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恙恍然大悟:“我昨天怎麼沒想到把花放上去。”這顏值直接拔高到另一個高度了。
喬尼想到了昨天那碗湯,聰明地保持沉默。
也許,加了這花,那湯也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蘇安恙也想到了,腦子裡默默蹦出一句鮮花插//在牛糞上。
打住!
他端起喬尼給他舀的湯,吹了吹嘗一口,眼睛都亮了,扭頭炯炯有神看著他:“這就是我想做的!”
口感有佛瓜的鮮甜,還有清蘭草的香味,很好喝,顏值還高。
喬尼:……
他昨晚其實和那些蟲研究了無數遍這位冕下的直播回放,然而怎麼也無法看出來問題在哪裡,昨天科研院裡的菜都被他們買回去了,他也複製了無數次,沒有變化。
今天早上怕這隻雄蟲會把這些蔬菜丟掉或者用完,他就早早趕了回來,實在慶幸,時機剛剛好。
他不動聲色輕輕嘗了一口,微微蹙眉,還是沒有昨天的效果。就是昨晚上做了一晚上的湯,味道已經是正常水平了,然而說實話,他們昨晚上一整個科研所的蟲都想做出這位冕下昨天做的湯的味道,隻是沒有一隻蟲能成功複製。
看著還在思索糾結的雄蟲,他按下有些急切的情緒,詢問:“格瑞德今天要換藥吧,我等會送你們去醫院。”
“不用了,你也有事要忙的,不能總麻煩你,從這裡走幾分鐘就有車了。”他拒絕了,這星球並不是沒有地上的車,隻是不算多,發達星係,基本出行都是飛行器。但是陸地交通還是有的。
隻不過乘坐的蟲很少,因為覺得會掉價,在一線星居住,除了原居民,第一個條件就是個蟲資產達到五十萬星幣,大街上隨便拉一隻蟲都有自己的家族史。
坐便宜的交通車,那就是丟家族的殼。
喬尼見他拒絕,沒有再勉強,畢竟他確實要開始忙了。
“那您有什麼事聯係我,冕下,您可以在星網上學一下開飛行器,隻要拿到了網證,就可以上路了。”
蘇安恙有些震驚,“這有點草菅蟲命吧。”
喬尼第一次聽這個詞彙,但是從他的語氣還是猜出來了,認真解釋:“現在的飛行器基本可以全程自動化,而且網證考試還要全息模擬,還是很嚴格的。”
懂了。
他點點頭,“謝謝你。”
“今天還是播蔬菜做法嗎?”喬尼難得多問了一句,看他看向自己有些疑惑的眼神,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味道挺好的。”
這下尷尬的輪到蘇安恙了,他認真地瞅著這家夥,發現他居然不是笑話自己,而是認真的之後,尷尬就轉化為震驚:“你認真的?!”
喬尼:……
格瑞德一臉懷疑地看著今天心情看著格外好的哥哥,噘嘴,“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麼?”
“沒有啊,我連好喝的湯都給你留了
一碗,你怎麼能這麼懷疑我。”
“可是你今天一直在笑,”格瑞德不滿,“你肯定有事情瞞著我。”
安恙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沒有吧?”
“就有。”
“是因為要見到你爸爸了,我高興。”安恙敷衍他。
格瑞德相信了,情緒也飛揚起來,“我好久沒看到爸爸了,我好想他,哥哥也很想對嗎?”
“嗯。”安恙摸了摸他的腦袋,看著車窗外這星球的浮華。
車子上除了他們沒有其他的蟲了,連司機都是固定的程序,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醫院對麵的街道,安恙拿出星卡刷車費,牽著已經興奮的崽子下車,然後詢問他的意見:“你今天還要換藥,你是想先見爸爸,還是先換藥?”
