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時候用度娘問病的話,它會不會說我病入膏肓哈哈。”
……
司俊比劉蕁大兩歲,卻因為經常鍛煉和良好的飲食,比劉蕁整整高一個頭。劉蕁一邊用司俊衣襟,一邊絮絮叨叨。他越說眼淚越多,直至泣不成聲。
“……子傑啊,我覺得,是不是我害死了宋太後。”
“……我是不是不該跟她說那席話。”
劉蕁哽咽道。
他不是傻子,相反,他非常聰明。他不但學東西幾乎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對人的情緒也十分敏銳。
在他小的時候,彆人都把他這個被冷落的空有太子之名的無依無靠小皇子當笑話當白癡,但不知道他小小年紀卻能洞察彆人的想法,他才是把所有人當白癡。
劉蕁記憶清晰之後他明白了,自己是穿越者嘛。他不但是個成年人,還出生於幾千年後知識信息大爆炸時代,和古人本來就不一樣。
劉蕁在得知宋太後自殺情景之後,就察覺他可能說錯話了。
他對宋太後說,自己早有辦法逃離京城,是為了讓宋太後安心。但在宋太後耳中,是不是以為是她連累了他。因為顧忌她,所以劉蕁也被困在這深宮中,被亂臣賊子折磨?
劉蕁不是沒想過宋太後會胡思亂想。但他最終判斷,太後就算有此心思,也該更加激起求生欲才是。
但他低估了宋太後對他的感情。
劉蕁本以為,他畢竟非宋太後親子,不過是因為深宮中麵對於賊同仇敵愾,才與宋太後有了幾分親情。但宋太後雖無親子,卻有家族,有子侄,有活下去的希望。
誰知,幾年相處,宋太後是真把他當做了親子,並且為不拖累自己而自縊,還在死前為自己鋪路。
他覺得自己應該愧疚,應該痛苦,但是他心裡卻是麻木了似的,並未感覺到任何悲傷。
劉蕁覺得,自己得了楚大橘和蕭小賤給他看的毒草流穿越中那些傻逼穿越者們經常得的病。他還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還是把這個世界的人當做了npc,所以才不會被這些人的行為所觸動吧?
可現在,為什麼他眼淚就是止不住?
司俊沒想到劉蕁心中還藏有這樣一個念頭。他當即道:“太後是因為內有沉屙難愈,外有於賊逼迫,才會做出如此抉擇。怎會是你的錯?”
劉蕁哽咽道:“可我若不和太後說那等話,太後不至於尋死。”
司俊道:“你之前說,太後已心存死誌,不遵醫囑,不肯用藥。你的確是給了她希望,她的希望就是你。”
劉蕁抬起頭,淚眼茫然:“希望就是我?”
司俊鬆開懷抱,用袖口替劉蕁擦拭眼淚,道:“太後不甘心靜悄悄死去,她信你,信你能離開京城的牢籠,信你能重整大漢江山。”
劉蕁用袖子使勁的揩眼睛:“太後信我……”
司俊道:“她相信你。此舉雖然將你推到了風口浪尖,打著匡扶漢室旗號的諸侯繞不過你,想要擁兵自立的諸侯也得忌憚你。若想挾天子以令諸侯之人,要麼必須得到你,要麼必須殺了你。但若你有實力,你將比天下諸侯多一份大義。”
劉蕁一邊流淚一邊笑,笑容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癲狂:“大義?大義有用嗎?”
司俊道:“對其他人而言,可能沒用,但你不是穿越者嗎?你還有金手指。你有係統可以交換不輸於這個世界的物資,你有河清這等異世能人教導,你還有……你還有我,有我們在益州的根基!”
劉蕁眼中的癲狂慢慢消散,他揉了揉紅腫的眼睛,道:“對哦,我可不是一般人。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拯救世界的!而且,我還有我的小夥伴們,我還有你。”
司俊見劉蕁緩過勁來,鬆了口氣。他語氣柔和道:“我頂多三日就能到京城,陛下,益州根基已穩,待我們回益州後,陛下便安全了。這三日,請陛下小心。”
在劉蕁擁有係統之後,司俊本來打算立刻帶劉蕁離開。
他知道劉蕁在宮裡會遭遇什麼。他雖記得史書上暴君的評價,但劉蕁那時候還隻是個九歲的孩子,一個對陷入困境的他施以援手的善良聰慧的孩子。
他不願眼睜睜看著劉蕁走上史書中自我毀滅的道路。
可劉蕁不同意。
“穿越成了這便宜天子,我縱然能變貓逃離京城,又能去哪?可這天下大亂,何處有我的容身之處?除非我能一直不變成人,或者在臉上劃上兩刀,不然見過我的高門貴族那麼多,總會把我認出來,我反而會給你添麻煩。”
“子傑不如先去找塊地經營一番,待根基穩後,我再離開。曆史中的劉蕁要等到十五歲才會遭遇危險,六年時間,足夠我兩裡應外合,謀劃出一塊根據地了。”
“不用擔心我,我雖然這殼子才九歲,其實我已經是快三十的成年人了。於賊那點小伎倆,奈何不了我。”
劉蕁傻乎乎的叉腰自豪道。那嘚瑟的樣子,可把他牛逼壞了。
司俊苦勸無果,這一拖,就是六年。
……
劉蕁吸吸鼻子,道:“好,我先把炸|藥包買了,咱們連夜,離開那天晚上,我就把於賊給炸了。”
司俊:“……”你到底對炸了於賊有多大的執念?這一點繞不過去了是吧?
最終,司俊無奈道:“隨你吧,注意安全。”
反正劉蕁遲早手上會見血,就拿於賊練練手吧。於賊一死,京中大亂,討伐於賊的盟軍也會自亂陣腳,他的行動也會更自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