躊躇一下,又說:“可能是那個車隊的負責人,她喜歡玩網,經常跟我打聽奕哥,還知道不少圈子裡的八卦。”
許寒竹冷眼一瞥他:“你倒挺了解。”
姚思遠立刻解釋道:“不是,都是她主動跟我說的,我才不關心這些,也不知道她會發到微博上去。”
趙崢見話題有要偏離的趨勢,馬上拉了回來:“行了行了,彆管那個負責人了,小姚你說,你還走不走了?”
姚思遠這才想起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正色道:“我不走了,這次在Mask續約,我想直接續三年。”
趙崢笑眯眯地說:“你想續約,是不是也得經過奕哥同意啊?”
姚思遠不安地望向謝奕修,叫了他一聲:“奕哥。”
想起什麼,他又低聲補充了一句:“那些錢,我會還你們的。”
謝奕修聞言,淡淡一瞥趙崢:“還是跟他說了?”
趙崢嘿嘿笑了聲。
謝奕修收回視線,對姚思遠說“不用”,又說:“具體的續約合同,你跟經理去談。”
聽懂對方的意思,姚思遠的神態鬆弛下來,他又給謝奕修鞠了一躬,大聲說:“謝謝奕哥!”
趙崢帶頭鼓起了掌,工作人員也跟上,還有人吹了幾聲口哨。
在熱鬨的氣氛中,許寒竹問了姚思遠一句話。
她的聲音不大,姚思遠沒聽清,像隻大狗狗一樣往她那邊湊了湊:“你說什麼?”
許寒竹稍微有些不自在,本來不打算說了,但看姚思遠一臉認真地想得知她講了什麼話,還是重複了一遍:“我說,你臉還疼不疼了?”
“……疼,疼死了。”姚思遠假惺惺說。
許寒竹沒看出來他是裝的,略帶訝異地問:“有這麼疼?”
姚思遠點點頭,又賤兮兮地說:“不過你摸一下就能好點,試試嗎?”
許寒竹:“……”
許寒竹:“我看你是想再挨一下。”
謝奕修看著他們,問趙崢:“那點錢就把他拽回來了?”
“那哪能,”趙崢壓低了聲音,“我跟他說,你要回Mask了。”
謝奕修掀了下眉:“不是說先不告訴彆人麼。”
但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趙崢放了心:“人都要走了,不給他吃個定心丸,能留下?”
而後他看著謝奕修,鄭重其事地說:“奕哥,總之我們都等你歸隊。”
周六傍晚,謝奕修接上岑遙,帶她去找她說的那家火鍋店。
岑遙坐上車之後,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今天休息日,過去是不是要排好久的隊。”
謝奕修朝中控台抬了抬下巴。
岑遙順著望過去,發現了一張排號單。
她拿過來,開心地說:“你提前去拿號了。”
恰好前方路口亮了紅燈,謝奕修平穩地減速刹車,告訴她說:“問了他們大概的時間,差不多我們到了正好能排上。”
岑遙的眼睛彎起來,像兩牙小月亮:“謝謝你呀。”
她一手捏著排號單,一手解鎖手機,看著屏幕對謝奕修說:“我已經想好要點什麼了,他們家的花膠雞鍋底很好喝,我們可以再拚一個菌湯或者番茄鍋,肉的話我想吃肥牛、小羔羊和烏雞卷,對了對了,你喜歡青筍嗎……”
沒得到他的回應,她疑惑地抬眸,卻發現他正偏著頭看她。
他們正經過市區繁華的商圈,高樓大廈流光溢彩,霓虹交織,爛漫的燈色溢進車廂內,將他的麵孔暈染得很柔和。
對上那雙在此時此刻稱得上溫柔的眼眸,岑遙驀地失聲了。
忘了要問他什麼。
隻覺得他的瞳孔似乎變成了無儘頭的宇宙,她意外跌出大氣層,失重缺氧,在星際之間浮沉,心甘情願就此迷航。
不知過了多久,交通燈在前方跳動轉綠,岑遙才好像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彆開視線,不太自然地說:“綠燈了。”
謝奕修說看到了,鬆開刹車,繼續向前駛去。
玻璃窗外,跨年夜的燈光仿佛也流進了他心裡,照亮了許許多多平日裡看不清的角落。
謝奕修意識到自己已經習慣了有岑遙坐在他旁邊,嘰嘰喳喳地跟他說話,事無巨細地分享她的生活,讓他陪她去打卡想吃的餐廳,連吃一頓火鍋,都會提前做好攻略。
就像一抹色彩猝不及防闖進他塵封已久的世界,到處都有了顏色,變得充實、美麗、熠熠生輝。
他喜歡這種一部分生活被她占據的感覺。
也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