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2 / 2)

盛世明君 木蘭竹 11405 字 9個月前

許和覺得,其他大臣會哭的,真的會哭給他們看的!

劉蕁:“哈哈哈哈哈那多有趣啊!”

許和悲哀的發現,他居然也覺得很有趣。

他一定要儘快離開皇帝陛下身邊!

天氣不怎麼樣,他們也沒跑多遠。三人帶了兩侍衛胡亂走走,見天要下雨了,就來這小廟宇躲雨。皇帝陛下還不消停,非說迎著雨滴狂奔是一件多麼瀟灑多麼有文藝多麼浪漫的事,於是他要趁著雨還沒下大,到外麵跑兩圈。

還好司公拉住了皇帝陛下,還狠狠敲了一下皇帝陛下的腦袋,問他腦袋裡的水晃光沒有。

許和學到了新的詞。原來皇帝陛下這狀態,叫腦袋裡積水啊。

很形象,非常形象。

皇帝陛下終於打消了去雨中狂奔一圈的打算,隻叫和尚搬來桌椅,對著雨景喝茶。

嗯,這個可以接受。

皇帝陛下非常好心的讓他去請旁邊同樣避雨的書生喝茶的時候,他這才發現那書生有些眼熟。

眼熟就眼熟吧,以後都是要共事的人了,現在提前見見也沒什麼。反正探花以後肯定是皇帝陛下近臣,說不定還有可能接替自己那皇帝陛下主簿的坑呢。

誰知道皇帝陛下在得知對方是誰之後,三步並作兩步跳到對方身邊,親自邀請也就罷了,還來了這麼一句。

許和感覺心很累,他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司俊,然而司俊臉上除了寵溺還是寵溺,差點閃瞎了自己的眼睛。

許和倒吸一口氣,心想那些大臣真是眼瞎才看不出來司公和陛下的關係。

劉蕁:這不是因為你們這個時代男人們的友情都gaygay的過分的緣故嗎?

季恒也終於認出了許和,忙作揖道:“恩公!”

這居然是當日被他和季斯卷入鬥毆的那三位公子之一?他一直不知道那三位公子姓名來曆,父親似乎知曉一二,但他並未告訴自己真相,隻說殿試名次公布之後再帶自己和季斯去拜訪。

不過現在家裡忙著安慰季斯,父親大概也忘記這件事了吧。

許和忙擺手,道:“和算不得恩公之名,探花彆這麼說。探花喚我誼生便可。”

季恒道:“當日幸得恩公周旋,我和弟才能保住會試資格。”

許和心想,這人倒是通透,他道:“這並不算我的功勞,若你要謝,就謝你身邊那位公子吧。”

季恒驚訝的看著笑意盈盈的劉蕁,忙深深作揖:“是公子幫忙?大恩不言謝,恒定當報答恩公!”

季恒這激動的心情是真的。他本隻是猜測當日之事是偶遇之人擺平,但並沒有證據,季斯也說他多想了,法不責眾,且也不是他們挑釁,不追究才是正常。

隻是季恒聽了父親之話,隱約猜測其中肯定有內情。今日一提,果然如此。

劉蕁笑眯眯道:“是應該報答你,如果不是你和明友文達卷入其中,我怎會讓子傑親自處理此事?到時候說不定這些考生中會不會被人揪出一兩個當做典範處罰呢。他是該好好謝謝你們。不過謝我就不必了,我也本不是因為你才插手此事。”

季恒一聽,心知自己剛才果真看錯眼。這人不僅不是個腦子有問題的紈絝,還可能是身居高位之人。

此人如此年輕就身居高位,他又思及皇帝親近之臣的年紀,不由感慨朝中藏龍臥虎,他應當慎之又慎才是。

“既然都認識,那就更該一起喝茶了。”劉蕁率先拉著司俊入座,許和淡定的給兩位大佬倒茶,然後又給自己和季恒倒了一杯,讓季恒連忙道謝。

季恒有些尷尬,他雖然有探花之名,但這三人不卑不亢的樣子,理應在朝中都是有頭有臉之人,不需要仰望他這個探花。他居然手慢了一步,居然讓朝中前輩為他斟茶,這實在是太不符合禮儀了。

之後季恒打起了精神,眼見著誰茶杯裡少了過半,就立刻把茶摻上。他動作雖然殷勤,表情卻落落大方,並不顯得諂媚,仿佛是晚輩或者後輩,對前輩應有的禮儀而已,雖有尊卑,但並不算過分。

