我也跟薑薑道過歉了。”
至於那杯酒有問題,紀絮桉沒有告訴紀老太太。
說到底,酒隻起到了一個輔助的作用,如果她心裡沒有那樣的想法,是不可能付諸行動的。
不過這也不意味著紀絮桉就能輕易放過符瀟吟。
“道歉就能彌補薑薑受到的委屈嗎?”
老太太狠狠地把紀絮桉批評了一頓。
紀絮桉默默聽著,直到紀老太太說完之後,她才輕聲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奶奶,我隻能儘力去彌補。”
她沒有逆轉時空的本領,隻能在最大範圍內減小這件事情對她和薑薑的影響。
紀老太太靜默了一瞬,“那你想讓我怎麼做,幫你勸薑薑答應你的求婚?”
“不是。”紀絮桉說,“我想請您再去薑薑麵前罵我一頓。”
“薑薑心裡很沒有安全感,您的支持對她來說很重要。”
紀老太太聽到這裡,臉色才終於好了起來,“還算你有點兒良心。”
老太太罵起自家孫女來也毫不留情麵。
紀絮桉並不氣惱,畢竟老太太說的都是事實,她一聽這話就知道老太太是答應了,不由得真心實意地道:“奶奶,謝謝您。”
“行了,我會幫你的。”紀老太太歎了口氣,“不過絮桉啊,感情的事還得靠你自己,你也該改改你的脾氣了。”
“你要學會尊重薑薑,不能把她當成可以被你隨意擺弄的物品,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還有,在外人麵前冷漠點沒什麼,可薑薑是你喜歡的人,在喜歡的人麵前放低姿態,不丟人。”
“你不豁出臉皮,怎麼追得到老婆?”
紀絮桉轉頭望著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她靠在椅背上,聲音很輕地道:“我知道。”
她會努力讓薑薑看到她的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