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 終於要講到最重要的部分,”安室透停頓幾秒,看著麵色逐漸蒼白的右川葵, 毫無憐憫的說道,“關於你是怎麼成功調換大衣,並且在想要的時候讓死者穿上它的。”
他又從筆記本裡調出一段監控視頻,在屏幕上播放起來。
根據監控視頻上的日期顯示, 這段視頻是發生在兩天前。
右川葵穿著死者同款大衣, 手裡拿著一份文件,看起來很著急的來到死者辦公室前。
她敲了兩下門,看起來沒得到回應, 滿臉煩躁的直接推門進去,差不多二十秒後又怒氣衝衝離開。
一直問來問去, 顯得他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目暮警官撓了撓肚子,對站在他旁邊的警官使了個眼色。
給出的意思很明確, 既然大家都沒弄明白,總不能隻有我一個人丟臉, 這次該輪到你上了。
對方還很年輕,突然接到上級的奇怪命令,頓時手忙腳亂, 像是上課被老師提問一樣高高的舉起手, “那個,毛利先生, 這個視頻又有什麼問題呢!”
“這個問題就讓我來替老師回答吧, ”安室透直接笑了出來, 像是真的在上課一樣, 將視頻進度重新拖到開頭,用鼠標圈出一塊衣角,“記住這裡。”
接著將視頻跳到右川葵推門出來之後,“發現問題了嗎?”
年輕警察瞪大眼睛,仔細看了半天,什麼都沒發現,“我……”
“我知道了!”旁邊的目暮警官突然激動,“那塊地方的顏色比之前深了,說明她在辦公室裡打翻過什麼東西!”
“目暮警官說的沒錯,”安室透點頭,“隻不過打翻東西的時間不是現在。”
“按照監控上的時間來說,就是在右川葵女士擅自進入死者辦公室的前一天。”
“前一天因為員工的失誤,不小心將咖啡撒到了掛在椅子上的外套上,死者的為人暫時不過多評價,但是他顯然沒有表現出來那麼大度,甚至都懶得讓人把這件外套送去乾洗,隻是繼續把它掛在那裡。”
“所以,如果那件衣服真的被我換走了,那塊咖啡漬就會是決定性的證據,”事到如今,右川葵的態度反而變得自然起來,“是這個意思,沒錯吧。”
毛利小五郎一錘定音,“是的。”
“沒想到父親今天居然會請到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右川葵歎了口氣,似乎整個人都恢複了清醒,不再像剛才一樣狀若瘋癲,“這大概是整個計劃中我唯一沒料到的地方吧。”
右川葵懶洋洋的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你們應該不止發現了這一個問題,還有什麼一並說了,讓我看看究竟有多少漏洞。”
“空調遙控器上沒有你的指紋,準確的說是沒有任何人的指紋。”安室透給了她一點適應的時間,“但是房間裡的其他物品上全都能夠檢測出指紋,大部分還不止一個人的指紋。”
“這說明有人特意清理過空調遙控器,不想讓彆人知道自己用過,會有這種需求的隻有凶手,結合作案手段就能分析出,凶手想讓紐扣上的銻時刻處於容易活化的階段,以便在台上接受到大量光照,溫度上升時能立刻作出反應。”
“原來如此,真不愧是名偵探,不管是什麼樣的線索,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啊。”右川葵真心實意的稱讚到。
她的目光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永山建設掌門人,“最後一點,就讓我自己來說吧。”
“關於我是怎麼做到,讓死者在我安排好的時間穿上那件大衣……”
說到這裡,右川葵居然笑了,自從毛利小五郎確認她是凶手後,右川葵整個人的狀態都和之前不一樣了,有種放下了什麼的無所謂感。
“父親,”右川葵像是回到了過去的時光,無言的看著右川倉介,這個老態龍鐘,即將走到生命的儘頭,還要看著兒女自相殘殺的男人,仿佛少女一般甜蜜的說道,“你也想到了吧,哥哥會穿上那件衣服的原因。”
右川倉介疲憊的閉上雙眼,葵已經很多年沒對遼用過哥哥這個稱呼了……
右川白石震驚的看著他,“爺爺?!”
接受了緊急處理,一直強撐著沒去醫院的右川夫人,從開始就一言不發,現在更是氣若遊絲,她的生命力隨著案件的明晰逐漸消失,仿佛正在場上接受審判的人是自己一樣。
“我知道,我早該知道的。”右川倉介苦笑一聲,“遼,那個孩子,你哥哥他,實際上就沒有經營公司的才能啊。”
他眼神放空,“我應該早點告訴他的,我應該在最開始就告訴他的,而不是鼓勵他去和你競爭。”
“不,父親,你最錯的不是這點,”右川葵平靜的說道,“你最錯的是在在他做出那種事之後,還試圖繼續讓我們和平共處。”
她癡笑出聲,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待自己的父親,“你怎麼會覺得這種事可能發生呢。”
右川葵笑了一聲,說不說是在嘲諷對方還是自己,轉過頭不再看他,反而看向毛利小五郎,閒聊一般的說道,“毛利先生,你知道為什麼哥哥那麼討厭我,為什麼還要在這麼重要的時刻穿上我送他的衣服?”
毛利小五郎語氣複雜的說道,“越是重要的時刻,越是要讓對手牢牢記住這天吧……”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右川葵咯咯的笑起來,“哪怕他忘記這點,我也不會忘記去提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