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遙承認,現在的氛圍很讓她心動。
近處是謝奕修英俊的麵容,虔誠的神態,和被他修好、完整如初的賽車模型,以及散發著清新氣味的玫瑰。
遠處是燈火通明的城市風景,江水正在靜夜裡泛起她看不到的波瀾,一浪一浪、綿延不絕。
她收到了從高中就開始喜歡的畫家的作品,一直以來的偶像正向她求婚。
太美好了,美好得甚至有些過分,像個她從未設想過的夢,正在現實中徐徐地展開。
“好”字就在她嘴邊,可她用了很多很多的努力,才阻止自己答應。
“謝奕修,”岑遙看著他,“再過一陣子好不好。”
說完之後,她的心臟輕微地懸到了半空,因為害怕看到他失望的樣子。
但謝奕修的表情隻是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停頓,而後他調整好了語氣,仍舊保持著單膝跪在地上的姿態,溫和地問她:“過一陣子是什麼時候?”
岑遙想到那條說他因為她掉了代言的私信。
“你下個賽季拿分站五連冠的時候我再答應,行嗎?”她問。
如果謝奕修因為交女朋友失去了代言,那是不是也可以因為有她的激勵,而拿到比以往更好的成績。
之前謝奕修最高的記錄是分站三連冠,她覺得要求再高一點,他也能夠達到的。
謝奕修沒有問她如果拿不到怎麼辦,她是不是就不答應了,隻是看了她一會兒,像能看穿她的想法,然後說了聲好。
“那我們就說定了。”岑遙拉過他的手,用小拇指勾上了他的。
給岑遙過完生日,謝奕修回車隊訓練的時候又給自己加了碼,姚思遠悄悄去找趙崢打聽,問奕哥是不是又跟嫂子鬨彆扭了。
趙崢說:“沒聽說啊,我看他還一天給岑遙發十好幾次消息膩歪呢。”
姚思遠一頭霧水地“啊”了聲:“那是受什麼刺激了?他上個賽季不是剛拿冠軍。”
趙崢聳聳肩:“可能就是對自己要求高吧,那天我還在休息室看見奕哥把他沒拿冠軍的分站賽錄像都反複播了一遍,到他這份上,估計下一步想拿個大滿貫了。”
傍晚訓練結束的時候,趙崢倒是拿姚思遠的問題去問了謝奕修,問他怎麼最近又練得這麼狠。
謝奕修正要去接岑遙,他低頭整理著衝鋒衣的袖口,聞言掀了下眼皮,不是特彆嚴肅地說:“為了達到女朋友的要求。”
其實就算岑遙沒有提出那個要求,他也不會覺得重新拿一次冠軍就是自己的終點了,這不是他可以在職業生涯中停止努力的時候。
當他在兒時第一次坐上賽車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會一直向前。
“岑遙的要求?她要求什麼了,讓你再拿一個冠軍?”趙崢興致勃勃地問。
謝奕修說不是,又說:“如果我拿到分站五連冠,她就接受我的求婚。”
“五連冠,”趙崢“嘖”了聲,抬手搭在他肩上拍了拍
,“那奕哥你努力,到時候我給你倆隨個大紅包。”
冬去春來,下一個F1賽季在次年三月開始,這次Mask上場的選手是謝奕修和姚思遠。
岑遙去機場送彆謝奕修,站在安檢口外麵,她抱著他說:“加油哦,我等你的好消息。”
想到什麼,她又補充了一句:“也要注意安全。”
“知道,”謝奕修揉揉她的後腦勺,“你說的話也彆忘了。”
岑遙清楚他指的是她說如果他拿了五連冠自己就答應他求婚的事情。
“不會忘的,我每場比賽都看,幫你數著。”她仰起臉笑眯眯地說。
一級方程式一共有二十四站比賽,謝奕修拿五連冠會有好幾次機會,概率也不是特彆低。
她隻是盼望他百尺竿頭,還能更進一步。
這一年F1賽季重啟了在滬市站的比賽,在巴林和沙特大獎賽結束之後,Mask車隊又飛回了滬市。
在前兩場正賽中謝奕修發揮出色,都以領先第二名0.5秒以上的成績拿到了分站冠軍,還刷新了自己的單圈最快記錄,從1分19秒提高到了1分15秒,而這次在滬市他是主場作戰,取得一份漂亮成績看起來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周六排位賽的前一晚,岑遙為了讓謝奕修放鬆心情,跟他坐在家裡的沙發上玩了一會兒她下載到平板裡的五子棋遊戲。
這種策略性的遊戲謝奕修都能玩得很好,總是他贏得比較多,岑遙一邊絞儘腦汁地想下一步要怎麼走,一邊隨口跟他聊天:“我今天看了你們一練和二練的直播,感覺這次的比賽車好像改了很多地方。”
謝奕修在等她落子的時候說:“氣動師想增強最大下壓力,讓賽車過彎的時候能提高速度。”
岑遙終於選定了自己下棋的位置:“不過你們上個賽季是不是已經提速很多了,還有進步的空間嗎?”
“用模型計算的時候還有,今天一練和二練跟預計的結果差不多,就看明天排位賽了。”謝奕修說。
他在岑遙之後放下了一顆新的棋子,反手敲了敲屏幕:“遙遙,我贏了。”
岑遙看到棋盤上謝奕修所執的黑子五顆連成了一線,係統跳出紅色的勝利標誌,判定他那方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