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2 / 2)

盛世明君 木蘭竹 8212 字 8個月前

有文曄一同投向益州,即使兩個兒子不被重用,以文曄之才和之義,定能護著他兩個兒子吧。

劉景心中湧出英雄遲暮的悲涼之感。有如此忠臣,他卻沒命與其共商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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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用擔心。劉景既然重病,荊州上下肯定會另尋高枝,益州便是他們現在唯一尋得到的高枝。”鄭直胸有成竹道,“雖以後益州落難,他們可能再次另投,但現在,荊州不足為懼。”

劉蕁道:“我不擔心,不過劉景這重病也不是治不好。我已經派人去尋原樺,應該已經正往這邊趕來了。”

本來該是劉景長子尋到原樺,治好他這次重病。不過為了施恩給劉景,這神醫,還是他帶去吧。

鄭直雖覺劉景死了比沒死好,但對劉蕁所為,他還是口頭稱讚道:“先生仁德。”

劉蕁搖搖頭,道:“這可不是我仁德,我又不認識他,你們要是重病,我遍天下去尋神醫,那是因為仁德,但是對其他不認識的人,當然是有利益在裡頭了。”

鄭直:“……”這時候他是該感動好還是該哭笑不得好?

司俊隻苦笑著搖搖頭。劉蕁學什麼不好,就喜歡學他以前心直口快。明明很好的刷聲望的時刻,他為何說得這麼直白?

在場的鄭直和付家父子三人其實對劉蕁所說為劉景尋神醫是為利益不是為什麼仁德,心中並不覺得如何。

首先荊州和益州做過一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方算是仇人了。劉蕁不爛好人,這是好事。

其次,劉蕁脫口而出那句,“為你們遍尋天下名醫才是出自仁德之心,對其他人都是因為利益”的話,讓他們通體舒暢。

說實話,誰又能真的如聖人般仁德?他們口中稱讚,心裡也是知道高位者的仁德大多是有利益在其中的仁德。但陛下這“不經腦袋”的一句話,卻說明劉蕁將他們真正記掛在心中,他們與其餘人不同。

作為主公,他有這份心,就足以讓他們感激涕零了。

劉蕁繼續道:“荊州劉景父子不足為懼,劉景年老,劉景兩子……嗯,算了,背後說人壞話不好。”

付家父子和鄭直忍笑。

劉蕁道:“我渴了,接下來的話你來說吧,我喝水。”

三人:“……”

司俊苦笑:“好吧,我來說。”

鄭直和付壽肩膀可疑的抖動,隻付風還一臉迷茫。

經過這麼久相處,他們也算發現了,司俊拿皇帝陛下那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兩人這不愧是發小,的確親如兄弟,還是成熟穩重的兄長和聰慧頑皮的弟弟這種兄弟。

“正如正法所說,劉景病重,荊州大權掌握在望族手中。荊州歸順之後,荊州望族仍舊掌握大權。雖德興不一定會輸給這些人,但劉景年輕時能總攬荊州大權,荊州望族無不蟄伏,定是有些能耐。若能治好劉景,劉景年老,且兒子不中用,肯定是要跟著陛下回成都,並不會對荊州造成太大影響。”

“陛下對劉景有恩,對劉景忠誠的人定會支持德興;劉景為兒子鋪路,為取得功勞,也定會賣力幫助德興壓製荊州望族。”

司俊總結:“若是劉景歸順於我,他活著弊大於利。但劉景歸順的是陛下,那便利大於弊。”

雖劉景不一定沒有自立之心,但他畢竟是宗室,且皇帝乃是正統天下之主。他歸順於司俊這個“黃口小兒”心裡肯定不痛快,但劉景本就是劉蕁登基之後才赴任的荊州牧,現在他年紀大了,要卸任,劉蕁這個皇帝重新任命荊州牧,也是理應之舉。

鄭直不由歎息:“幸虧我們有陛下。”

這省了多少事啊。

“不過,荊州牧已經確定是李德興了嗎?他願意離開益州?”鄭直問道。

李家可是益州望族,李昂在益州可謂如魚得水,他跑荊州去乾什麼?

司俊道:“德興自請去荊州。他希望離開之後,我能狠下手幫他清理家族蛀蟲。”

鄭直嗤笑:“德興倒是做了個好買賣,倒是州牧受累了。”

心也累,名聲也累,說不得還有人說司俊不體恤下屬,和李昂反目呢。

司俊微笑:“若是有人因此事,去策反德興,倒是有趣。”

鄭直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誰說他擅奇謀?司州牧才是擅奇謀那個人。

不對,司州牧不是善奇謀,他擅長的明明是毒計,有時候為了損人,寧可不利己的毒計。

所以他才覺得,司州牧定能逐鹿中原,為天下主啊。

不過……

鄭直看向旁邊乖巧捧著水壺喝水的劉蕁。

有了陛下這神奇的存在,鄭直覺得,司俊他有些看不上眼了。

不是司俊不好,而是跟著陛下乾,將來自己未來安危有保證啊。跟著司俊,說不準待天下平定的時候,自己就該想著如何自保了。

司俊表麵上光風霽月,實際上多疑寡恩。他用得上人的時候對你千好萬好,用不上,就要自求多福了。

作為霸主,甚至作為皇帝,這樣的理智是非常好的。就是該有這種狠戾,才能讓司俊坐上、坐穩皇帝的位置。

他隻要能親眼見證自己的主公成為皇帝,結束這亂世,自己將來如何又何必在意?何況,到時候自己乖一點,聽話一點,也不一定會遭遇狡兔死,走狗烹的結局。

但陛下不同。就算陛下將來變了,司俊也是最先遭殃的一個。以司俊才智,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有司俊當出頭鳥,他們這些次一等的功臣,完全可以看情況行事,保全自己的幾率大得多,說不得還能踩著司俊走上更高的位置呢。

看,鄭直說司俊寡恩,他自己也差不多。

說起來,司俊居然對陛下這麼忠心,還真是不符合他的人設。鄭直開始走神。

司俊不知道鄭直所想,但知道也沒關係。

他的權力|欲本就不重,現在這麼兢兢業業,自己都變得不像自己,不過是為了一顆想要見證盛世,不讓曆史中生靈塗炭出現的初心罷了。待天下穩定,若是劉蕁覺得他礙眼,他就托病辭官歸隱,白天看書釣魚,晚上進空間看電視打遊戲好了。

爭權奪利的,是電視不好看,還是遊戲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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