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做了什麼才會讓一個原本應該過著普通生活的小孩子變成這幅模樣?
夏油傑不知道,但他顯然也不能直接開口。
螢裡奈的語氣平淡,但他卻能從中聽出一絲仿若極寒之地凍成的冷,就好似她夢裡向他宣誓那樣。
他的大腦裡再次展現自己初到加茂家之時的景象。他站在虹龍之上,底下的狀況清晰可見,自然也看到府邸一側正愚弄著咒術師們的蠕蟲。他本想來詢問螢裡奈的下落,但卻好似不用了。
“哎——,有點意思嘛。”即便成年已久已經改不掉性子的摯友頗有興趣地看了眼狀況,便直接縱身下跳,“我去那裡看看,其他的就交給傑你了!”
夏油傑習以為常。
龐大的咒靈能讓他一眼瞧見,但身材矮小的小女孩卻不行,他觀察著,取而代之的是心中隱隱的擔憂。
而後他就看到了那一幕。
幼女微笑著,居高臨下地向狼狽不堪地老人提出了要求,不,比起要求,她的語氣更像是命令,卻不帶任何情緒色彩:“成為我的咒靈吧。”
隱含著死亡意義的話語令空氣凝結,他也下意識開了口。
眼前的她,是他的錯誤造就的嗎?
螢裡奈觀察著夏油傑。
青年一副狀態之外的神情,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眸光複雜欲言又止,最後落為一句淺淺的歎息:“不,我沒有意見。”
他走近停在加茂淳介麵前。
而老人卻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眼底頓時升起了微光。
雖然夏油傑與五條悟一樣叛逆,但他起碼沒有跟咒術界唱反調過。
加茂淳介頓時好像
找回了場子一般,語氣含著故作的微怒,倒打一耙道:“夏油傑,你看看她做的什麼好事!”他語調微沉,“我們放任了你們的選擇,寬恕了她的存在,結果就是這樣,這就是你們私藏詛咒師的結果!”
“我要上報,讓所有人來審判你們的罪過!”
夏油傑沒說話。
他要救他?因為眼前是與她認知裡不同經曆的青年,螢裡奈不由得不確定,她目光落在青年恬靜的側臉,而後就看到夏油傑稍稍轉過頭來對她微笑:“螢裡奈,你這樣做不太妥當。”
見他這樣說,加茂淳介頓時鬆了口氣,他表情恢複了之前隱約的傲慢,似乎很是滿意:“你很識時務,既然這樣,我......”
夏油傑轉頭目光無慈悲,伸手召喚出了壓迫感滿滿的各種特級詛咒。他慈祥地微笑,好像隻是在實施一場普通的教學,語氣溫和道:“你應該這樣。”
“隻有讓人徹底閉嘴,才不會落下話柄。”
詛咒們在操縱之下紛紛發動猛烈的攻擊,意想不到的舉措甚至讓貞子都停頓一瞬。
螢裡奈也被這操作驚到了,直接瞪大了眼嚇得魂不附體。
等等你不想在咒術界混我還想呢!!!
她內心哀嚎尖叫著。
我的任務我的進度條——!!!
黑色發絲如同靈動的蛇遊走彙聚擋住了來自四麵八方的攻擊。
夏油傑有些意外,他的注意力轉移到白衣詛咒身上,輕輕眯了眯眼。即便貞子是久負盛名的特級,他也沒有用出全力,但真的這麼強嗎?
他感到一絲異樣。
而消耗過多力量也讓貞子得到了反噬。
“哈哈哈哈哈哈......”骷髏王座上的詛咒之王放聲大笑,“你在自取死路,如果不是隻有一根手指的力量,你本就無法與我為敵。”
“閉嘴。”
貞子出聲了,“她”眸色暗沉,眼底隻有幼女的身影,仿佛隻要她一句話,“她”就能甘願赴死,又何況隻是現在一點微末的痛苦。
詛咒摒棄雜音,發絲如幕幾乎要遮蓋天空。
二者之間僵持不下。
螢裡奈終於開口了:“這是我的選擇和決定,你沒有資格乾涉。”她思考了自己的目前人設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
她眼瞳平穩,裡麵卻是不容置喙的暗色。
總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夏油傑明白對方無法一時接受自己,於是收回詛咒,眼神溫和帶著詢問:“你要自己解決嗎?”
幼女沒回答他的問題:“我會自己解決。”
“我知道了。”
他還想在說些什麼,後方卻傳來五條悟歡快的聲音:“當當當——我來了!”
螢裡奈對上數以百計的委屈眼球。
螢裡奈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她召喚出漩渦將被最強捏在手裡動彈不得的蠕蟲收回,連帶著阻擋了攻擊的貞子一起。
“我還會過來的,完成我們未完的話題。”她清冷地掃過加茂淳介一眼,而後邁步,宣告事件的結束,“走了。”
“哎——”五條悟不可置信,“就這樣?就這樣?我還沒玩夠呢!”他有些可惜地看了看後方的建築,聲音微輕地自我抱怨道,“還以為能趁機搞點小驚喜......”
夏油傑:“......悟。”
旁邊的加茂淳介還沒死呢。
“知道了知道了。”五條悟接受了摯友的勸阻,他望著螢裡奈的背影,轉頭問道,“有說些什麼嗎?”
沒想到夏油傑目光停留在螢裡奈離去的身影上,一臉老父親欣慰感動表情
,輕輕低語:“即便這樣......也還是那麼善良,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看起來那樣憎恨他,但為了不讓他與長久保持僵持關係的咒術界撕破臉,還是不惜犧牲掉自己的情緒與利益。
“......”
五條悟沉默了。
五條悟:“彆用這個表情,傑,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