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那一聲響指,歹徒們驚恐地發現手裡的刀在這一瞬間全都歪曲斷裂了,被折斷的刀碎裂成碎片,就像他們剛才打破的窗玻璃那樣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被這些聲音掩蓋的,還有一聲並不明顯的金屬斷裂聲。
歹徒的老大不禁後退了一步,他猛地拉開自己的衣襟往裡看去,不敢置信地說:“你做了什麼?!”
那位青年已經摘下了搭配西裝的禮帽,他如同一位魔術師,彬彬有禮地將禮帽翻轉朝上。當看清禮帽的樣子,在場的眾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那裡居然裝著好幾-把手-槍!
看清那幾-把手-槍,又有幾位歹徒低頭摸著自己的口袋,他們甚至把口袋掏了出來,但那些布料裡空空如也,本來應該在裡麵的如今什麼都沒有。
“隻是操控金屬的小魔術罷了。”青年悠悠說著,“家庭餐廳是家人們享受溫馨時光的好地方,可不能被你們這樣的意外給打擾了。”
“就憑你一個?!”遠處沒看清槍支的,以為青年隻是舉帽子裝逼的歹徒們嗤笑了起來,“大家一起上!我們赤手空拳也能讓你吃點苦頭!對不對,大哥……大哥?”
武器被莫名其妙的力量毀掉了,反而激怒了這些歹徒們。但他們的領頭人的態度卻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樣,隻見領頭人抬手向身邊的小弟打去,說:“上什麼上!沒點眼力見嗎?……大哥,您有事吩咐,有話直說!兄弟們今天聚在一起隻是想找點樂子,要是您看著煩了我們就換個地方!”
能屈能伸的大哥一下子讓歹徒們看呆了,他們還不敢相信,“大哥,我們今天不是要乾一票大的嗎?這些人質都在我們手上乖乖聽話了啊!”
“閉嘴,你懂什麼!”
歹徒居然自己吵了起來,被當成“人質”的客人們麵麵相覷,這突然轉變的局麵讓他們眼中燃起了亮光,心裡的希望升起,有人悄悄地握緊了拳頭。
站在歹徒前方的青年卻沒有搭理他們,他俯下身撿起了屏幕碎裂的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摩挲著。他按下啟動按鈕,通話界麵在亮起的屏幕中顯示了出來,剛剛被掛斷的報警電話在他的指尖觸碰下,再次被撥打。
通話等待聲響起,青年把那隻手機遞到了呆坐在地上的,剛剛被抓著手腕拖到了最前方的女子眼前。
“你的勇氣值得稱讚,女士。請報警吧。”霜灰色長發的青年微笑著說,“接下來,不會再有人阻攔你求救。”
女子呆呆地接過自己的手機,她低頭看去,驚訝地發現屏幕竟然還是完好的,就好像她的屏幕根本沒有被弄壞……不,也許是剛才的那個歹徒沒有用力,所以屏幕才沒有損壞?
在高度緊張中,女子的認知也變得混亂起來,她顫抖著手指握著手機,最終選擇相信眼前所見。撥打給警方的通話很快被接起來了,她連忙對接線員說著家庭餐廳裡的情況。在她報出地址時,昏暗中,又多出了十幾聲悶哼。
一具又一具成年男人的身體毫無征兆地倒下,昏暗中,有十幾個小小的綠色的光點在移動著,那些螢火蟲般的光點在瞬間消失,無法被肉眼捕捉。奇怪的場麵,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那站在他們前方的青年。
青年注意到他們的目光,僅僅回以一個微笑。他並沒有移動,他什麼也沒做,但那些男人就是倒下了。是那些男人有怪疾嗎?這一切都和他無關嗎?這些疑問沒有人能給他們解答。
“……是的,謝謝你們,我們會在餐廳等待。”
電話被掛斷了,遠處傳來的警笛聲也越來越清晰,有警察要來處理餐廳裡的事情了。果然,半開的門很快被人踢開,光重新進入了家庭餐廳裡。
女子再看向剛才青年所在的地方時,那裡卻一個人也沒有了。隻有半開的側門,無聲地告訴她那位青年已經離開。
……
米花町的案件總是不講理的。有時是發生的時間不講理,有時是作案的動機不講理。犯人不是每一個都有著縝密的邏輯和充足的作案動機,他們可能僅僅因為一件小事,一個約定,一次爭吵,又或者是為了“找樂子”,就犯下對他人來說不可饒恕的錯誤。
這是白倉望來到米花町後遇到的第二起突發事件,而現在僅僅是他進入米花町的第二個小時。獨自行動後,意識到用自己原本的樣貌行動不太合適的白倉望決定在這次副本中,除了和好友們待在一起之外,都要根據不同需要更換使用不同的角色卡。
這次前往米花町的目的是探查可能出現的案件,成年人能更方便出入各種場合,白倉望在角色輪-盤中選擇了體型為成年人的角色卡。
這次行動會遇到甚爾。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可以確定目前和甚爾有過接觸的角色卡中,有一位是最容易獲取他的關注的。
套在西裝外的長長的黑色風衣隨著冬日的涼風揚起衣擺,他走在米花町的街道中,向著目的地坐標——伏黑甚爾的信號最後記錄的地方前進著。
街邊的櫥窗倒映著他的身影,高大的青年漫步在米花町的街道上。帽簷下的霜灰色長發在日光下泛著銀色的光澤,紅眸不經意間與鏡中的倒影對視著,青年微愣,隨後對鏡中的自己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今天要辛苦你了,修。”
他對自己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