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少量咒靈,那麼本土的異能力者就可以解決——雖然要耗費比咒術師多出近乎雙倍的能量,卻也不需要求助外界。但宿儺手指會吸引激發甚至催化詛咒的誕生成長,這次報告顯示這樣的集中點不隻是一處,而是多處,事態已然到了橫濱本土能力者無法解決、不得不向咒術界求助的事態,他們怎麼可能會生生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當然,螢裡奈也可以動用【璃乃】的身份牌去
解決這次任務,讓“螢裡奈”與咒術界高層矛盾無比合理的安靜平息。
但她卻另有打算。
她並不覺得當這個棋子有什麼壞處。
而且誰說她才是棋子呢?
已經悄然掌控咒術界話語權,如果願意幾乎可以將它變做自己一言堂的螢裡奈幾乎是有恃無恐。
夏油傑難掩擔憂,卻不知道怎樣勸說。
幼女一直對他百般抗拒,彆說會聽他的話了,他甚至怕她會為了專門想和自己作對去違心逞強。即便她一口道出了那群老橘子的打算,他依舊無法安下心來。
他猶豫張口:“但是......”
“沒關係的。”螢裡奈抬頭,對上青年與自己色調一般的雙瞳。
可不能讓夏油傑阻止她的計劃!她內心遲疑地想著,要不哄一下?
清晨日光淺淡自窗灑在幼女的麵龐之上,將辮子允上一層淡淡的光邊,夏油傑能看到她臉頰上細小的絨毛。
她看向他的神色依舊說不上友好,稍稍抿著唇,瞳仁內似乎有什麼在被觸動,可能是一直以來他友好態度,也可能是適才他強硬庇護的姿態,總之,她有些僵硬地,又像是做起嘗試的說“我一個人能做到,我很強。”
頓了頓,猶豫悄然瞧他一眼又飛速轉移,“......我不會有事的。”
*
金井彙報消息走出辦公室後,螢裡奈也很快離開。
五條悟頗為嫌棄地看了眼自己從剛才就滿麵春風一副好事找來的摯友,“傑,你的臉不僵嗎?”
夏油傑罕見地居然沒有與他嗆聲。
黑發青年眉眼彎起,嘴角的笑容一直沒下來過,一派順暢舒意的模樣。
他動作放鬆地坐在教師椅上,非常愜意地微微眯了眯眼睛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不僵。”
五條悟第一次生出一種“惡寒”的感覺,他甚至沒忍住抖了一下。不過他很快開口問正事,“你剛剛快把金井嚇死了哎,人家沒有偷偷聽從命令找螢裡奈而是自作主張直接找上你,你居然恩將仇報!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氛圍很糟糕啊?”
他一把抓住重點:“發生什麼了?你比平時都要敏感。”
夏油傑嘴角稍稍平下去,麵上笑意這才斂去許多。
他蹙眉,很久,最後輕輕說,“......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夏油傑”身披袈裟,並不在高專執教,而是成為了令人聞風喪膽的詛咒師。
是的,詛咒師。
雖然有所預感,但夏油傑也從未想到過自己的人生居然會有如此展開。
子彈穿透星漿體天內理子太陽穴的景象,對自己百般憧憬的灰原學弟冰冷的屍體,愚昧的普通人們散發出腐朽的氣息,咒術師同伴的哭泣與死亡。
互相取暖被虐待的雙胞胎女孩們,父母悲慘的死狀,與摯友街頭決裂的對立。
那些屬於“夏油傑”的,卻不屬於他的故事,似乎至現
在也依舊曆曆在目。
“所以呢?”五條悟非常了解地問,“你夢到螢裡奈怎麼了?”
螢裡奈。
一閉眼,恍惚又能看到黃昏之下神情防備,但見到他相貌時又情緒鬆動著麵露希冀的幼女。
他還能記起“夏油傑”初次收到她存在消息的情形。
“找到了?好的,我很快過去。”
身側無血緣的的雙胞胎女孩麵露猶豫遲疑地,“真的要這樣做嗎,夏油大人,她可是......”
“我的家人隻有你們。”教主大人溫和地輕笑著,用如春日暖陽般的目光輕柔地看著她們,親切地撫摸著她們的頭。
而夏油傑如今回憶起來依舊如墜冰窖。
同為“夏油傑”,他可太清楚不過年輕教主的想法思路了。
也自然能感受到他提起幼女存在時,眼底絲毫不加掩飾的冰冷厭惡。
——父母都因大義而犧牲了,總不能因為是女兒就放過吧?
“夏油傑”微笑著、理所當然地想。
他決定殺掉螢裡奈,而他差點就要成功了。
紫色瞳孔隻餘本能的咒靈突現於幼女身前擋下了他看似善意地愛撫地,向她伸出的手。
那是她的“天賦”。
“夏油傑”頓了下,輕輕彎起眉眼,蹲下身,做自我介紹。
“我叫夏油傑,是你的......父親。”
夢中螢裡奈被抱著的眼底似乎有微光在閃動,以為終於擁有的家人的堅強孩童止不住鼻尖上漲的酸澀,安靜地抹去眼淚後在“父親”的懷中睡得甜香。
“渣滓。”
而回憶結束後的現實世界,夏油傑忍不住怒罵,“騙小孩的該死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