格瑞德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先換藥吧,然後陪著爸爸,就不痛了。”
安恙沉默了,抱起他親了親他的臉蛋,“格瑞德真勇敢。”
小崽子不好意思地笑了,把臉蛋埋在他的脖子裡。
格瑞德的主治醫師就是之前瘸子的主治醫師諾伊斯·泰德,蘇安恙聽這名字總覺得有點耳熟,但是又想不起來。
格瑞德摟著他的肩膀,然而說不害怕還是假的,沒有任何一隻小崽子能麵對醫生,看著蘇安恙輕車熟路走向醫生的辦公室,格瑞德眼睛也越來越紅了,嘴巴扁著不吭聲。
蘇安恙無奈,摸了摸他的腦袋,“彆怕,等會兒我讓泰德醫生輕輕的。”
泰德醫生的病房就在二樓,蘇安恙敲了敲門,聽到了清越的聲音:“請進。”
他推開門,將縮成鵪鶉的崽子托了托,“泰德醫生你好,我帶格瑞德來換藥。”
正坐在光腦麵前的諾伊斯聽到聲音,終於回頭站起身,有些驚訝地行禮:“冕下,日安。”
頓了頓,他笑著解釋:“我還以為今天不是您親自來。”然後伸手抱格瑞德,手指在他肩背熟練摁壓檢查,“小格瑞德,這裡還有以前那麼疼嗎?”
格瑞德被他抱著就像隻僵硬的小鳥,根據他的問話老老實實點頭搖頭,眼裡含著兩包淚不敢吱聲。
彆說他了,蘇安恙一看這架勢都有點害怕,再看他那微微反光的眼鏡,總覺得這醫生下一秒就會掏出鋒利的手術刀……
他頂著格瑞德祈求的小眼神,輕咳一聲,“泰德醫生,換藥會很疼嗎?能不能上點止痛藥之類的,崽子還太小了……”
諾伊斯搖頭,“疼肯定是有點疼的,但是不建議打止痛劑,因為格瑞德傷到是翅翼部,神經太密集。”他的助手很快安排好了換藥的內室,拿齊了需要的藥品和特製繃帶站在病房內。
這些得聽專業的,安恙愛莫能助,跟著醫生走進內室,最後隻能在格瑞德被放上儀器前,再親親他的腦門,“彆怕,泰德醫生這麼厲害,會輕輕的。”
諾伊斯有些驚訝,但還是笑著說,“彆害怕,格瑞德,沒有你想的那麼疼。”
儀器被合上,他站在隔離區等待,十分鐘
後諾伊斯就抱著淚眼汪汪的格瑞德出來了,助手在旁邊輕聲誇讚,“小寶貝真勇敢,沒有哭呢。”
蘇安恙接過來道謝,諾伊斯笑眯眯擺手,摸了摸格瑞德的腦門,“小崽子確實很勇敢。”原本鵪鶉一樣的格瑞德在這些誇讚中挺起了小胸脯,看這個醫生也沒那麼怕了。
好像真的沒有那麼痛,他和他哥都是同一類型的記吃不記打型,聽到誇讚尾巴就藏不住了,摟著哥哥的脖子有點不好意思。
蘇安恙沒注意旁邊護士羞紅的臉和熱切的眼神,跟泰德醫生回病房時順便詢問瘦猴的情況。
“費洛先生最近情況恢複得很好,他的頸部骨骼在緩慢恢複,有幾率會清醒,隻是不知道要多長時間。”
能醒就好。安恙鬆了口氣,回他的辦公室拿到了根據格瑞德的情況新配的藥後,禮貌道彆,在格瑞德的眼神催促中向瘦猴的病房走去。
諾伊斯看著消失的雄蟲,再看還未回過神,一直看向門口方向的助手,神情意味不明,“安裡斯,我記得今天不是你值班。”
助手反應過來,有些慌亂地看向他,“泰德醫生,迪諾今天有點不舒服,我就和他調班了。”
……
瘦猴還是安靜地躺著,但是之前身上掛著的保命儀器少了很多,生命體征也穩定了下來。格瑞德一進到病房就跑到床邊,在那兒站著抹淚,安恙給他挪了個小凳子讓他慢慢哭,和護士說了情況後就拿出終端看。
格瑞德絮絮叨叨像個小老頭,什麼都能說,連早上喝了一碗湯也說得有滋有味。
醫院不知道怎麼,走廊的護工和醫生都多了起來,甚至還有兩個護士走錯病房直接闖進來,然後紅著臉道歉離開的。
“看來這附近有什麼重大事故發生啊6……”蘇安恙嘀咕,然後就看到了瘦猴的主治醫師匆匆忙忙趕過來,口中不住道歉,“真的很抱歉,閣下,我剛剛在手術中,無法及時趕過來。”
“您忙您的就好,”他有點尷尬,上一次沒有見到瘦猴的主治醫師,這隻蟲頭發花白,年齡估計比老爺子還高,他怎麼能讓人家行禮道歉,“我就是來看看艾力達,您不用在意。”他再三保證。
醫生半信半疑,最後還是在他的勸說下離開了,因為這隻蟲確實不需要他的看護。
然後安恙就聽到了這老醫生在走廊的暴怒聲:“你們在乾什麼?!”
