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遙說OK,猶豫一下,告訴祝向怡:“剛才裴嘉木來加我。”
祝向怡:“誰?裴嘉木?他是不是被他那個投資人千金甩了?”
祝向怡:“這人真夠不要臉的啊,你沒通過吧。”
“沒有,我沒理他。”岑遙說。
祝向怡:“那就行。”
祝向怡:“不過你小心啊,我怎麼感覺他這個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還得來找你。”
岑遙想象了一下,覺得是很棘手的情景。
“那怎麼辦。”她問。
祝向怡思索片刻:“也沒什麼彆的辦法,反正你就躲著點,實在不行撞上了,他要是糾纏你,你就報警。”
岑遙帶著一絲擔心說,希望他不要這樣。
不過這點擔心也很快在她繼續看劇的時候被忘在了腦後,岑遙完全沉浸在了劇情裡,一鼓作氣看到了最新的一集,播到片尾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到了要睡覺的時間。
不想第一天起不來上班遲到,岑遙把柚子塞進冰箱之後就去洗漱了。
睡前躺在床上,她舉著手機,點進謝奕修的私信。
岑遙先是把在爸爸媽媽家拍的砂鍋魚頭發給了他:“請你吃魚頭粉皮,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裡,能不能吃到滬市菜。”
接著開始寫今日份備忘錄——
山今遙:“12月5日,才買的這條項鏈有點纏頭發,是不是應該換一條。”
山今遙:“不過……”
山今遙:“要坐桑默車的時候也可以戴一下啦。”
為什麼坐他的車,就可以戴一下。
謝奕修看到岑遙的私信,他停在那個頁麵,揣測了很久她的想法。
其實很容易猜,可岑遙的心理活動不是一本習題集,沒有一份標準答案,所以他也不能確證,他給出的謎底是不是對的。
窗外有一片薄薄的月亮嵌在雲裡,謝奕修抬手碰了碰岑遙跟他聊天的私信頁麵,手機的屏幕薄而沒有溫度,可他卻想起那天在酒吧,岑遙被自己觸到的臉頰。
次日,Mask總部。
謝奕修站在賽道旁邊,看見趙崢第一次在進彎的時候跑偏了角度。
他在無線電裡給了對方中止的指令。
趙崢在下一圈的時候把車停在了他附近,謝奕修注意到對方下車的時候動作比平時慢,用手撐著車身的時間也更長。
“今天狀態不好。”趙崢說。
謝奕修嘴唇輕抿了下,過了幾秒,他神情嚴肅道:“你是不是腳傷複發了。”
趙崢的腳傷跟他有關,那是三年前的比利時分站賽,在正賽第一十四圈的直道上,緊跟在他和趙崢後麵的車手突然向他發起了搶位進攻,那名車手風評極差,喜歡采取如果無法超越,就跟前方車手同歸於儘的魚雷作風,趙崢為了保他,在他提速的時候稍微鬆了油門,順勢擋在了他跟那名車手的中間,結果被對方撞到了護牆上,造成了嚴重的腳踝扭傷,後來每次訓練過度,舊傷都會複發。
“應該不是,”趙崢避重就輕,“就是昨天沒睡夠反應慢了。”
謝奕修沒說話,趙崢就問:“你不提點意見?”
“提什麼,你難道不會降刹車。”謝奕修沒什麼語氣地說。
趙崢說:“那我再練練。”
謝奕修阻止了他:“你跟我回去看姚思遠訓練。”
兩個人回到訓練室,正好許寒竹練完核心在休息,看見趙崢,她馬上站起來:“崢哥,你腳踝怎麼樣了,這樣你下周還能去青訓營當導師嗎。”
謝奕修瞥了眼趙崢。
趙崢:“……”
謝奕修淡淡地問了聲:“青訓營?”
趙崢躊躇一會兒,但畢竟許寒竹已經說漏嘴了,他也不好再瞞著謝奕修:“就是一家車館的卡丁車青訓,他們在做一個導師計劃,每周換不同的車手去給那些小孩上課,前幾天他們來找我,我想著……”
他跳過了自己同意的原因:“反正我就答應了,沒想到這傷又出問題,不過也沒什麼,就是指導指導,也不用去開那個車。”
謝奕修知道趙崢省略的那句話是什麼。
是車隊現在入不敷出,他去做導師,會有報酬的。
從卡丁車到F1是一個萬裡都未必能挑一的過程,現在國內的F1車手還隻有個位數,儘管Mask這兩年風光不再,但F1的金字招牌還算值錢。
趙崢惴惴不安地看著謝奕修,怕對方覺得自己擅作主張。
因為其實Mask再怎麼虧損,隻要謝董還樂意投資,車隊就不會垮,犯不上他來操心。
可他不希望Mask隻成為給鴻鈞撐場麵的一個名字。
何況總花謝家的錢,他們這些為夢想努力的人,又算什麼呢,是在做什麼呢。
許寒竹也發現了氣氛不對,她意識到是自己說了錯話,正要道歉,就聽到謝奕修說:“把他們負責人聯係方式給我。”
聽不出他的情緒,趙崢沒敢輕舉妄動,不知道謝奕修是什麼意思,遲疑著說:“奕哥……”
謝奕修打斷了他:“我替你去。”
趙崢愣住了。
但還沒等他說什麼,謝奕修就問道:“他們那個車館,都是多大的小孩去?”
“多大都行吧,”趙崢突然明白了,“你回頭要帶人去玩啊?親戚家的孩子?”
謝奕修想到岑遙那張線條柔和的臉,語焉不詳道:“不是親戚家的。”
“彆太小就行,你不是六歲就接觸卡丁車了嗎。”趙崢一邊說,一邊讓許寒竹幫忙把他放在窗台上的手機遞過來。
“沒那麼小,”謝奕修頓了一下,“一十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