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佟唰地一下睜開眼睛,睡意全無,瞪著五條悟道:??”你說什麼?你瘋啦。”
五條悟架著一條胳膊撐著他,很無辜地朝他眨了眨六眼:“怎麼了?”
林佟緊皺起眉頭:“咒術界的事情你難道能不管?惠還有真希他們怎麼辦?”他越說越生氣,聲音拔高:“你是不是都沒想過?隨隨便便就說出這種話——”
聞言,五條悟臉上神情一頓,垂下眼睫遮住某種的神色,勾唇笑了笑。
林佟見他的表情,嘴上的話語一頓,心中莫名冒出一股無名火,咬牙道:“你早晚死在這張嘴上。”
五條悟被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也不生氣。反而是看到林佟氣得小臉發白,主動伸手去攬他的腰,卻被啪地一下打開。
五條悟睜大了眼睛,摸著自己帶上紅痕的手背,小聲道:“……這麼生氣啊?”
林佟冷著一張臉,一字一句道:“想都彆想。我說的話都是過時不候。”
他這話說的絕情至極。五條悟怔了怔,接著眼巴巴地走過來,很順滑地認錯:“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見他這麼爽快地認錯,林佟眉梢不著痕跡地動了動,擰起唇角,垂下眼沒說說話。
五條悟見狀眨了眨六眼,抓住機會一把攬住林佟的腰,把人團進懷裡倒在床上,伸手呼嚕幾下少年光滑輕柔的長發。
“彆生氣啦——”林佟心裡還悶著氣,不願意理他。五條悟蜷縮起高大的身體,低下頭將蓬鬆的白發抵在他頸間磨蹭幾下,活似一隻撒嬌的大貓:“原諒我好不好?”
林佟被他緊緊抱著,掙脫不得,隻能眼看著五條悟的臉貼在眼前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這人雖然嘴巴欠揍,但著實長了一張精致俊俏的好臉,撒起嬌來像模像樣。在對方閃閃發光的六眼下,林佟的抵抗逐漸變弱,最後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說話了。
五條悟見狀,將他攬在懷裡,伸手輕柔地撫過少年身後絲綢般的長發,低聲道:“……你之後,不是還要想辦法回家嗎?”
聞言,林佟的身體微微一僵。五條悟心中了然,手安慰般地撫過少年僵硬的背脊,沉默了下來。
林佟在他的安撫中逐漸放鬆身體,心卻重重地沉了下來。
也許是近來平靜的日子讓他太放鬆,又或許是,他一直在內心深處回避這個事實。林佟眸中的神色逐漸變暗,雙手逐漸攥緊,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就在這時,一隻手抓住了他,輕柔地掰開他的手指。
五條悟低沉但輕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我會幫你的。”
聞言,林佟身體一顫,抬起眼看向五條悟輕輕對自己笑了笑。接著雙手猛地發力將他攬入懷中,拿下巴抵住林佟的發頂,嘟著嘴道:
“我總不能放你一個人去。在那種奇奇怪怪的時空裡多危險啊?誰知道會遇見什麼人。要是老碰上那種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臭老頭——嗷!”
五條悟話
還沒說完,手臂就被用力揪了一下。林佟瞪了他一眼,臉上雖是怒色,眼中的沉寂卻消散了不少。他看著五條悟,擰了擰唇道:??“……不要隨便承諾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誰不知道五條悟一天到晚的日程有多忙。最強的名號即是榮冠也是枷鎖,五條悟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很懶散,但其實必須乾的活一點沒少乾。
最強的名號於他而言,是榮光也是枷鎖。這個整天嘻嘻哈哈的現代最強咒術師,身後投下的陰影中除了無數咒靈的殘魂,同樣也有同伴的累累屍骨。
越了解這個人,林佟便愈加明白,五條悟是不可能丟下一切和他離開的。
似是看出林佟眼中的疑慮,五條悟低下頭凝視他半響,勾唇道:“誰說我做不到。”
林佟神情微愣。接著便感到自己的後腰被手臂緊緊環住,他整個人貼在溫熱堅實的胸膛上。
身側的窗戶外雨水滴答,最近是日本的台風季,五條家中濃密的植被被風雨擊打,發出繁而密的響聲,頗有些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林佟圈在五條悟溫暖的懷抱中,感受著對方堅實有力的手臂環住自己的身體,耳邊是對方沉穩的心跳,恍然間心中竟油然生出一種「我很安全」的錯覺。
“彆擔心。”五條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白發的咒術師閉上眼睛,右手很有規律地一下一下拍著林佟的後背,輕聲道:“總會有辦法的。”
因為是最強,所以總會有辦法的嗎?林佟的理智對五條悟的狂妄心存疑慮,但是情感卻先一步投降,內心已經率先相信了五條悟的話,陰雲驟然褪去。
他被妥帖地收攏在咒術師的懷抱之中,在對方溫熱的體溫下逐漸卸下了力氣,睡意如潮水般湧上,輕輕閉上了雙眼。
·
“什麼?訂婚?”