大聲斥罵那些來回偷看雄蟲的護士。
蘇安恙麵無表情,等格瑞德吐槽完自己做的湯有多難喝後,就抱他離開了。
這些蟲子真的是……
還是原路返回,隻不過小蟲崽與來時相比,變得蔫蔫的,窩在他的懷裡忍不住哼唧撒嬌,“哥哥我有點點疼……”
說了半天才問出目的,“明天還去醫院嗎?”
蘇安恙當然是……直接拒絕。
下車後小崽子一臉不開心,還嘀嘀咕咕告狀,“那個護士哥哥有問我哥哥有沒有雌君,在諾伊斯醫生浸紗布的時候。”
安恙認真地聽著,剛剛走到回公寓的轉角,一道驚喜的聲音就傳來了:“冕下,你好!”
他抬頭,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一隻雄蟲已經站在他麵前,用熱切的語氣和熾熱的眼神看著他,“見到您真的是太開心了。”
“?”
這隻蟲一身華服,看得出來保養得很好,無法猜測他的年齡,他的身後還跟著兩隻雌蟲,一高一矮,手裡提著滿滿的禮品,正在向他行禮。
“你們好。”他抱緊了格瑞德,不動聲色後退一步保持距離,“這是……”
他確保他不認識這些蟲。
那隻雄蟲熱情不減,但是語氣親切自來熟中又有點抱怨,“喬尼真是的,居然還沒有把我們介紹給你。”
喬尼?
他微微眯起眼睛,這隻雄蟲接下來的話也驗證了他的猜想,“我們是喬尼的雄父和雌父啊。”
原來是喬尼的雌父雄父。
“伯父你們好。”蘇安恙鬆了口氣,語氣帶笑,“怎麼不進去等呢,喬尼不在家嗎?”他邊說著邊招呼他們進屋。
雄蟲一看他這麼好說話,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瞬間穩了大半,一聽這冕下也這麼說,當即也忍不住抱怨,“是啊,他這蟲崽,總是這麼叛逆,哪有一直不聽雄父雌父的話的蟲崽,還總想著去當什麼記者,那多危險啊,也不想想,難不成我們還會害他嗎?!”
他一隻從小被哄著長大的雄蟲,為了這蟲崽居然在彆的蟲門口站了一個多小時,這像話嗎,喬尼還不理解他的苦心。
安恙可不敢接這茬,隻是微笑不語,在前麵帶路。
雄蟲一看這態度,心裡就覺得穩了,哪有雄蟲麵對比自己低等級的雄蟲是這態度的,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問話,“冕下,我今天上門來,其實就是想問問你們的婚事什麼時候辦,我們這些長輩好給你們準備準備,事不宜遲,我看下個月十一號就是個好日子,您覺得怎麼樣?”
安恙一個踉蹌,差點摔在門口的台階上,他一臉驚悚回頭,聲音都劈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