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說道,“雖然六眼有些棘手,但是我們合作的話,不是不能做得到哦?”
還想借她的手殺夏油傑?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閉嘴。”螢裡奈皮笑肉不笑,幼態的麵容呈現寒冷的模樣,“他的命是我的,你休想插手,你殺他,我就先殺了你。”
“而且彆抽風了。”她繼續道,“你認為我會信你嗎?如果不是我移動你刀紮偏了角度,現在站在你麵前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羂索不為語言動容:“試試看吧?畢竟想要活下去,你也沒有彆的選擇了。”
“真的沒有彆的選擇了嗎?”說到這裡,幼女麵上浮現出一個笑容來,她唇畔弧度愈拉愈大,聲音平緩地吐露出話語,驗證自己內心早生的猜測,“你......無法殺死我吧?”
女人臉上的神情瞬間頓住。
“她”的表情一下子消失淡下來,嘴角翹起緩緩收回,隻餘一雙眼無感情地盯著眼前的人。
“她”俯視著雙辮的女童,許久。
“真是敏銳......被發現了啊。”羂索忽的輕笑,大大方方承認道,隻是那笑意卻顯然不達眼底,“我確實無法殺死你。”
“看來你的確清楚。”螢裡奈終於不再用手捂住胸口,她將手放下,露出血液流動緩慢、甚至開始逐漸自動恢複的傷口。
受傷
之時她確實有過片刻的慌亂,但是之後她就很快察覺到身體上的異樣——因失血過多而逐漸離去的體溫正在慢慢回來,痛苦的窒息感愈漸消減,就連疼痛也不再如起初那樣敏感。
可以忍耐的程度。
但她一開始並沒有做任何聯想,隻以為是自己穿越者附帶的“天賦”。可明明穩操勝券的羂索卻隻是一堆廢話遲遲不動手,她才開始起了懷疑之心,做出這等匪夷所思的猜測。
——他殺不死她。
想必他早就知曉,這次的襲擊也隻是抱著試探的態度,第一刀失手後可能就確定了什麼,所以一直沒有繼續的意思,麵對她的百般挑釁都無動於衷。
幼女的狀態開始逐漸緩和從容,房間內凝滯的危險氣氛也隨之淡下來。
羂索與她對視。
“但是彆搞錯了,現在並不是永遠。”他繼續說,微笑著,“待我們之間的[因果]重新開始轉動,一切就終將回到正軌。”
他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螢裡奈已然聽懂了未儘之意。
——一切重回正軌,我可以殺死你的時候,我必定會取走你的性命,拿走你的身體。
螢裡奈也笑起來,完全沒有被他的氣勢壓垮,音調很冷:“在那之前,我一定會先殺死你。”
額頭帶縫合線的女人頷首:“那麼我就恭候大駕了。”
一人就算有衝突也無法在現在取得結果,在說完這句話後,羂索就離開了,而螢裡奈眼前早已有些陷入漆黑,隻是靠意誌與氣勢在強撐著,即便身體在緩慢地自我修複,能保證的也隻有“不死”而已。
感受到威脅消失,她終於像是如釋重負,重重吐了口氣,而後暈倒在地。
——記錄。
【2018年2月X日,特級咒術師夏油螢裡奈於橫濱執行特彆任務中,殺害特彆派遣輔助監督竹井清子】
【因其不明原因呈現昏迷狀態,由駐橫濱相關咒術人員實施抓捕,緊急押送至東京】
【待審】
*
“嗯?你回來啦?”
羂索走進神秘空間,自大森林、海洋中的所誕生的詛咒們正閒談玩鬨著。
灰銀長發的人形咒靈用那雙異色瞳眸看著他:“有什麼收獲嗎?”
“嗯。”羂索點頭說,“確認了一件事。”
真人眼神奇異地看著他,“你又換了具身體呢。”
“是啊。”額頭有縫合線的長發女人微笑著說,“畢竟現在這種狀況,不謹慎一點很有可能就被抓到了。”
“我什麼時候可以見那個人類?”真人眼底的興致猶如焰火般灼燙,在那個可憐咒術師大腦裡窺探到的記憶讓他此刻興奮地渾身顫抖,“她的能力很有趣,居然可以修改人的靈魂......和我很相似呢,真想親眼見識一下啊。”
說的是“見識”,可人形詛咒的眼裡翻滾的卻是濃厚的黑泥,最純正的扭曲的惡意。
“會有機會的。”羂索說。
“該稱之為命運嗎?”他低聲喃喃著,而後抬頭望向這片空間之內的虛假的湛藍天空,用不屬於他自己的、女人的身體彎起眉眼露出一個自然卻違和的笑容來。
“不會太久的。”
“我與她們,終有清算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