禪院真希霍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動作過大身後的椅子被砰地一聲撞到在地上。巨大的聲響讓熊貓被嚇了一跳,爪子上從人氣美食店買來的奶昔嘩地一下被打翻,乳白的香草味液體立刻打濕了毛絨皮套。
“!真希,你乾什麼啊?!”
熊貓生氣地抬頭看向真希,一下就被少女臉上的神情嚇了一跳,怒氣頓時弱了三分,顫顫巍巍地小聲說:“……你那麼生氣乾嘛。這是好消息啊。”
禪院真希臉色鐵青,看著他緩緩眯起銳利上挑的眼睛。熊貓見狀縮了縮脖子,知道自己爭不過對方,隻能抬起熊爪遮住臉,作掩耳盜鈴狀。狗卷棘夾在兩人中間,無助地左看右看,慌張地說著諸如’明太子’’金槍魚’。
禪院真希見熊貓窩囊的樣子,’嘖’了一聲,伸手重重拍在伏黑惠的桌子上:“惠!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說嗎?!”
被莫名波及的伏黑惠聞言撩起長睫看了禪院真希一眼,接著緩緩移過視線,身體向下矮了矮:“……我沒什麼想說的。”
“你!”禪院真希氣結,拍著桌子怒吼:“佟才十八歲啊!十八歲!比那個笨蛋整整小了十歲!這是犯罪啊犯罪!”
伏黑惠安靜地垂下眼睫,麵上紋絲不動。這時、一旁的一年級新生,剛從鄉下轉學來的釘崎野薔薇好奇地睜大眼睛,湊過來問:
“什麼意思?那個眼罩男要結婚了?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聞言,伏黑惠身體一僵,表示自己並不想回答。
見他不答,釘崎野薔薇不滿地’嘖’了一聲:“真是個悶葫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轉而又去問一臉怔愣的虎杖悠仁:“喂,虎杖、你知道什麼嗎?”
在她旁邊,粉發少年有些出神,聽到釘崎野薔薇的話後怔愣地轉過頭,不知該怎麼回答。
……他還以為那兩個人已經結婚了。原來還沒有嗎?虎杖悠仁怔怔地想到。
“話說那個笨蛋在哪?!”
禪院真希皺眉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早就過了上課的時間。那個混蛋教師居然一點人影都看不見。她一拳砸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把熊貓嚇了個半死,接著一把抄起立在牆邊的長槍奪門而出,看起來頗有要去找五條悟乾一架的架勢。
“哦——”
釘崎野薔薇看熱鬨不嫌事大,看著禪院真希的背影啪啪鼓掌,心裡被勾起了濃重的好奇——不知道五條悟的訂婚對象到底是誰,竟然引得這麼多人都大驚失色。
不久後,下課鈴聲響起,釘崎野薔薇帶著心中的好奇,與兩位同窗一起走出教室——今天是他們一年級三人組出的第一次任務,聽說是某個少年改教院出現了某個巨大的咒胎,需要他們前去處理。
然而,就在三人走下高專門前的階梯時,他們驟然看見了一道斜斜靠在台階上的身影。
那人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裝,其下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烏黑的長發束成一把馬尾,垂在身後輕輕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