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並不是很願意麵對現實,但又不得不點明:
“如果我不是主角受......也許你根本不會在那場婚禮上注意到我。”
江遲側頭看向秦晏,很誠懇地說:“你長得這麼好看,想不注意到你還很難的。”
秦晏眼神微冷:“難道誰好看你就和誰交朋友?”
江遲不知道秦晏在糾結什麼。
他按住秦晏的肩,很耐心地解釋:“我的意思是:和你相處時,我也不會時刻提醒自己你是主角受。就算我沒看過那本書,或者和你在彆的場合相遇,我一樣會注意到你,也許時間、地點、方式都不同,但我們總會相識的。”
這可不一定。
在彆的場合,江遲這樣一事無成的富二代,連走到秦晏身邊敬酒的機會都沒有。
故此,秦晏對江遲的說法持保留意見。
不過,江遲總是神神叨叨的,第一次見麵就能把他從婚禮現場扛走,就算在彆的場合相遇,江遲也能用一些奇怪操作引起自己的注意力。
他總會和江遲相識的。
這樣一想,秦晏的心情由陰轉晴。
秦晏垂眸,眼中是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占有欲。
從小擁有太多東西的人,永遠學不會分享,因為無論什麼,他們隻要想得到就能得到。
“我以前沒有朋友。”秦晏說。
江遲拍拍秦晏的肩膀,安慰道:“現在不就有了嗎?洪子宵他們也都很樂意和你做兄弟,今天方思折不還主動把你納入鐵三角了嗎?”
秦晏並沒有因此雀躍,他關注的重點總是很明確,有時候太明確了反而顯得有點奇怪。
秦晏說:“可是四邊形沒有三角形穩固。”
江遲正想說什麼,忽然看見一隻蚊子落在秦晏耳尖上。
他側過頭,衝秦晏耳尖吹了口氣,用氣流把蚊子吹走,秦晏不明所以,條件反射般抬手捂住耳朵,震驚地看向江遲。
江遲瞥到秦晏的耳廓微微發紅,說不清是熱的還是燈籠晃的。
不知為何,江遲喉嚨有些乾。
“彆站在燈下麵,有蚊子......”江遲一邊解釋,一邊拉著秦晏往前走:“先吃飯吧,我請你吃東北菜。”
在綠翡翠島找東北菜館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最後,江遲和秦晏走進一家粵菜館,點了生滾粥和蠔仔烙。
蠔仔烙很鮮,但江遲隻給秦晏拆了些雞蛋吃。
秦晏不是很餓,禮節性地喝了點粥。
江遲以為秦晏吃粵菜吃膩了,更想嘗試東北菜,說回去後給秦晏做鐵鍋燉魚。
然而事與願違,在遊輪上返程的最後一晚,秦晏告訴江遲他要走了。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這令江遲的心情有點糟糕。
*
吃過晚飯,夕陽還未西沉,秦晏收到了秘書短訊,說有事需要他回去親自處理。
秦晏眉眼不
動,把手機扔到沙發上。
幾分鐘後,他告訴江遲:“我得回秦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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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遲明顯地怔忪了一下,若無其事地應聲說:“哦,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以後,江遲愉悅的心情好比剛開鍋就被澆了盆冷水的鐵鍋燉,頓時陷入一片亂糟糟的焦灼,乾什麼都心不在焉。
是夜,江遲和秦晏並肩躺在搖椅上看星星。
遊輪沉默地破開水麵,在沉沉夜色中返航。
夜晚的海洋安靜深邃,沒有風聲也沒有波浪,寧和而富有詩意。
蒼穹湛藍晴朗,無雲無月,萬古不滅的星光點亮了整片南大洋,星河璀璨絢爛,異常明亮。
可江遲的心情並不怎麼明亮,他心煩意亂,連帶看眼前閃爍的星光都不順眼,手中擺弄著一把十字/弩,玩了會兒又覺得沒意思,往茶幾上一扔,磕出聲不輕不重的響動。
秦晏側頭看向江遲,難得好聲好氣地問:“怎麼了?”
