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失蹤了。
秦晏接到通知時,公司中正在進行一場已經曆時六個小時卻還沒有結束的股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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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手機屏幕亮起,秦晏還在想這個電話來的很是時候,正好能趁機休會半小時。
開會開的頭疼,煩死了。
秦晏起身離開會議室,出門的同時接起電話。
總裁助理抱著會議資料跟在秦晏身側,幾步以後,忽然見到秦總腳步猛地一停——
助理也跟著停了下來。
他聽見秦總用英文詢問:“不好意思,能否請您再講一次?”
助理以為是商業機密和關鍵信息需要記錄,立刻取出隨身攜帶的紙筆,以便及時準確地記錄下總裁口中的每一個單詞。
類似的活計他做過無數次,且總是能做得很好,因而才得以一直跟在秦氏總裁身邊。
說真的,隻有伺候過這位大BOSS的人,才知道這主兒有多難伺候。
助理抬起頭微微睜大眼睛,做出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專注地看向秦晏。
然後他清晰地看到,在全球金融風暴麵前也鎮靜自若的秦總,臉色突然之間瞬息變化。
‘刷’的一下,秦晏臉上血色儘失,慘白得像一張A4紙。
秦晏晃了晃,助理還沒來得扶住他,就見秦晏命令式地一抬手。
助理沒有繼續動作,隻是站在原地,等待秦晏發出指令。
幾句話後,秦晏掛斷了電話。
十分鐘後,辦公室內。
秦晏扶著辦公桌緩緩坐下,拿起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在秦晏持續性釋放的低氣壓下,氣氛十分緊張。
助理屏住呼吸,不由靜靜思索到底是什麼消息,才能讓秦總如此動容。
電話久久無人接聽,秦晏眼神不動,掛斷電話後,又重新撥打過去。
秦晏一遍又一遍重複著撥打電話的動作。
辦公室內很安靜。
洛杉磯氣候宜人,室內甚至沒有開新風係統控溫,在極致的安靜中,助理恍惚能聽見電話那頭令人窒息的等待音。
真不知是何方神聖,居然敢不接秦總的電話。
私下裡,他們這些職員都稱呼秦晏的來電為死亡通牒。
一通電話沒有接相當於半截身子入土,兩通電話沒有接......公司人事部門就可以著手準備這個人的追悼會了。
有的人活著,但他已經死了。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不接秦總電話而安然無恙的人隻有一個。
那個人的名字是江遲,原本在華國哈市理工大學念書,這兩年來到美國讀研究生,是秦總的男朋友。
辦公室的牆角鐵櫃中裝滿了江遲的資料,在與總統合影的正上方,還掛著一張江遲的博士生推薦函,用鉑金打印的複刻版。
同樣在加州理工念過博士的一位同事表示,原版肯定是交回了學校裡。
是的,加州理工大學確實是個好學校?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秦氏公司中最不缺的就是名校畢業的學生。
在公司樓下,一塊麥當勞牌子掉下來就能隨便砸死三個高材生。
助理的思緒越飄越遠。
回憶往昔,他不由想起自己在哈弗大學經管學院意氣風發的那些年。
那時他還很年輕,還沒有成為社畜的他有一頭茂密的金色頭發,湛藍的眼珠像湖水一樣澄澈。
在校期間,他是校園內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連續兩年當選最受歡迎男生,同時他還是橄欖球俱樂部的骨乾,每當舉辦比賽時,都有無數女孩對他暗送秋波,她們說......
“Steven,Steven?”
一個嘶啞的男聲叫著助理的名字。
這熟悉的、冷漠的聲線迅速把助理Steven從回憶中拽了出來。
Steven猛然回過神,下意識出了一身冷汗。
他居然在秦總麵前發呆!
完了!他的工作要保不住了!
如果秦總要他滾蛋,他跪在地下抱著秦總大腿哭的話,能有幾成概率挽回局麵?
