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倉望和織田作之助說著那時他們投影的東西,最後,他笑道:“以前我還問你能不能在東京塔上看到黃色章魚,東京是不是真的有過二十麵相呢,那時候的我真的是小孩子。”
織田作之助也笑了:“要是在現實世界裡的東京塔上看到黃色章魚,我會帶著你離開東京回橫濱的。以前的你很可愛,是很乖的孩子。”
但隻有白倉望知道,他說的【那時候的我真的是小孩子】,確實是字麵意思。
即使複蘇了前世的記憶,他自己聯係上的羈絆也不會改變,他和織田作之助仍舊是這個世界上關係緊密的家人。
午後陽光逐漸晴朗了起來,他們整理好了花園,回到了房間內。白倉望放下了提回來的裝著衣服的袋子,織田作之助早就注意到他衣著更換了,不等男人開口詢問,白倉望說:“昨晚決定在涉穀住一晚的時候,我和朋友們是去太宰哥公司裡的酒店住的,他給我們都送了一套更換的衣服,看起來怎麼樣?”
“很合身。”織田作之助在注意到白倉望的衣著時,已經細細地觀察過了。現在白倉望提起來,他才說,“但是款式太普通了,如果不看外套就是普通的製服。太宰自己也是總是穿黑色的西裝,果然是他的品味。紅色的領帶……是因為他用的紅色圍巾吧,猜得出來。”
“完全正確,就是一樣的搭配思路,織田哥果然和我想得一樣!”白倉望說著,從裝著衣物的袋子裡取出了那件沒穿上的高領內搭,“太宰哥還送了我這件。”
織田作之助:“……這是我沒想到的。”
現在的溫度已經回升了,穿上這麼多件走在街道上,反而會顯得有些奇怪。不過,如果是昨夜那樣涼爽而氣溫降低了些許的雨夜,就剛好合適了。以白倉望容易生病的身體情況來看,確實是要注意這些細節。
太宰治確實很重視他們。
織田作之助想著,說:“收起來吧,到時候天氣再涼下來,就可以用上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白倉望說,“涉穀好玩的東西不少,也有有名的料理店。我在那邊看到了咖喱店,主打的招牌菜居然是辣味的咖喱呢。下次我們一起去吧,說不定對你的寫作也會有幫助。”
即使不是為了寫作,織田作之助也樂意至極。
中午兩人都已經吃過了,白倉望回家之後,和織田作之助聊完了在涉穀時發生的可以說的事情,就提出了要回房間休息。
“明天要上課,下午不要睡太久了,避免晚上睡不著。”織田作之助提醒他,剛好說到了學校的事情,他說,“你們班主任國木田老師今天給我打電話,向我表揚了你。現在是班上的班長,對嗎?”
國木田老師特地給織田哥打電話表揚他?
被老師表揚不是第一次,但白倉望聽著織田作之助說話時耐心的語氣,未完的話題,總覺得後麵還有什麼話。
他坐在沙發上,腰背挺直了,打起了精神以一種認真而自信的態度看著織田作之助。
“是啊,我現在是班長。”白倉望說,“國木田老師還說了什麼嗎?”
織田作之助雙手交疊在膝上,他沉默數秒,說:“……熱心學校的工作很好,但他說,這周周四上午數學課,10點30分至10點36分的時候,你上數學課的時候有點走神。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很少見的行為,所以他問我家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讓你掛心了。”
果然。
上次國木田獨步屢次點他的名字回答問題,看來是看出他一邊聽課一邊走神了……但他所有的內容都能回答出來,認真注視著老師和黑板,甚至低頭記筆記的神態都沒有破綻,國木田獨步是怎麼看出來這點的?
國木田老師的觀察力居然這麼好嗎?……話說那個精確到分鐘的走神時間記錄是怎麼回事,國木田老師也太難搞了吧。
白倉望隻好說:“國木田老師觀察力驚人。”
織田作之助也讚同了這一點,他說:“國木田老師說,這是因為他對你很關注,期待你能一直保持著優秀的姿態。你能回答出所有的問題,在台上做題時也很流暢準確,這些都是你掌握的知識。小望,你的數學不差,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是家裡有什麼讓你在意的,還是朋友讓你有什麼在意的,還是說……是開學那天的事情影響到你了?”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白倉望回憶著,那時候的他大概是在跟布布和拉文德安排蒼星的動向,這件事情當然是不能對織田作之助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