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什麼?君若錦?
君……若錦?
白琬十歲開始跟著母親出席各種商業場合,至今已經三十年了。
她遇到過各種各樣的意外情況,被刁難、被作弄、被質疑……她都經曆過。
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必須保持微笑,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忠告。
直到今天,直到這一刻,她的笑容再也繃不住了。
她聽見了什麼?
地位很高的管理層,君若錦?
排除了同名同姓的可能,唯一的箭頭指向了她同父同母的親生弟弟。
君若錦。君若錦!
她心心念念了這麼多年的江家的七殺帝王,以歐家長孫的身份,要她的弟弟離開白家?
什麼?為什麼?發生了什麼?
不止是白琬,原本圍在江野周圍的人們也大為震撼。
白家在圈內還算出名,絕大部分人都知道白琬有個親生弟弟、白家有個男丁,況且近五六年裡,白琬也已經很少出麵了,大部分的事都是由君若錦來處理的,所以在場的人八成都知道君若錦。
至於那剩下的兩成不知道的,很快也就在身邊人的科普下知道了。
一時間,圍繞在江野和白琬附近的核心圈賓客安靜如雞,而核心圈以外的人,卻熙熙攘攘、議論紛紛。
“歐家長孫要君若錦離開白家”的話題迅速從宴會的一角往外傳播,仿佛病毒一樣飛快地傳遍了整個會場。
“君……君若錦是吧……”
白琬不斷地喃喃自語,她的大腦試圖重新開始運轉,但重啟了好幾次都宣告失敗。
“您認識他吧,他在白氏集團的地位很高,您一定見過他。”
江野並不意外白琬聽過君若錦的大名,在他看來,君若錦都已經是高級領導了,那他一定是見過白琬這個大老板的。
白琬結結巴巴道:“我,我是認識,他,他是地位很高……”
“你在說什麼?你怎麼能、怎麼能讓君若錦離開白家?”
說話的是歐鬱丞。
他伸出去拉江野的衣袖,試圖阻止咄咄逼人的江野。
歐家對白家的情況了解不能算太多,但好歹知道君若錦是誰。
哪怕他再怎麼抱著護短的心思,都沒法在這種情況下站在江野這邊。
請求白琬讓君若錦離開白家?江野以什麼身份、憑什麼說這種話?
江野理解不了為什麼歐鬱丞為什麼要突然站出來阻止他,他見形式有些不對,心中又是惱怒又是失望,複雜的情緒如同火山一樣噴發,衝垮了他的理智。
於是,他不僅沒有在歐鬱丞的拉扯下遠離白琬,甚至上前一步,雙手握住了白琬的手,懇求道:
“對不起,其實我騙了您,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愛人,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白琬:“!!!”
“砰。”
某位賓客的酒杯摔到了地上,砸得稀碎。
江野繼續情真意切地說道:“我知道他身居高位,一旦離開白家,會為白家帶來很大的損失,但他真的不喜歡這份工作,工作束縛了他,讓他無法追求人生的幸福,我愛他,我想給他一個更好的未來,不管他曾經和白家有著怎樣的淵源,我都希望白家能高抬貴手,放過他吧!”
這段話如同一滴清水落入了滾燙的油鍋中,濺起無數油滴,劈啪作響。
賓客中一片喧嘩。
白琬抽抽嘴角,努力總結了一下江野的意思:……你是想說,你想讓君若錦從白家離開,入贅到你家??”
江野怔愣了片刻,他覺得白琬說的話好像哪裡怪怪的,但總體來說還是正確的:“我是這麼想的,我想和他結婚,但我們都是男人,沒有必要誰入贅誰,況且都現代社會了,我們可以兩頭婚,沒有嫁娶。”
“兩頭婚?”
白琬的眼中突然迸發出了強烈的光芒,下一秒,她做出了一件江野不能理解的事——她朝著天花板舉起了手。
潔白光細膩的手腕上掛著一隻帝王綠翡翠手鐲,超越了人群的高度,無比顯眼。
事實上,即使她不這麼做,傳言也早就傳到了角落裡的君若錦耳中。
大約白琬舉手的五秒後,君若錦沿著人群自動給他讓出的道路,拄著象征白家家主的權杖,出現在了江野和白琬的麵前。
他腳下踩著紅毯,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早上見到的那一身,領口上係著江野親手撫過的藍色領帶,走向……即將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有那麼一瞬間,江野都覺得是自己過於激動以至於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