許和心中不住點頭。

殿試閱卷他也在一旁,雖他不是考官,但皇帝陛下總會時不時問他意見,無論是考生試卷,還是當日爭論,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還是司公和皇帝陛下眼光好,相中了無人推薦的季恒。

隻從如今所見言行,季恒心思沉穩,思慮謹慎,很適合入朝為官。

從他目前言行,還真看不出來那鋒芒畢露甚至有些陰毒的獻策,出自他之手。

劉蕁喝了幾口茶,暖了一下身子之後,問道:“探花家中應該滿是道喜之人,探花不在家裡忙著應酬,獨自來這裡乾什麼?難道是為了靜心?”

季恒不動聲色道:“是為了靜心。希望不要在陛下麵前顯得浮躁。”

家醜不外揚,他自己心裡的苦悶,怎能被外人得知?

劉蕁笑道:“我聽說你家好似太過安靜,一點都沒有出了探花的喜慶感。季家還真是沉得住氣,十分低調呢。不過這種大好喜事,一門雙進士,還有一位是探花郎,其實不需要這麼謹慎低調啊。太過低調,就顯得高調了哦。”

季恒心裡咯噔一下,覺得劉蕁話中有話。

他仔細一想,的確,連世族出了進士都張燈結彩,他家卻這麼冷冷清清,的確太過另類,好似看不起這進士似的。

他忙道:“家裡隻是一直低調慣了,一時不敢張揚。”

季恒故意苦笑:“公子也知道,因世人對祖父偏見,家裡覺得,還是低調些好。”

劉蕁點頭:“哦,這個啊。其實我覺得你祖父是個好人啊。唉,沒事沒事,文友他們的文章快寫好了,到時候一傳播,就給你祖父正名了。宦官中也有好人,外戚中也有好人。這就是幾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唉。彆傷心啊。”

季恒不知道還做何反應才好,他隻得立刻解釋:“謝公子……我沒傷心。”

劉蕁道:“我這人沒什麼長處,就是看人很準,我看著你就覺得你在傷心,才拉你來喝茶。”

許和驚訝,原來是這樣嗎?陛下原來是如此溫柔之人?

不過平日和陛下相處,雖然被陛下一些神奇的行為氣得跳腳,但陛下對臣子,特彆是親近之人,的確算得上溫柔到縱容。他那一幫當過主簿或者即將當主簿的友人們總是聚在一起唉聲歎氣,說害怕陛下人善被人欺,還好有司公撐著。連之前皇帝陛下抄家殺人之事,也被認為是司公強硬要求。

嗯,劉蕁還是一朵善良無辜純潔無瑕的白蓮花。

許和歎氣道:“既然公子說你難過,那你肯定是真難過了。入朝為官之後,會遭遇更多不平事,現在你都難過了,以後怎麼辦?”

季恒呆住了。

原來這位公子親自來請自己喝茶,不是因為自己被認了出來,而是因為他看著自己在難過嗎?

他……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季恒突然覺得心裡有些澀,有些暖,有些……控製不住……

他似乎第一次被人瞧出偽裝下的內心,似乎第一次被人問,你是不是在難過。

季恒深呼吸一下,或許是他還年輕,或許是劉蕁臉上的關切讓人動容,或許是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想要找一個不熟悉的人傾訴。

季恒眨了一下眼,眼眶慢慢泛紅:“公子……殿試……可能因為文采才華之外的原因,影響名次嗎?”

劉蕁好奇:“你為何如此問?難道有你認識的人覺得此次評比不公?不過公與不公,試卷公布之後不就知道原因了?”

季恒想擠出笑容,卻擠不出來。他低下頭,道:“二弟……才華遠甚於我,家人知曉,友人知曉,知道的人都如此評價。”

劉蕁先是疑惑:“你弟誰啊……啊,季斯是你弟弟?對哦,我都忘記這件事了。”

季恒點頭:“公子也知曉季斯。”

劉蕁道:“知道啊,他文采斐然,文章作得花團錦簇,可謂一絕。你覺得他排名低了?”

季恒低下頭,道:“所有認識他的人,大概都會這麼認為。探花……應該是他的。”

劉蕁敏銳道:“所有?難道你父母、你家人也是?難道因為這樣,你才獨自跑出來?”

季恒喉嚨動了動,道:“家人都在安慰二弟,我又何必待在家裡,傷他們的心。”

劉蕁心直口快:“你真是親生的?不是抱來的?”

季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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