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道:“他也是我前途的一部分,但我沒想到包庇他,我相信他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我隻是……有一點擔心而已。”
目前的檢驗報告已經表明,玄師使用的燃香中存在裘教授正在調查的藥物成分。
雖然裘教授目前還沒能確認毒性藥物的致幻機製,但光是從現有的舉報證據和研究材料來看,致幻作用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了。
一切都和江野的猜測一致。
如果不是江野意外發現了兩邊的聯係,不論是玄師這裡,還是裘教授那兒,都會因為缺失某塊重要的拚圖而雙雙無從推進。
裘教授接到的任務來自於一封寄給刑警隊的匿名舉報,舉報人表示曾在某知名藥企工作,在臨床試驗階段發現某種藥物成分在過量使用時存在致幻的危險,但企業負責人為了牟利,篡改了實驗數據並順利出了專利。
由於涉事藥物數量非常龐大,裘教授在接下任務後,把其中一部分工作交給了他所在研究組,也就是是F大毒理學院實驗室——江野一個多月前撒潑打滾非要轉去不可的實驗室。
江野在實驗室裡沒日沒夜地乾了一個多月的活,對致幻劑這三字都快PTSD了,所以當玄師用上燃香引發異常現象的時候,江野第一時間就把這兩邊聯係到了一起。
是巧合,也是注定,注定要他江野來揭露這一切。
然而,江野一開始轉組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玄師。
放在一個月前,江野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玄師居然能和八竿子打不著的裘教授扯上關係。
一個是玄學,一個是科學,不能說殊途同歸吧,隻能說毫不相關。
眼下雖然托江野的福,查出了更大的案子,但江野最初的目的也已經無法繼續瞞下去了。
一切的根源在於,江野不相信祝帆的死是意外。
即使祝帆已經在欲望的掌控下淪為了一個走投無路昏招頻出的賭徒,江野依然相信一個能在全國排到前百分之零點五、考入F大藥學院的學生,不可能做出找死的事。
江野擔心白氏對祝帆做了一些、能夠從生理因素上影響到他理智的事,導致祝帆忘記了自己曾經已經獻過血的事實,在渾渾噩噩中多次前往血站。
在江野聽說毒理學院在研究和致幻劑有關的項目時,他心中的恐懼達到了巔峰。
他並非害怕出事,他是肯定——祝帆的死一定會出事。
還沒完呢,一定還有後續。
隻是他不知道後續到底是什麼樣的,到底能讓白家挽回口碑,還是徹底把白家推入深淵。
雖然江野現在可以說他並沒有包庇白家的想法,但當時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他自己也說不清。
如果最後的證據表明白氏藥企需要對祝帆的死負全責,那麼,江野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裘教授的手指敲擊在桌麵上,一下一下,很有規律:“我聽說過你們,你們在學校裡名氣很大,比如更衣室PLAY大禮堂PLAY什麼的。”
江野咬牙:“是雜物間,但是我們並沒有PLAY。”
“PLAY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朋友,這是過來人的忠告,你知道商人最大的特點是什麼嗎?是無情。無情、逐利,這就是商人。”裘教授搖頭晃腦地說道:“你這樣掏心掏肺地對人家,人家會這麼對你嗎?你……”
江野:“會。”
還有長篇大論沒說的裘教授:“?”
江野道:“他一直都是這麼對我的,我為他做的事,比起他為我做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裘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