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眾人都在吐槽學校頒獎的不公平,個個義憤填膺。
隻有江野不同,他臉色煞白,沉默不語,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野脆弱失神的模樣引起了眾人的誤解,王穀頓時開始嚷嚷著要聯名舉報,逼學校撤回獎項。
“彆,學長,我不在乎這個獎,我在想彆的事。”
江野哭笑不得地阻止了好心的王穀。
王穀問道:“啥事啊?”
江野:“一件我查了很久的事。”
得知“IQUIT”是祝帆發現的瞬間,他恍惚間有一種身深海的窒息感。
他好像應該明白些什麼,但他想不明白……
像是一場盛大的交響樂演奏到了最後,江野似乎已經聽見了終章的前奏,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曲目的名稱。
“為什麼祝帆當時不在實驗室裡?他不是一邊忙著畢業,一邊還為了白繁報名了‘貓爪杯’嗎?”
江野問道。
王穀擺擺手道:“哎,這哪有什麼為什麼的,實驗也不是非要哪一天不可,他不愛來就不來唄……還能省點地方,我巴不得他不來。”
江野最近來實驗來得不勤,所以沒能感受到實驗樓裡發生的一些微妙的變化。
事實上,自從祝帆為了白繁和眾人鬨翻後,他就不怎麼出現在王穀的實驗室了。
王穀在祝帆離開後第一時間就和自己的老板添油加醋地把當天的事描述一通,暴脾氣的老板當即拍板,讓他不用再管祝帆的事,就當實驗室裡沒這個人。
得到了老板的支持後,王穀再也沒管過祝帆,愛來來,愛走走,來了也不一定有地方做實驗,走了?走了那感情好啊,下次彆來了唄。
借著令人討厭的白繁,趕走令人討厭的祝帆,一想到這種好事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王穀半夜睡覺都笑醒了三次。
按理說,祝帆這種長期不在實驗室的行為是過不了教授那關的,但是,架不住祝帆平時“廣結良緣”,這回他出了事,被他招惹過的人紛紛“出手相助”——
每次鄒教授問最近怎麼沒見到祝帆的時候,大家都會漫不經心地說上一句“他在的,可能正好去吃飯了”或者是“我剛剛還見過他”。
告狀揭短那是小學生才會做的事,他們大學生的報複手段可高級多了。
比起讓祝帆挨鄒教授一頓罵後腆著臉回實驗室,還不如讓他永遠在外麵逍遙快活,到時候論文出不來,畢不了業,那才有笑話看呢。
眾人刻意的“縱容”,再加上祝帆本就為了陪伴失戀的“男神”而無心實驗,最終的結果就是當所有人都在二號樓做實驗的時候,祝帆在一號樓底下閒逛。
張可琴吐槽道:“現在好了,煞筆瞎逛逛還逛出了個校級獎。”
王穀辯解道:“這有啥辦法啊,我也管不了他去哪兒啊,他這深更半夜的往沒人的地方跑,說不定是在和他那男朋友在沒人的地方……對吧。”
餘詩之作嘔吐狀:“yue——”
江野搖搖頭,說道:“白繁很少在月末出門,他是‘規律患者’,每個月發病的時間都差不多,最近就是他的發病期。”
祝帆不可能大晚上的和發病期的“患者”在沒人經過的地方約會,這不叫約會,這叫謀殺。
白家也不會答應這種事。
眾人聽見江野的話,一個個變了臉色。
江野以為自己是在通過理智的分析推翻王穀的猜測,但在其他人聽來,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王穀率先開口道:“野啊,你不會到現在還對白繁……”
江野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見王穀繼續往下說,於是困惑地問道:“對白繁什麼?”
王穀艱難地說道:“餘情未了。”
張可琴:“舊情複燃。”
餘詩之:“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江野:“……?”
童涵道:“應該不會吧,新的那個不是還火熱著麼?”
樊儉:“雜物間Py。”
“沒有雜物間Py!”江野瞬間炸毛:“也沒有餘情未了!”
“那就好那就好。”王穀鬆了一口氣:“不是餘情未了就好。”
江野補充道:“也不是雜物間Py。”
王穀:“也很好,也很好。”
江野:“……”
設備的調試結束了,輔導員來叫江野拍合照。
江野聞言立刻轉身離開,慌張而去的背影中透露著一絲狼狽。
負責拍照的同學指揮道:“往右邊去一點,對,對,再靠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