這話是明知故問了,秦晏知道江遲為什麼心煩。
因為他要回秦家了,江遲對此很不放心。
兩個人到甲板上看星空,江遲不知從搞來一把十字/弩,比比劃劃,可能是在研究怎麼射死‘主角攻’。
秦晏以手撐頭,漫無目的地瞧著江遲。
他想,如果這時候告訴江遲:自己就是主角攻秦晏,對方會不會直接抬弩射過來。
雖然被一箭射死的可能性不大,但他們絕交的可能性還是高達80%以上。
還是不要冒險了。
秦晏拿起十字/弩,熟練地把上弦的短箭卸下來,隨手裝進口袋裡:“彆不開心了,林家老爺子要辦壽宴,親自把請柬送到了秦家,我得回去一趟。”
江遲雙手枕於腦後,仰頭是漫天星河。
接受原主的記憶後,江遲發現他和原主的生活軌跡有很多重合,這份重合令兩世的記憶混作一團。
新記憶不斷覆蓋回憶,時常令江遲經常有種錯亂感,甚至懷疑自己就生活在這個世界,穿書前的記憶才是臆想。
唯一能證明他穿書的,就隻剩下原書中的主角攻受,當劇情點與現實世界重合時,江遲就像找到了錨點,所有的記憶都有跡可循。
比如馬上要發生的,林老爺子的壽宴。
江遲說不上是什麼語氣,明明很平靜,但又偏偏像是在說感歎句:“果然還是要走劇情。”
秦晏撥弄弓弦的手微微一頓:“劇情?”
江遲側頭看向秦晏:“林老爺子壽宴上,有個小反派看上了你,偷著在酒裡下藥,你差點被人占了便宜,還挨了一巴掌。”
秦晏拇指勾在弓弦上,不自覺發力,勒得指腹微微泛白:“所以你這麼不高興,是因為‘我’馬上要被扇巴掌了嗎?”
江遲忽然抬起手,作勢向秦晏的臉上抽去。
電光石火間,秦晏來不及反應,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耳光當然不會落下,秦晏隻聽到江遲
深深歎了口氣。
江遲的手輕輕落下,恨鐵不成鋼般捏了捏秦晏的肩:“你說你要挨打怎麼不會躲?散打都白學了。”
這話說得到沒錯,要是真挨打,秦晏確實反應不過來。
因為從來也沒有人敢打過他。
想要他命的人很多,但能靠近秦晏的人屈指可數,但凡能和他麵對麵站著的人,絕不會想不開襲擊秦晏,就算嫌命太長,也有很多痛快的死法,犯不上這麼折磨自己。
秦晏睜開眼,無語地看向江遲:“我對你沒防備心,你出手又太快。”
江遲挑眉:“那一會兒你趁我不注意打我試試。”
秦晏雖然沒和江遲交過手,但在拳擊館見過江遲打拳擊,江遲動作敏捷,拳風淩厲,確實非常能打。
江遲總擔心‘季瑜’被主角攻家暴,很努力地教秦晏散打。
而對於秦晏來說,欣賞江遲打拳還好,對親自參與實在不太感興趣,一直學得很劃水,打沙包的時候總是偷偷摸魚。
江遲身段修長勻稱,穿上衣服很顯瘦,氣質也很溫和,沒有絲毫攻擊型,在看到江遲赤著上身打拳擊之前,秦晏也很難相信,江遲會展現如此鋒芒逼人的一麵,每次出拳抬腿都完美的詮釋了什麼是暴力美學。
如果有一天江遲知道,他努力教學的對象正是‘主角攻秦晏’,江遲大概會氣得先一拳錘死秦晏,而後原地自裁,為季瑜謝罪。
秦晏不覺得自己能打到江遲,然而好勝心作祟,起身回房間的路上,他還是趁江遲不注意,抬手推了江遲一把。
毫無意外,江遲反應極快,拽著秦晏的手腕一拉,借力打力,來了一招四兩撥千斤。
秦晏主動推江遲,本來就用了一個向前的力,被這麼一拽,根本難以回防,隻能跟著江遲的力道往前衝。
如果是在實戰中,江遲會在和對手錯身的瞬間肘擊敵方後背,並迅速扭胯轉身補上一腳,這樣一套連招下來,下盤再穩的練家子也會摔倒,然後就到了江遲主動出擊的回合。
可出手的人不是敵人,秦晏也不是練家子,無需江遲再補什麼招式,秦晏就已經失去重心,朝江遲的方向摔過來。
江遲伸出手臂,穩穩地把秦晏接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