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遙說好啊好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雀躍。
這時她旁邊的課代表突然用稚嫩的聲音問:“岑岑老師,你是不是在跟你男朋友聊天?”
岑遙聞言,打字的動作停了一下,隨即她便假裝嚴肅道:“作業寫完了嗎,怎麼關心這麼多。”
課代表知道她是裝凶,吐吐舌頭:“岑岑老師害羞了。”
岑遙把手機收起來,正要說什麼,看見戴易迎麵走過來,便朝對方打了個招呼:“戴老師。”
戴易點點頭,好像有些欲言又止,不過岑遙也沒太注意,她的精神現在全都集中在桑默要陪她去甜品店的事情上,回辦公室之後一直興高采烈的,給學生批作業的時候,還多打了好幾個優秀。
晚上下班之後,岑遙出門時又碰上了戴易。
“你也走這個方向啊?”她友好地問。
戴易推了下眼鏡說是。
岑遙“哦”了聲:“之前都沒見過你,我以為你走那邊。”
她是無心,戴易卻輕咳一聲,不露痕跡轉移了話題:“今天在走廊上碰見你,聽學生說你在跟男朋友聊天。”
岑遙赧然:“……她亂講的。”
戴易輕描淡寫地道:“我還以為是上次張老師說追你的那個。”
岑遙不想騙人,實話實說向他坦白:“其實他不是追我,隻是送我回家,我約了他的車。”
戴易有些意外,過了片刻,他說:“我也可以送你回去。”
岑遙認真地看著他:“但我想坐他的車。”
戴易沒明白:“為什麼?”
岑遙的眼睛亮晶晶的:“因為我喜歡他。”
戴易呆了呆,而岑遙已經看見了不遠處桑默的那台車,她笑盈盈朝戴易擺擺手,說了聲拜拜。
謝奕修從後視鏡裡看到了岑遙和戴易,等小姑娘蹦蹦跳跳地上了車,低著頭係安全帶的時候,他瞥了眼站在車尾目送他和岑遙的男人,漫不經心地問:“那個好人?”
岑遙沒跟上他的思路:“什麼好人?”
“給你酸奶,還安慰你那個。”謝奕修淡淡地說。
岑遙想起來了:“是他,你記性真好。”
又半開玩笑地問:“是不是每個人你都能記住?”
謝奕修看她係好安全帶,便發動車子開出了停車位:“不一定。”
岑遙滿心記掛著泡芙:“你知道那家甜品店怎麼走嗎,我來開導航。”
謝奕修說“不用”,又說:“下午查過。”
“可是路很遠。”岑遙說。
“不算遠。”謝奕修準確地報出了沿途經過的區劃和路名。
岑遙“哇”了聲:“你好厲害。”
他沒說話,但岑遙覺得他眼底閃過了半分類似愉快的情緒。
她接著說:“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謝奕修抬了下眉。
“是我一個高中同學,雖然他後麵去學理科了,但是高一大家都要學地理的時候,他稍微看看地圖就能記住,我聽他們班同學講,隨便挑一個地名,他都能馬上把大致的經緯度說出來。”岑遙道。
那是高中的謝奕修。
他太受歡迎,有關他的每一個細節,都會在年級上流傳很久。
謝奕修不確定她說的是不是自己,但他的確也能做到。
握著方向盤,他告訴她:“沒什麼難的。”
不僅是地圖,後來去跑F1賽道,隻要開過一遍,所有的刹車點和行車線就都能刻進他的血肉。
這種肌肉記憶看似快到恐怖,其實所有F1車手都能做到,而且沒有什麼太大用處,因為真正到了賽場上,拚的還是天賦、硬件、臨場反應和車隊的配合。
畢竟賽況不止由賽道決定,還隨著當天的天氣、戰術、油量和輪胎的損耗而變化,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失誤,都會影響全局。
“可能對你們很簡單吧,但我地理學得特彆差,所以很羨慕。”岑遙真心實意地說。
然後又興致盎然地道:“我問你一個行不行?我真的覺得好神奇。”
謝奕修側眸一瞥她:“隻有你問我,是不是不太公平。”
岑遙便很大方地說:“那要是你答對了,就也問我一個,不過經緯度坐標我肯定答不上,你可以問一個彆的。”
謝奕修同意了。
岑遙搜腸刮肚地從記憶裡翻撿所剩不多的地理知識:“我想想我還記得什麼……對,就紅海吧,你能想起來紅海在哪嗎?”
謝奕修邊開車邊說:“應該是北緯二十五度、東經三十五度附近。”
“你等等哦,我要看一下地圖,”岑遙劃了劃手機,“真的誒,就是差不多這個位置,你居然記得這麼清楚。”
她放下手機,側過臉看向謝奕修:“好吧,現在輪到你問我了。”
謝奕修正在一條十字路口拐彎,他沒有看岑遙,問的也不是什麼高中地理問題:“剛才跟你同事,都聊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