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玩笑, 不如說是不小心暴露了本意吧……
放在以前,哪怕是警示廳廳長在他麵前說這話,鬆田陣平都能毫不猶豫的無視, 繼續該乾嘛乾嘛, 但是現在……這不是情況變了麼。
雖然那個什麼係統說他們和對方的關係就是普通的老板與員工,對方甚至無權將他們解雇, 不過鬆田陣平覺得隻要有小學畢業的閱曆就不可能相信這種瞎話。
警示廳裡總有一些人每天不是忙著解決案子,而是想辦法搞派係分化。
他以前是不喜歡搞這套, 可這不代表他在這方麵是個傻瓜。
鬆田陣平決定還是先和自己未來的老板打好關係, 摸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性格,不然他自己倒黴也就算了,萬一牽連到諸伏和萩原可就太對不起他們了。
“沒關係,工作也是一種融入新環境的方式, ”鬆田陣平嘴角掛著一抹笑意, 單手插在口袋裡, 另一隻手在胸前晃了幾下,“更何況, 我還挺期待和大家一起工作的。”
剛才看起來還有些拘謹,現在已經完全放鬆下來了啊。
金澤伊織對新員工積極工作, 努力融入的態度表示了讚揚,剛想讓他搬把椅子過來坐, 就注意到書房裡剩下的都是沙發, 根本沒有多餘的椅子給他。
這不是顯得好像在排擠鬆田陣平一樣麼!
金澤伊織暗道失策,早知道這樣就安排在彆的地方開會了。
景光立刻注意到這點,“我去會客室拿一把椅子過來好了。”
鬆田陣平立刻跟上, “我也去吧。”
“其實會客室就在旁邊, 用不了多長時間, ”景光和鬆田陣平對上眼神,微微一笑,“不過你想去的話也好,正好可以給你介紹下這裡。”
鬆田陣平揉著頭頂的卷毛,墨鏡後的目光劃過金澤伊織,注意到對方沒有不快,甚至不怎麼在意,心裡略微放下了一些負擔,調侃的看向景光,“那就謝謝你了,前輩。”
兩人走出書房,鬆田陣平有很多事情想問,但正是因為有太多想問的,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能沉默的跟在對方身後。
沒想到有生之年(儘管全員都已經犧牲,諸伏景光心裡還是用了這個詞),他們還能再次見麵。
接受臥底任務的那一刻起,他就和過去切斷了聯係。
獲得任務開始,他就知道那是個多麼龐大的跨國組織,背景深厚到令人絕望。
即便是在他幻想中,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他在警方安排下,成功脫離組織,在某個組織勢力無法觸及的小地方隱姓埋名度日。
會出現這種想法,也是因為後期逐漸感受到琴酒對他的試探。
琴酒那個人疑心病重到不行,看誰都像潛在的叛徒,並且對組織極端忠誠,麵對叛徒的時候寧可錯殺一千,不肯放過一個。
他也做過很多努力,試圖讓琴酒相信自己對組織的衷心,不過事實證明這些都是做無用功,一旦被琴酒懷疑,便隻有死路一條。
每次想到這裡景光都會覺得太可惜了。
雖然琴酒看他很不順眼,但是組織裡也有想要培養他的人存在,如果沒有琴酒阻礙的話,他應該已經接觸到了那個所謂的重要任務。
據說是上麵的大BOSS發話,要找某樣東西。
這個消息他在接頭之後就告訴了零,隻是已經過去幾年,消息本身也模糊不清,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沒想到他們還有重聚的一天,零下次過來,看到鬆田一定會嚇一跳吧。
想到那一幕,景光感覺自己似乎重新回到了上學的時候,不用擔心某天睜眼就會因為偶爾的疏忽大意迎來死亡,也不用擔心拖累到彆人。
儘管不用再擔心死亡
的原因,是因為他已經死過一次,景光相當主觀的無視了這點。
看著鬆田陣平困擾的樣子,景光忍不住微笑起來,心情頗好的說道,“因為一些原因,在這裡我的名字隻是景光,你可彆在客人們麵前叫錯了。”
作為警校畢業的優秀學生,鬆田陣平立刻把諸伏景光身上發生的事情猜的八九不離十,他正色道,“我知道了。”
接著鬆田陣平馬上想到滑雪場的存在,娛樂場所人來人往,景光每天接觸那麼多人豈不是很危險,哪怕知道對方一直留在這裡,肯定有所對策,還是關切的問道,“你在這裡不要緊嗎?”
“不要緊,”景光笑著拍了拍多年未見老同學的肩膀,“我不負責那些需要麵對遊客的工作。”
至於那些需要麵對遊客的工作該由誰來負責……
憑借鬆田的能力,明天就算是第一天上班,也肯定是沒問題的……吧?
書房一出來就是會客室,幾句話的功夫足夠走個來回,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他們就已經拿著椅子重新回到了書房門口。
景光趁著開門的功夫輕快的說道,“不用那麼擔心,隻要把這裡當成普通的滑雪場就好了。”
他捉弄似的眨了下眼睛,沿用了對方剛才的稱呼,“好了,快點進去吧,後輩——”
鬆田陣平下意識的跟著笑了,目光一動就注意到金澤伊織正在裡麵看著他們。
既然景光說可以把這裡當成普通的滑雪場,那應該就是,地方和人都沒問題的意思吧?
鬆田陣平試探性地暴露出了一點本性,沒有尊敬的回話,就像是對待平級的普通朋友一樣,繼續笑著朝對麵頷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