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早就聽君若錦說過玄師臉上的蓮花印,這回親眼見到,自然多看了兩眼。
蓮花印位於左側臉頰靠下的位置,是一種很深的紅,印在皮膚上,遠遠看去像是胎記。
不對,這應該就是胎記吧?
江野心想,就得是天生的胎記,才能讓人信服,要是後天加上去的,那可沒有說服力啊。
儀式還沒有完成,所以就算君若錦的狀態肉眼可見的不好,也不能先行離開。
江野低聲詢問道:“你怎麼了,哪裡難受?”
君若錦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我很好。”
雖然他嘴上這麼說,可是他的臉色明顯非常蒼白,仿佛在恐懼著什麼似的。
江野歎了口氣。
他之前就有猜測,隻是不能確定,現在看來確實如此——君若錦害怕玄師。
即使是在他麵前,君若錦也從未提過自己害怕玄師的事,但他的表現卻騙不了人。
無法言說,噤若寒蟬。
江野又問了幾句,但君若錦薄唇緊抿,閉口不言,江野見實在撬不開他的嘴,也隻能作罷。
他看了一會兒玄師念念叨叨地做法,想起了雲戟拜托的事,於是悄悄地打開了手機,撥出了一個線上通話。
手機努力了一會兒,成功……歇了菜。
沒有信號啊。
江野歎了一口氣。
現在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玄師法力高深,影響了信號的傳播,第二種是玄師以及他的跟班們隨身攜帶了信號屏蔽器,防的就是遠程監控。
對方有備而來,不會給任何人留下把柄。
可是,信號屏蔽器並不能說明玄師就有鬼,白家大宅裡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沒有信號也能正常運作,如果玄師真的有問題,他應該根本就不敢來白家才對。
江野正板著臉沉思,突然被人點了名。
“這位遲到的先生,不妨也來拜一拜。”
不遠處,玄師目光炯炯地看著江野。
“我?”
江野困惑地指了指自己。
玄師點了點頭。
白琬已經完成了上香,此刻正畢恭畢敬地站在玄師身邊,見狀也微笑著看向江野。
江野更加困惑了。
不是困惑他為什麼也要祭拜,而是困惑——
他遲到了嗎?
有人說好的早上來,中途改時間改到了下午,最後剛過午飯的點就到了。
現在反咬一口說是他遲到?
江野在心裡吐槽了一堆,但身體卻沒有表現出半點不情願,非常配合地動彈了起來。
沒辦法,君若錦也在場,他總不能讓君若錦為難。
雖然他不熟悉祭拜的流程,但是問題不大,他剛才看見了白琬祭拜的流程,照著做一遍就是了,就算他出現了失誤,玄師和玄師身邊的道僧也會指引他。
江野並不是拘泥於男
兒膝下有黃金的老古板,祠堂裡供著的都是已經故去的老前輩們,跪一跪也沒什麼不合適的。
隻是當他跪到蒲團上的時候,不知怎麼的突然感到一陣恍惚。
他抬起頭,眼前的佛像被嫋嫋白煙籠罩其中,看不分明。
“……菩薩低眉,金剛怒目,有愧之人,神仙難渡。”
玄師聲音幽幽傳來,如敲鐘般隆隆作響。
江野閉上眼又睜開,重複幾次後,眼前總算恢複了清明。
磕完了頭,把手中的香插入佛台中,江野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周圍的道僧突然開始念誦佛教,蒼老的聲音中夾雜著年輕的聲音,混在一起,浩浩蕩蕩,回聲陣陣。
念經聲中,江野聽見白琬壓低了的聲音:“大師,我一切都是按照您說的辦的,‘七殺帝王’也已經到位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