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去哪她也去哪,必須要把雲溪納入視線範圍內,時不時還要湊過來,挨挨蹭蹭,讓雲溪摸一摸她。
雲溪不再懼怕人魚,且不可避免地,有了更親密的感覺。
她對人魚產生了寵物般的心態,心想,自己或許可以馴化人魚,然後讓人魚帶著她,遊出這個溶洞,乃至遊回沉船失事點附近。
哦不要附近了,太容易被人類發現。
讓人魚送她到離沉船點最近的島嶼就好,救援隊會在附近島嶼搜救的。
雲溪很好奇,自己離開後,這條魚還會找彆的伴侶嗎?她是一夫一妻製嗎?會不會有很多個交尾對象?是終身伴侶製嗎?還是一個繁殖季換一個對象?
人魚不會開口說人話,無法回答雲溪的這些疑問。
她睡得很快,在
這種露天的旱洞裡,也能適應得很好。
雲溪摸了摸她的手臂,沒有乾燥的跡象。
她的皮膚看上去和人類很接近,比人類更白一些,但觸感卻不似人類肌膚那般柔軟,而是更接近海豚那般,冰涼有彈性,質地較為堅硬,線條流暢,很光滑,很好摸。
被雲溪撫摸手臂,人魚也沒有醒來,隻是頭往雲溪這邊靠了靠。
雲溪又伸手撫摸她的頭發,比人類的粗、硬,自帶波浪卷,很濃密。
她應該是胎生生物吧?雲溪難以想象一個半人半魚的幼崽從蛋殼裡鑽出來的畫麵,默認她們都是胎生的。
她會幻化出雙腿嗎?雲溪忍不住撫摸向她的魚尾和魚鱗。
尾巴是她的敏感之處,雲溪一摸,她在睡夢中也發出了細微的“咕嚕咕嚕”聲響,雲溪便不敢再摸,收回了手,睡覺。
*
雲溪在枯草上,係了第六個結。
六天過去,她還沒離開這個溶洞。
期間她去探索了溶洞的其他地方,又發現了兩個密不透氣的旱洞,沒有找到出口。
這個溶洞,唯二的出口,一是旱洞裡的洞頂,二是水潭裡那個連接外麵的洞腔。
第七天的時候,雲溪又試了試潛水進洞,依舊沒能遊出去。
每一天,她都會比前一天多潛個10秒,第七天的時候,已經達到她閉氣時間的極限。
她用七天的時間,驗證自己確實無法獨立離開這個洞穴。
這天,人魚帶回了一隻狀似海獅的獵物,通體發黑,全身布滿短毛,鰭狀四肢,看上去至少有二十多斤重,依舊是被暴力擰了頭帶回來的。
除此之外,她還帶回了很多前些天那樣的小白花。
她大概以為比起貝殼,雲溪更喜歡這種可以吃的小白花。
雲溪對貝殼和花都沒好惡之心,她隻想儘快離開這裡,回到文明社會裡去。
六天過去,她還是被困在這裡出不去。
她的靈魂好像分裂成了兩部分,一部分麻木地想她本就是被拋棄之人,生也好死也好,隨便吧;另一部分還在苦苦掙紮,想要回到文明社會裡去,為此,她努力地想要活下去,乃至去討好一個半人半魚的野獸。
那個野獸,用她鋒利的爪子,將死去的海獅開膛剖肚,剝皮,然後撕成一一塊塊,吃下去,她還扯了幾塊肉,放到雲溪手裡。
前幾日的生魚生蝦,雲溪勉強可以當做刺身生吃,可海獅的生肉她沒吃過,也吃不來,肉剛一塞進口中,察覺到一股濃鬱的腥味,立刻吐了出來。
雲溪看著人魚茹毛飲血的模樣,眉頭緊鎖。
她確確實實是個野獸。
可在這種環境裡,若無法像野獸一樣適應,便隻能餓肚子,等死。
雲溪又拿了一口放到嘴邊,聞到生肉的腥味,腹中不受控製地一陣翻滾,乾嘔了幾聲,她連忙放下。
身體在排斥她進食野生動物的生肉。
人類在進化過程中,早已拋棄茹毛飲血的功能,體內基因已經牢牢記住,生吃肉類,容易感染各種疾病。
人魚見雲溪不吃這些肉,又看了看雲溪吐出來的肉,抬起尾巴,用尾鰭輕輕拍了拍雲溪的後背,咕嚕了幾聲,像是在溫柔地安慰她。
接著,她縱身跳入水潭中,不見了蹤影。
雲溪一臉茫然。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人魚從水潭中冒出頭來,手上提著一條肥美的魚,還有一個花紋漂亮的貝殼。
她以為雲溪不能吃海獅肉,於是不嫌麻煩,又出去捉了一條魚回來,路上看見了一個漂亮的貝殼,也忍不住撿了回來,想送給雲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