可奇怪的是,秦總這次居然並沒有責怪他。
Steven在發呆,秦晏也微微出神。
很半天,Steven才聽到秦晏說了一個地名。
秦晏用英文說:“查查這個港口,今天有沒有發生火災。”
Steven領命離去。
他的效率極高,僅僅十五分鐘的時間,就整理出了能在網上查到的所有影音資料。
這些影音資料大多來自網友的自媒體,最新鮮一條發布僅僅3分鐘就被Steven捕捉到了。
秦晏靜靜地看完這些圖片和視頻。
有一位網友完整地拍下了工廠從起火到爆炸的全過程。
網友在個人INS中,形容用‘滅世之光’四個字形容這場災難。
爆炸發生瞬間,強烈的白光充斥著整個屏幕,手機畫麵中隻能看到一團耀眼的白。
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即便隔著屏幕,Steven還是被這陣光晃得眼睛刺痛。
看到秦總也閉了閉眼,Steven連忙把屏幕調到最暗。
秦晏說:“馬上申請航線,我要四個小時之內到達這裡。”
Steven躬身應道:“好的,秦總。”
臨走前,他下意識又瞟了秦晏一眼,試圖揣測這位頂頭上司的心情如何。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似乎看到秦晏的眼睛有點紅。
Steven想:一定是那陣光太刺目了。
*
美國東海岸,某港口。
遇難者家屬的哭聲環繞在海岸上空,在浪花拍打礁石的單調聲響中顯得格外悲涼。
焦糊的氣息久散不去,數十平方千米的集成大港停止了通航,顯出一種詭異的空寂。
很難
相信就在幾個小時前,這裡還是一片人潮如織的繁忙景象。
對比於其他泣不成聲的親朋好友,秦晏的情緒看起來異常穩定。
可負責接待秦晏的事故調查員卻不敢掉以輕心。
豐富的事故處理經驗告訴他,表麵越平靜的人,內心中波瀾越不可測。
曾經處理一次校園惡意縱火事件時,他親眼看到一位母親冷靜地走過來——
朝著縱火犯開了八槍。
雖然這次起火的事故認定還沒有完成,但根據經驗來看八成是一次意外。
這更糟糕。
當家屬無法怨恨某一個具體的人時,事故調查員往往首當其衝,成為家屬情緒的發泄口。
事故調查員揣摩著秦晏的神情,斟酌道:“根據校方提供的資料......您是江遲先生唯一的緊急聯係人,事故現場還在清理中,目前......目前沒有發現江遲先生的DNA痕跡。”
在這種時候,沒有消息是最壞的消息,也是最好的消息。
秦晏望向事故現場:“我可以進去找一樣東西嗎?”
調查員問:“你要找什麼?”
秦晏拿出手機:“一條腳環,我能定位到它的位置,它就在那裡。”
調查員看到五十米外閃動的綠點,招招手叫來一名搜救隊員,並且把定位給那個人看了看。
搜救隊友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進入了那片遺跡般的廢墟。
很快,秦晏從警員手中接過了那條燒得不成樣子的腳環。
秦晏的拇指在環身輕輕抹過,問:“腳環附近有提取到江遲的DNA嗎?”
事故調查員搖搖頭:“我們檢驗過了,腳環上沒有人體組織殘留,恕我直言,這是個好消息。”
畢竟隻要沒見到殘骸,就說明還有希望,縱然無限渺茫,但總有那麼一絲盼頭。
此時此刻,秦晏也不清楚,他到底更想得到確定的答案,還是這樣一份渺然的希冀。
江遲到底去哪兒了?
金屬環上的擴音器已經燒毀,開啟後隻能聽到輕微的刺啦聲。
秦晏麵無表情,將腳環輕輕扣在掌心中。
助理Steven對電子設備很在行,他對秦晏說:“秦總,這看起來像是一個電話手環,雖然現在無法播放,但裡麵一定是有儲存卡的。”
秦晏看向Steven:“你能完整地拆出儲存卡嗎?”
Steven點點頭:“沒問題。”
半小時後,酒店總統套房內。
Steven小心地拆解開腳環,從中取出了一張指甲蓋大小的儲存卡。
他將儲存卡放進U盤轉換器,而後插在筆記本電腦側麵。
電腦自動彈出窗口,文件夾中躺著一條MP3音頻。
Steven從電腦前退開,用英文說:“秦總,您可以聽了。”
秦晏按下空格鍵。
音頻中的開頭,是一
段毫無意義的白噪音。
經過火焰與爆炸的洗禮,這段音頻像是刻錄在上個時代的留聲機中,噝噝啦啦,時大時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