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婷看到蘇泠月蹲著身體,低頭,似乎在找什麼,她雖然很想問需不需要幫忙,但季知意還在這,她話不敢多說,也不敢多看兩眼,隻是低頭把文件遞過去,蘇泠月一骨碌起來,下意識和張婷對視兩秒,她想到剛剛被季知意親了的事情,張婷應該沒看到,饒是如此,她還是覺得不自在,扭捏往旁邊站。
張婷沉默。
季知意問:“張秘書還有事?”
一句話像是悶雷,張婷驚醒:“沒,沒事。”
季知意抬眼看她,張婷挺直身體,走之前不忘看眼蘇泠月,眼下滿是可憐,出門碰到吳美妍,她喊:“吳姐。”
吳美妍拿著報表,扭頭:“嗯?”
張婷:“不是說季總對蘇助理態度好點了嗎?”
吳美妍聽到這話凝神:“怎麼了?”
靠吳美妍身邊的兩個秘書湊過來:“季總她又?”
餘下的話沒敢說。
張婷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兩人毛骨悚然,吳美妍說:“不應該啊。”她說:“季總挺好的。”
話是這麼說,但她還是抬頭看眼辦公室。
門合上。
百葉窗合上。
看不到裡麵。
張婷說:“蘇助理都哭了。”
真真切切!
她看到了,眼睛雖然沒紅,但眼睛裡水汪汪的,吳美妍聽到這話皺眉,她身邊秘書:“希望蘇助理忍忍,最後了。”
張婷點點頭。
和眾人互相看眼,歎氣。
蘇泠月出辦公室張婷給她送了點心和牛奶,放她桌子上,她隻是看了兩眼,看向張婷,後者對她笑笑,她斂眉,喝了一口牛奶。
聽到大家在討論:“季總這次去多久?”
“應該時間不短吧?”其他人說:“否則也沒必要讓祁總過來。”
“啊……”有人哀嚎:“祁總。”
眾人皆麵如死灰,張婷說:“忍忍,你們學學蘇助理,多能忍。”
蘇泠月要不是喝她送的牛奶,還以為她在陰陽怪氣。
其他人聞言看向蘇泠月,一副深受鼓舞的表情,點頭。
蘇泠月總算知道自己每次做大無畏的表情彆人的想法了。
真尷尬。
她想找個洞鑽進去。
無奈。
她還得對眾人笑笑。
張秘書:“蘇助理現在苦儘甘來了。”
蘇泠月:……
謝謝,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季知意離開。
但又沒法說出來,硬生生把話憋著,吳美妍走到她身邊,說:“明天Aron的負責人過來,祁總讓你負責接待,一會你去翻譯部找小莉,商量一下明天怎麼安排。”
蘇泠月點頭。
其實祁安有私人助理,是她貼身助理,去哪都帶著,來這裡也不例外,蘇泠月還以為她一來,自己又要被當空氣,畢竟祁
安不喜歡她,但現在居然交代她做這麼重要的工作。
帶著疑惑,她去了翻譯部。
翻譯部她來過幾次,和小莉算是相熟,兩人確定好行程和明天需要的資料,小莉怯生生:“蘇助理,季總是不是因為丟了和寶順的合作,才被調走的?”
或許在其他人眼裡,季知意是因為沒能力,丟了合作,所以被調走。
隻有蘇泠月知道實情。
但她也沒法和彆人說什麼,隻是笑笑。
小莉明白臉,我懂我懂的表情,蘇泠月出了翻譯部有些氣悶,她乾脆上了頂樓,先前和季知意來過一次,是陽光正暴曬的時候,現在雖然沒到夕陽西下,但陽光已經不刺目,她沒遮擋,站在天台邊,任風呼呼從身側吹過去。
耳邊似乎有聲音:“泠月。”
她轉頭。
沒人。
季知意還沒走呢,她就開始幻聽了。
蘇泠月搖頭,拍了張照片發給季知意。
季知意回她問號。
蘇泠月:【提前分享。】
季知意看著手機笑。
提前分享又是什麼?
不過看地方,是天台,她看眼站在麵前說話的人事部經理,拍了張桌麵發給蘇泠月。
蘇泠月打開。
【圖片】【反饋】
當工作了,還反饋。
她心裡吐槽,卻樂滋滋的,轉身準備下樓的時候聽到聲音:“明天出不來?你之前怎麼沒和我說?那你現在才告訴我,我去哪裡準備備用?”
語氣很不高興。
蘇泠月聽出來。
是張嫻。
她探頭,張嫻也看到她了,對電話那端說:“你自己看著辦。”
說著掛了電話。
看到蘇泠月宛如看到家人,哭訴:“頭要炸了!”
看來是真炸了,還想著看到兩人第一麵,指定要好好盤問下怎麼談上的,現在腦子裡漿糊,蘇泠月說:“下去喝杯咖啡?”
張嫻擺手,沒勁的樣子,說:“你們見到安姐了?”
蘇泠月說:“嗯,下午見到的。”
“我剛給送回去。”她深呼吸,身體放鬆,坐在遮陽傘下的椅子上,看向蘇泠月,等半天說:“你和季總……”
蘇泠月扭頭看她,季知意已經告訴她,張嫻知道她們的事情了,還是季知意告訴的,說她不在的時候,有事直接找張嫻。
所以她沒意外張嫻提到季知意。
就是有點意外她說的話。
張嫻說:“是不是她逼你的?”
很小聲,很謹慎,蘇泠月也湊過去:“你問她了嗎?”
張嫻驚:“我不要命啦!”
蘇泠月笑出聲。
張嫻見狀,說:“喲,看來不是啊。”
語氣輕鬆很多。
蘇泠月說:“我們是兩情相悅,愛得死去活來。”
張嫻:……
誰愛得死去活來?
季知意?
沒搞錯吧?
她硬生生被逗笑了,靠近蘇泠月身邊,說:“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蘇泠月說:“為什麼?”
張嫻說:“可能沒想過她會談戀愛?”
蘇泠月:……
沉默兩秒。
她說:“她不是人嗎?”
張嫻立馬回:“當然是人啊。”
蘇泠月說:“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談戀愛不是很正常?”
張嫻說:“是這個理。”
但這個七情六欲放季知意身上,總歸是有點違和,可能尋常見她都是忙碌公事,醉心工作,完全沒感情需求的樣子,聽說她和父母的關係也是淡淡的。
張嫻一直覺得她就是那種天性淡漠的人。
沒法長期和彆人維持一段感情。
所以才會這麼驚訝。
蘇泠月見她還是驚訝,開口:“不是還說,她上學的時候,還給人寫過情書嗎?”
怎麼就感情淡漠了?
一點不淡漠!
可充沛了好吧?
還浪漫的給人寫情書呢。
蘇泠月酸溜溜的想。
聽她提到這個,張嫻終於肯定點頭:“沒錯。”
蘇泠月見狀咳一聲:“寫給誰的?”
張嫻說:“不知道啊,以前看她采訪,好像說是寫給她同學。”
蘇泠月頓了下:“大學?”
還有一點點期待。
畢竟,高中她也是季知意同學。
不過可能性不大,寫了她能不知道?
她連季知意給她送水的事情都記得清楚呢!
張嫻搖頭:“高中。”
蘇泠月笑一聲。
高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