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第13章

季瑜煮的麵條送來了。

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好吃,這令秦晏很是失望。

江遲倒是吃得很香。

不過江遲吃什麼都香,所以他的評價不能作為最終評判標準,畢竟連秦晏用涼水泡的速食麵,江遲也能麵不改色地全吃了。

碗裡,被冷水泡了兩個小時的麵餅腫脹發白,火腿腸飄在湯麵上,像一具死於溺亡的浮屍。

江遲看了一眼慘白的方便麵,情緒依舊穩定:“室友,你在泡一種很新的麵,這是新流行的什麼高級吃法嗎?”

秦晏麵無表情,拿起碗裡的叉子,彙報道:“停電了。”

江遲打開電箱:“是跳閘了。”

秦晏問:“怎麼辦?”

江遲已經習慣了室友毫無生活經驗。

秦晏的生活技能極弱,堪比從皇宮中離家出走的王子殿下,不會用閃送、不會掃二維碼支付、不會看手機導航、不知道跳閘要推上去。

江遲時常會想,如果把秦晏扔在外麵,秦晏絕對比賣火柴的小女孩還要慘,小女孩還知道劃亮火柴取暖,而秦晏......

“你知道火柴怎麼用嗎?”江遲問。

江遲思維如此跳躍,秦晏一時沒有跟上,還以為火柴和跳閘有什麼關聯。

秦晏摸了下燒水的電磁爐,推斷道:“跳閘了可以用火柴點電磁爐?”

江遲:“......”

你看看,你看看,賣火柴的小女孩肯定知道不能用火柴點電磁爐!

他舍友居然不知道。

江遲扶額道:“不可以用火柴點電磁爐!”

秦晏表情很認真,認真到極致,居然生出幾分無辜:“那你問我會不會用火柴乾什麼?和解決跳閘的問題有關嗎?”

江遲有生以來第一次聽說跳閘也能成個問題,明明隻要推上去就好了!

“跳閘不是問題,”

江遲歎了一口氣:“很好解決的。”

秦晏虛心求教:“怎麼解決。”

江遲雙手合十,一本正經地捉弄人:“對著電箱祈禱,它就能自己跳上去了。”

秦晏眼神懷疑:“祈禱有用嗎?”

江遲表情嚴肅,看不出絲毫端倪:“你試試。”

秦晏和江遲對視數秒,在江遲堅持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我祈禱了。”秦晏說。

江遲試了下開關:“電閘沒跳上去,看來你心不誠。”

秦晏劍眉微蹙:“江遲,你說的話很離譜。”

江遲:“用火柴點電磁爐不離譜嗎?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我糊弄過你嗎?”

秦晏警惕道:“你經常捉弄我。”

江遲假裝沒聽到秦晏的控訴,繼續忽悠秦晏,說:“......你把眼睛閉上,再祈禱一次,沒電晚上怎麼辦,我很怕黑的。”

江遲房間裡有盞小夜燈,每晚都亮一整宿,通過這個細節,

秦晏判斷江遲可能沒有說謊。

如果跳閘的問題不能解決,

小夜燈就沒法亮了。

秦晏沒什麼辦法,

隻好閉上眼。

江遲伸手把電閘推上去。

電閘合攏,發出‘滴’的一聲輕響。

江遲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被秦晏的手按在了電閘上。

秦晏麵無表情,語氣平淡:“抓到了,騙子,明明推上去就可以。”

江遲被抓了個現行,惡人先告狀:“......你怎麼還偷看!”

秦晏長眸微眯,冷冷道:“江遲,你又捉弄我。”

“你缺乏生活經驗的樣子真的好玩,沒人能忍住不逗你......”

瞥見秦晏愈發陰沉的神色,江遲瞬間改口:“那個,我請你出去吃飯吧,吃火鍋。”

秦晏把兩碗用冷水泡的泡麵端來,往江遲麵前一放:“吃這個,我泡了一上午。”

江遲自知理虧,用筷子挑起一縷溺亡的泡麵,麵不改色地咽下去:“其實也能吃,但你不覺得火鍋更好吃嗎?肥牛、毛肚、藕片、蝦滑......”

秦晏拿起錢夾:“你想吃火鍋了?”

江遲看到希望,連連點頭:“忽然有點想吃。”

秦晏慢條斯理:“對著泡麵祈禱吧,等泡麵自己消失了,然後你就能去吃火鍋了。”

江遲:“......”

報複心可真夠強的。

江遲推著秦晏出門,耍賴道:“那麵還有點硬呢,晚上回來當夜宵正好,走走走,吃火鍋去了。”

路過廣場時,江遲看到有人坐在噴泉邊寫生。

夕陽、噴泉、白鴿、寫生的畫家、還有很多小朋友跑來跑去,畫麵溫暖和諧,像是電影中的場景。

此情此景之下,江遲倏忽間想起季瑜很喜歡畫畫。

季瑜擅長油畫,最大的願望就是開一間屬於自己的畫廊,但是沒有人支持他的理想,反而都加以嘲笑。

書中,季瑜曾冒雨去看一位外國畫家的畫展,回來路上正巧趕上雨勢漸大,買來的亞麻畫布被雨水打濕,晾曬畫布時還遭到仆人的冷嘲熱諷。

江遲無意識地輕按指腹,問秦晏:“有個挺有名的油畫家在辦畫展,你要去看看嗎?”

儘管秦晏對油畫並不感興趣,但還是準確說出了畫家的名字:“你說的是山德魯·伊維德斯?”

秦晏必須對這些附庸風雅的消息有所了解,才能在彆人提起時遊刃有餘,無須通曉古今,恰到好處的三兩句話,就足以展示他涉獵極廣,令對方不敢小覷。

他是一名太過年輕的家主,常年和那些生意場上的老油條打交道,在年齡上不可避免地落了下風,隻能通過雕琢這些細節來營造自己博聞強記、深不可測的形象。

可秦晏的‘深不可測’,在江遲眼中卻有另一層解讀。

江遲暗暗道:‘季瑜’果然很喜歡油畫。

這天,江遲拿手機訂

了票,

把屏幕上電子票亮給秦晏:“明天咱們去看畫展,

再買一些畫布畫具,怎麼樣?”

秦晏並不是很理解江遲的心血來潮,但他對此表示尊重。

閒著也是閒著,如果他此時還在秦家,多半還在裝昏迷,既然江遲誤打誤撞把他帶了出來,自然是做什麼都比在秦家躺著演戲有意思。

秦晏點頭:“可以。”

江遲的蘭博基尼還停在樓下,輪胎鎖還沒有拆下去。

車在停車場停了半個多月,落了薄薄一層灰,上麵還有流浪貓的梅花爪印。

江遲彎腰瞅了一眼輪胎鎖,從車裡拿出工具箱,三兩下把輪胎鎖拆了。

秦晏:“......”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看起來如此牢固的一把鎖,竟然隻需要三分鐘就能被拆掉。

江遲把拆下的鎖和工具一起收好,解釋道:“我專業乾這個的。”

秦晏抿抿嘴唇,茫然問:“開鎖嗎?”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江遲抽出濕巾,把手擦乾淨:“在工程師眼中,什麼鎖都能打開。”

秦晏看向停在樹蔭下的跑車:“那車門......你也能拆開嗎?”

江遲麵露驚詫:“你說什麼?這可是純進口的蘭博基尼!”

聽江遲這麼說,秦晏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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