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心中的篤定此人就是季瑜,不由緩下神色。
見到站在門口的江遲,青年臉色一變,警惕問:“你是誰?”
江遲反手鎖門,一個健步衝到青年身邊:“我叫江遲,是來救你的!”
青年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盯著江遲,微不可察地往後靠了靠。
“什麼?”青年問。
江遲:“你不能結婚,結婚會死!”
聞言,青年臉上是毫無掩飾的驚訝:“會死?”
江遲半蹲在地上,凝視對方:“但你不用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江遲麵容冷冽鋒利,但眼神又很溫和,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撞在一起,非但不違和,反而格外可靠。
但青年並未被江遲打動,倒像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眼角眉梢都掛滿不屑,可仔細一看,又分明半點情緒也沒有,仍舊是淡淡的。
青年重複道:“你保護我?”
江遲點點頭,聲音沉穩:“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你的苦衷我都也了解。從今天開始,不會有任何人能違背你的意誌,我保證。”
青年眼神瞬間一沉,厲聲問:“你知道什麼?”
正這時,外麵鐘樓裡響起鐘聲。
沒有時間了。
當鐘聲響過第十二聲,婚禮就會開始!
“來不及解釋了,”江遲倏地探身,單手將青年摟起扛在肩上:“你今天必須跟我走。”
青年猝不及防,整個人突然被扛了起來,失重感令他恍惚了數秒。
等他反應過來,江遲已經扛著他跑出了化妝間!
被人這樣扛在肩上,青年雙手自然下垂,甚至沒辦法反手去夠藏在腰後的手/槍。
青年心中慌亂,劇烈掙紮:“你瘋了?!”
江遲力氣實在太大,手臂緊緊箍在膝彎,這大大限製了他的動作範圍。
這太荒唐了。
青年從未遇到過如此蠻橫之人,簡直要被氣炸了,提拳去錘江遲,可惜因為姿勢限製,根本使不上力,一拳一拳落在江遲身上,比小貓撓癢癢重不了多少。
被有氣無力地捶打著,江遲更加確定,自己肩上的人就是主角受季瑜。
就這麼點力氣,難怪書裡經常會描寫季瑜的柔弱。
【書裡寫:季瑜被秦晏一隻手按在床上,根本動彈不得。】
你看看,你看看,他現在就一隻手把季瑜扛了起來,季瑜也是動彈不得,這要是落到秦晏手裡,將來還不得
被欺負死?
江遲開始後悔沒看完那本。
他不知道季瑜到底是怎麼死的。
是病死的,是突發意外,還是......自殺?
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無論如何,他今天必須得把季瑜帶走。
即使未來季瑜還是選擇和秦晏在一起,江遲也要儘力避免季瑜走上老路。
江遲大步向外跑去,健步如飛。
他對青年說:“你回去得跟我鍛煉,每天按時健身。散打、跆拳道也都學起來。”
青年:“學散打?”
江遲:“對!你這樣不行,將來結婚挨欺負怎麼辦?”
青年語氣平淡,語氣毫無波瀾,卻隱隱露出有種放棄掙紮之感:“不是說你保護我嗎?”
江遲回答:“當然要保護你,但我不能二十四小時和你在一起,就算事後替你出氣,當時受的那些委屈怎麼辦?”
聞言,青年沉默不語,沒有再掙紮。
江遲跑到停車場,下意識掏出一把蘭博基尼的車鑰匙。
看到這把鑰匙,江遲微微發愣。
他在現實世界的車也是蘭博基尼,怎麼會有這樣巧的事情?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好時機,他按動遙控器,在停車場裡轉圈找車。
青年拽了拽江遲衣角:“先把我放下來,我有點頭暈。”
江遲彎下腰,把肩上的青年放了下來。
青年是真的很暈,身體也不是很健康的樣子,扶著江遲的手臂才勉強站穩:“你是找不到自己的車嗎?”
江遲猶豫了一下:“嗯。”
青年單手扶額,晃了晃頭:“怎麼會有人找不到自己的車?”
江遲在停車場內來回轉悠,沒有半分隱瞞:“因為我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青年看了眼江遲手中的車鑰匙,像是在思考這到底誰家跑出來的精神病。
江遲知道穿書這件事很難解釋。
如果有人忽然告訴自己這個世界是一本書,他也會覺得那個人有病,但江遲沒打算瞞著季瑜。
他必須把一切和盤托出,坦誠是所有關係的基礎。
真相雖然很荒謬,但謊言無論聽起來多麼合理,卻永遠都是假的。
他不能騙季瑜,季瑜受過太多欺騙了。
江遲看向身側的青年,目光沉穩堅定:“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
青年眸光閃爍,仿佛想說什麼,最終卻保持了沉默。
終於,一輛寶藍色蘭博基尼車燈閃了閃。
打開車門,青年站在車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江遲推上了車。
江遲行動利落,上車、關門、掛擋,幾個一氣嗬成,還抽空給兩人係上了安全帶。
‘鐺——’
遠處,教堂的鐘聲響過第十二聲。
最後一道鐘聲的餘音中,蘭博基尼飛馳而去,將荒唐的婚禮遠遠拋在身後。
*
婚禮後台,一身白色禮服的季瑜呆呆坐在椅子上。
人來人往,現場亂成一團,所有人表情都是出奇的凝重,唯有季瑜略顯輕鬆。
他們告訴季瑜:“婚禮取消。”
懸在心口的巨石遽然落地,季瑜裝作很關心的樣子問:“怎麼了?”
他們說:“家主秦晏逃婚了。”
季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