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4日,上午9時。
被初冬的風吹拂的窗簾角輕輕揚起,日光照亮了些許牆角。比起牆角的日光,更為刺目的是在定好的鈴聲響起時,隨之亮起的手機屏幕的光。
睡前忘記調低亮度了。
在心裡判斷這情況發生的原因,白倉望先伸手按著感覺調低了屏幕亮度,才將眼睛緩緩睜開。室內很安靜,他起身靠著床頭櫃,盯著手機屏幕,放空的大腦在慢慢地回憶起現狀,回憶起他是誰、他在哪裡,接下來要做什麼。
一閃而過的、朦朧無法看清楚的畫麵在腦海中被他挽留。記起這一切時,夢境的內容也一起被回憶起來了。離開夢境隻在短暫的瞬間,剛才夢到的內容隨著回憶越來越清晰。
那布滿夢境畫麵的是一片璀璨的星空,一望無際的遼闊夜空下,他和友人登上了晨曦國的高塔。淡淡的酒香縈繞在身側,他們欣賞著夜色中的晨曦國。
友人在他身側伸出手,指向其中一顆閃爍著光亮的星星。紅眸醞釀著微醺的醉意,那目光並沒有與他的動作一致投向天空,而是注視著他。
“那是北鬥七星,最亮的那一顆叫做玉衡。春生、夏長、秋收、冬藏,都可以依據北鬥鬥柄的指向判斷。晨曦國的曆法和地球相似,鬥轉星移,四季變化,人們也順應天時勞作。鬥柄回寅,立春時節,草木也該生出新芽了。”
霜灰色的長發垂在肩側,紅眸倒映著他的身影,那清冷的嗓音緩緩地將星辰與這片大地的故事說與他聽。
白倉望想起來了,這不是虛幻的夢,而是確實存在的過去。夢境與回憶交織,回憶延續著夢境,那是他和修在晨曦國賞星的一個夜晚,那時他們談論著晨曦國的建設和發展。
“……若是迷路,依據北鬥星的方向,也可以找到正確的方位。”
他是如何回答的呢?
銀色的機械鳥從修的身後飛出,落在他的肩頭。他用食指逗弄著肩上的機械鳥,鳥兒小巧的翅膀撲扇,機械鳥翠色的生命寶石點綴著的眼眸亮著好看的寶石光芒。
“我跟著星辰的指引尋找方位時,你就跟著機械鳥的指引來找我吧。”
“機械鳥就是為此誕生的。”明明夜幕中的星辰更為璀璨,修卻久久沒有移開目光。他輕聲地說,“隨便你想去哪裡。無論如何,我會找到你的。”
倒映著月影的酒液輕輕搖晃著,白倉望在那雙紅眸中也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說起來,修的機械鳥是真的很好用。
短暫的回憶到此為止,白倉望打開了係統查看放出的兩隻機械鳥現在的位置。兩隻不同編號的機械鳥分彆在甚爾和諸伏景光的身上,現在他們都在東京。看位置,甚爾還在家裡,諸伏景光在某個住宅區。
機械鳥具有定位、探查、感知危險的功能,安裝了機械鳥程序的手機也就等同於一個危險提醒器。甚爾家裡有臨近生產的孕婦和兩位老人,諸伏景光……如果和他預計的一樣,現在他應該在萩原研二的身邊。有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在,萩原研二的情況應該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