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泠月說:“不用,我打車回去就好。”
“進來幫我收拾書房。”
尷尬湧上頭,蘇泠月咬牙,輾轉出笑臉,說:“好的季總。”
說完踩細高跟往前走,季知意看她步伐不穩輕扭腰肢的神態,抿唇彆開視線,打開門。
蘇泠月也跟著進去。
剛進門一股涼風撲麵而來,蘇泠月灼熱肌膚得以緩解,她站門口舒服片刻,季知意給她丟了一雙鞋。
是放鞋架上的粉色拖鞋,季知意已經換上了,她站了幾秒穿上,尺碼還挺合適,也是,瞧著季知意的尺碼和她差不多。
蘇泠月進去後問季知意:“書房在哪?”
季知意指了裡麵一個屋子,蘇泠月剛想往裡走,季知意說:“喝杯茶再進去。”
蘇泠月扭頭,眼尾因為酒氣浮上紅暈,緋紅的臉頰縱使麵無表情瞧著也平添嫵媚,她沒說話,季知意垂眼,說:“醒醒酒。”
怕她吐書房啊?
蘇泠月醉酒還真不吐,就是容易犯困,不過剛剛在季知意車上睡了一覺,也稍微醒了些,她點頭,問季知意:“廚房在哪?”
季知意看向旁邊,蘇泠月走進去,倒了杯冷水,季知意剛想伸手她端起來抿了口,和喝酒似得,一口氣喝完,季知意轉過身坐沙發上,見蘇泠月放下杯子去了書房。
書房裡燈開著,蘇泠月看著
兩大排書架仰頭,沒一會轉過身到客廳:“怎麼整理?”
季知意說:“把上麵幾排和下麵的換個位置。”
夠不到是吧。
夠不到你買這麼大的書架乾什麼。
蘇泠月內心腹誹,表麵平靜,轉過身走到書架旁,大型書架的支撐角柱旁邊都有可抽拉式的梯子,用來站上麵拿書的,她家裡也有,蘇泠月熟稔的抽出梯子,爬上去,看著第一排的書,又看向下麵幾排,再平靜也生出幾分生無可戀感。
真困。
她揉揉眼皮,開始往下拿書,季知意聽到書房裡的微弱動靜,半晌起身走到書房。
蘇泠月站梯子上,穿那身鵝黃色及膝長裙,估摸是怕弄臟梯子,她赤腳站梯子上,腳踝圓潤細小,墊腳時小腿肚線條繃緊,整個人站筆直。
記憶中,好幾年前,她紮著長馬尾坐梯子上拿書,詢問彆人時聲音悅耳,帶著笑:“是這本?”
低頭看圍她身邊的同學,側臉被陽光眷顧,光線從她麵部輪廓折射,五官明朗。
同學說:“不是這本,再右邊。”
“那你不說清楚……”不耐煩的語氣,她卻聽出撒嬌的感覺。
她真瘋了。
過去的身影和現在重疊,剝離,形成兩個畫麵,季知意目光聚焦,定了定神,看著蘇泠月一本本往下拿書,放梯子上,書被她擺放整整齊齊,蘇泠月察覺身後目光。
整理個書還要監督她?
至於嗎?
她長呼一口氣,繼續拿書,放書,再轉頭,身後的人沒了。
隻有空蕩的客廳,四周靜下來,她將最上麵一排的書放下,又抽出中間位置的一層,末了爬上梯子,一本本放回去,將這兩層的書換了位置。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隻是一層就忙的出汗,還口乾,她見季知意沒出現,踩拖鞋走出去,季知意不在客廳,她沒在意,走到廚房倒了水喝下去,瞬間解渴,她連喝兩杯,舒服了些才出廚房。
偌大公寓像隻有她一個人,疲倦感襲來,蘇泠月揉眼,酒勁裹著強烈困意,她有些抵不住,乾脆坐沙發邊歇會。
季知意穿睡衣從房間出來,看到沙發上癱一個身影,靠沙發椅背,雙手垂身側,頭耷拉,秀發被揉亂,劉海垂眼前,遮住眉眼。
睡著了?
季知意剛坐下,蘇泠月就醒了,微弱動靜讓她驚了下,隨後看向季知意,身體放鬆了些,道歉:“不好意思季總,書房我還沒整理好。”
該罵她了吧?
蘇泠月等了一天的責備,沒來,她轉頭,看季知意。
季知意卸了妝洗完澡,套著白色真絲睡衣,長發披肩,神色寡淡,不像是要罵她的架勢。
蘇泠月挺佩服季知意的。
修養真好。
她要是曾經被人那麼對待,再見麵指定冷嘲熱諷,但季知意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也不是什麼都沒做,不是用她讓楊之之泄憤嗎?
但對比下來,挺仁慈。
仁慈到蘇泠月有些內疚。
她看著季知意,倏地張開雙手癱沙發上,對季知意說:“來吧。”
季知意一愣,抓乾毛巾的手收緊,指甲掐著柔軟毛巾,硬是攥出疼痛感覺,她看蘇泠月閉著眼姣好臉龐,聲音有些低:“乾什麼?”
蘇泠月說:“你不是恨我嗎?”
她生無可戀的語氣裡有兩分小無賴的感覺:“給你踩兩腳。”
季知意:……
她忍住想笑的衝動,鬆開毛巾,轉頭看蘇泠月,寡淡神色有了波動,蘇泠月剛想開口,季知意手一伸毛巾蓋蘇泠月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