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 / 2)

往前走了一段路,岑遙又開口道:“其實我當時那麼生氣,是有原因的。”

頓了頓,她接著說下去:“我很早就開始崇拜你了,在我心裡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接受不了你做任何不好的事情,不僅是騙我,還有浪費你自己。”

謝奕修低聲說:“遙遙,對不起。”

岑遙搖搖頭:“但是後來我想,我對你的要求有點太高了,之前我們班的讀書角裡有一本家長捐的《維特根斯坦傳》,那本書小朋友看不懂,我有一天拿起來翻了翻,它還有一個副標題叫‘天才之為責任’,是說作為天才的人必須要承擔起自己的責任,我對你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潛意識裡覺得你必須是那種不可以犯錯的人。”

她輕輕晃了晃被謝奕修牽著的手:“可是不犯錯,好像沒有人能做到,對不對。”

明朗的日光落在身上,岑遙又跟謝奕修說了很多。

她說自己買了新車,把車身改成了像早春櫻花那樣的粉色,已經上路開過好多次,還說她看到以前發給他的私信,想起了很多本已經忘記的事情。

說到這裡,她突然有些懊惱:“所以第一次回我的就是你,不是你的工作人員

是不是?”

謝奕修抬了下眉,不動聲色地問:“第一次是哪次?”

岑遙不假思索地答道:“就是我叫你老公的那次。”

她看到謝奕修偏過臉忍笑,才意識到他是故意的。

岑遙生氣了:“謝奕修!”

謝奕修逗著她道:“乖,再叫一聲。”

岑遙說不叫,又氣呼呼地說:“你不是說以後不欺負我了。”

“這個也是欺負你?”謝奕修隔著手套捏了捏她的手,眼神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岑遙總覺得他還省略了什麼話沒有說。

謝奕修陪岑遙走進遊客中心租雪具,岑遙聽著他跟那些外國人用意大利語流利地交流,才意識到原來他會說這麼多種語言,那些聽不懂的單詞掠過他的嘴唇,好似都帶上了淡淡的清冷味道。

“你會講意大利語呀?”岑遙問。

謝奕修說:“會一點,因為比賽的時候要跟很多國家的車手交流,多少都學了幾句。”

問過岑遙的鞋號,謝奕修從工作人員那裡把雪鞋拎過來,陪她去儲物櫃附近換鞋。

雪鞋很沉,岑遙坐在長條椅上,開始推鞋子後麵的卡扣帶。

卡扣有些乾澀不靈便,她用了很大的力氣也沒能合上,指尖都有些泛紅了。

正要向謝奕修求助,他就已經走到她麵前,單膝跪在地上,一隻手扶著她的小腿,另一隻手幫她扣雪鞋上的卡扣。

謝奕修的手很大,岑遙的小腿被他握著,能感受到從他掌心傳來的力道。

某些記憶被喚醒,岑遙還記得那隻手曾在自己身上留下怎樣的痕跡,她直起身,撐在身側的指尖下意識地收了收,耳廓也跟著熱起來。

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謝奕修蓬鬆細碎的黑發,和非常高挺的鼻梁。她正出神,他就已經幫她把卡扣調整到了合適她腿圍的鬆緊,卡上了扣子。

“這樣可以麼?”謝奕修抬頭問。

岑遙回過神,不太自然地偏開視線點了點頭。

謝奕修好像猜到她為什麼走神,用漆黑的眼眸盯了她幾秒,站起來的時候,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岑遙是第一次滑雪,謝奕修給她租的是比較容易學會的雙板,他有基礎,用單板。

跟謝奕修走出遊客中心去乘坐上坡的傳送帶,微涼的風順著臉頰吹過去,岑遙忽地想起件事,她轉身,問站在她後麵的謝奕修:“你說高中參觀天文館的那次是為了我才去的,可你當時明明都不認識我。”

“認識。”謝奕修說。

他提醒她:“你不是給過我冰淇淋麼?巧克力味的。”

岑遙微微睜大了眼睛:“你記得。”

謝奕修“嗯“了聲:“那天之後我還買了冰淇淋去等你,不過你沒來。後來我問了彆人你叫什麼,去你們班門口找過值日表。”

還在藝術節上看過她的畫,幾年後又搜到了她的微博。

對他來說,她從來都是最特彆的那一個。

“但你高中的時候一直躲著我,路上碰到從不跟我打招呼。”謝奕修又說。

岑遙動了動嘴唇,最後小聲告訴他:“我不敢。”

不敢跟他打招呼,因為覺得他肯定不會記住自己。

“這也不敢那也不敢,”謝奕修挑了下眉,“在私信裡叫我老公的時候怎麼那麼痛快?”

而後他放低了聲音:“還說要親我,什麼時候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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