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夜風中傳來的,除了白倉望的聲音,還有輕微的車子行駛時的低頻震鳴。
白倉望現在坐在誰的車上。
“聊了這麼久,你一定是坐在彆人的車上。”家入硝子說道,“既然不是你那位監護人先生,那就應該是某個成年人,會在這個時間送你高專的來也不是一般人吧,他知道咒物或者和這個咒物有關?……難不成是雁夜叔叔?他不是出差了?”
“不是雁夜叔叔,他還在其他城市裡。現在用電話說不太清楚,等我們到了再說吧。”
電話被掛斷,夏油傑也沒有收回遙望著遠方公路的目光。
白倉望說他快要到了,這讓等待的心也變得有些焦灼。
他確實沒辦法像五條悟那樣完全信任白倉望所說的“沒事”跟“不用擔心”之類的話,去年初雪時和白倉望真正熟知起來的記憶還殘留在腦中。他知道自己、五條悟、家入硝子三人對白倉望的認知都有不同,從五條悟的態度來看和之前的隻言片語來看,白倉望應該還有著他不知道的一麵,有可能是和從前的他認知中【能看到咒靈的,無咒力的普通少年】不太一樣的一麵。再怎麼擁有他未曾知曉的一麵,他認識的白倉望也都是那個注視著他,接納了他,真心和他相處的好友。所以,在遇到和白倉望有關的事情時,夏油傑也想細心認真地去對待,儘管察覺到白倉望可能有一些自保的手段,他也還是會下意識地關心好友。這樣的小心和謹慎讓他看起來確實有些纏人。但那又怎麼樣呢?
白倉望並不拒絕他的關心。
他的好友們都在身邊,那些積壓了十幾年的孤獨都在溫暖的陪伴中被這些美好的記憶覆蓋,他不需要像從前那樣收斂那些交流的欲-望,他可以以喜歡的方式和接納了他的好友們相處。
他也在享受著這不止一份的,互相理解的友情。
春夜的夜風和煦,山間的櫻花還在盛開,遙遙傳來的夜櫻的香味淺淡。蜿蜒盤旋的公路連接著一座又一座山,他們此刻所在的高專的山上很安靜,順著眼前的這條抵達山下的台階往下走,就能去到和白倉望約定見麵的山腳下的路邊。他們都在等待著,在白倉望即將到來的時候,他們開始順著台階拾級而下。YuShuGU.
這時,家入硝子停下了腳步。
“快看,那邊是不是有車子的燈光?”家入硝子舉起了手機,她的手機鏡頭對準了那一片黑色的山中公路,畫麵放大,站在高處的他們可以看到遠處公路上,漸漸出現了一抹快速流動的燈光。由於距離遙遠,那光芒就像是落在夜色中的地麵的流星。
星星正在離他們越來越近。
五條悟不需要借助這些外在的幫助,他已經看到了。
“是車子。”他說,“紅色的跑車,是GT-R。”
“不愧是悟,一如既往的好眼力。”夏油傑讚揚道。
家入硝子追問,“車上的人看得清嗎?是望嗎?他不可能一個人開車,誰跟他在一起?”
把他當做望遠鏡的也就隻有這些關係很好的好友們了,家入硝子問的問題過於細致,但根本難不倒他。五條悟推了推墨鏡,得意地說:“當然看得清。副駕駛上是望,開著車的男人我沒有見過……等等,我好像猜到有可能是誰了,我知道他。”
五條悟不再接著往下說,他含著棒棒糖,伸了個懶腰。
“反正望會告訴我們的,去接他吧。”
亮著燈光的紅色的GT-R在夜色中奔馳,而他們從高專的半山腰一路向下跑著。相遇的距離越來越短了,他們率先抵達山腳,等待著那輛紅色的跑車。沒過一會兒,屬於跑車的轟鳴從公路上傳來,那一抹燈光強勢地占據了視野,他們終於在這深夜相聚。
在公路上飛馳的跑車身姿瀟灑,即使是極高的速度,車手和跑車的素質也很高,在過彎道時不落下乘。它行駛到了高專的山腳下,在四人麵前瀟灑地刹車。
“到了!怎麼樣,我和我的R很快吧?”
有一道張揚的聲音從降下的車窗內傳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正在與他對話。
坐在主駕駛座上說著話的是一個發尾微卷的赭色中長發的少年,他正單手扶著方向盤側頭和身邊的人笑著。注意到了他人的視線,少年鈷藍色的眼眸掃向車窗外。這時,他唇邊的笑意揚得更為肆意。
“喲,咒術師們,你們就是小望的朋友?”
車門被打開,從副駕駛座位上下車的確實是他們的好友。從車上下來,白倉望也看到了好友們。他先對作為長輩的夜蛾正道單獨打了招呼,才看向穿著高專-製服的好友們,他向好友們微笑道:“晚上好,我來見你們了。”應該是某個成年人,會在這個時間送你高專的來也不是一般人吧,他知道咒物或者和這個咒物有關?……難不成是雁夜叔叔?他不是出差了?”
“不是雁夜叔叔,他還在其他城市裡。現在用電話說不太清楚,等我們到了再說吧。”
電話被掛斷,夏油傑也沒有收回遙望著遠方公路的目光。
白倉望說他快要到了,這讓等待的心也變得有些焦灼。
他確實沒辦法像五條悟那樣完全信任白倉望所說的“沒事”跟“不用擔心”之類的話,去年初雪時和白倉望真正熟知起來的記憶還殘留在腦中。他知道自己、五條悟、家入硝子三人對白倉望的認知都有不同,從五條悟的態度來看和之前的隻言片語來看,白倉望應該還有著他不知道的一麵,有可能是和從前的他認知中【能看到咒靈的,無咒力的普通少年】不太一樣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