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薑聽見這話絲毫不感到驚訝。
她在思索著該怎麼回答。
紀絮桉沒有得到她的回答,心情不免有些緊張,她微微垂著腦袋,用額頭蹭了蹭薑薑的頸窩,聲音很輕,“寶貝,我很害怕。”
薑薑將車窗打開了一條縫隙,冷風迫不及待地灌進來,卷走了車裡的燥熱和沉悶。
她問紀絮桉,“你害怕什麼?”
紀絮桉抿了抿唇,“你有著我永遠都無法參與的過去,或許對於你來說,某些人的存在比我更加重要。”
“你可以不在意謝婉婉,因為在你的腦海中,關於她的記憶並不算多麼愉快。”
說到這裡,紀絮桉頓了頓,語氣似乎更沉了些,“但如果是其他人呢?”
紀絮桉很害怕,也許薑薑對她的那一丁點兒的喜歡隻是來源於自身的孤獨和對她的依賴,畢竟薑薑在這個世界可以說是毫無依靠。
可如果出現的“故人”越來越多,薑薑還會再像現在這樣堅定地選擇她嗎?
未必。
所以剛才在鏡頭裡,紀絮桉看見薑薑臉上露出的那一刹那的失神時,才會顯得如此緊張且恐慌。
薑薑一直沒有說話,紀絮桉環著她的手臂並不像一開始那樣用力,或許薑薑隻需要輕輕一推,就能把紀絮桉推開。
但她始終沒有任何動作,而是任由紀絮桉抱著自己,低聲在自己耳邊訴說著內心的不安和慌亂。
她的心情意外地很平和,甚至還有兩分不易察覺的輕鬆和愉悅。
紀絮桉一直不想被薑薑發現自己那遠超於常人的占有欲,她擔心薑薑會因此感到害怕,但薑薑其實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可怕的。
她是喜歡自由,但從另一方麵來說,瘋狂的、毫無保留的愛意同樣能讓她為之動容。
她需要通過某些行為來感受紀絮桉口中所說的“愛”。
等紀絮桉說完之後,薑薑才很輕地彎了下唇角,在紀絮桉察覺之前,她的表情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和淡定。
“劉小寶的確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薑薑沒有騙紀絮桉,“我對她確實有幾l分愛屋及烏的心思,不過我能分得清,她不是我的故人。”
就像她能分清紀絮桉不是懷寧公主一樣。
“我從前都隻把她當朋友,又怎麼會對一個隻是同她有幾l分相似的人動心呢?”
紀絮桉聞言心中安定了不少,不過她還是沒有鬆手,而是繼續小聲說道:“那你能不能跟我說一說,你的那位故人,是一個怎樣的人?”
紀絮桉在江枕雲的口中從不曾聽說過有個叫“小寶”的人,她想,能讓薑薑把她當成真心朋友,那個叫“小寶”的女孩,應該是薑薑在回到國公府之前認識的人吧?
薑薑挑揀著一些能說的事情說了,在說起小寶時,她的表情是溫柔且平和的。
不過她沒有告訴紀絮桉,小寶最後的結局是怎樣的。
但紀絮桉已經通過薑薑說的這些話猜到了幾l分,她輕輕拍了拍薑薑的肩膀,算是無聲的安慰。
薑薑搖了搖頭,“沒事。”
“或許我是有著幾l分同情她的心思吧。”薑薑說到這裡,聲音停了下來,她垂眼去看紀絮桉的反應。
不想紀絮桉也正好抬頭去看薑薑,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彙,隱約中仿佛達成了某種共識。
紀絮桉頷首,“我明白了。”
她鬆開環著薑薑的胳膊,重新坐了回去,一邊啟動車輛,一邊淡淡道:“沒關係,不用考慮我,我能理解。”
薑薑歪了歪腦袋,“是麼?你真的能理解?”
紀絮桉輕聲咳了咳,“這沒什麼,畢竟她也算是你的朋友,隻要她不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我都不會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