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 / 2)

人魚見狀也停了下來,不客氣地從雲溪手裡拿了幾顆吃,又了折一大枝,遞給雲溪。

她采摘野果,喜歡一枝一枝地折,很奢侈。

雲溪見她吃了一顆,便知是可食用的,放心地吃起來。

果肉細膩,酸酸甜甜的,吃起來有點像藍莓的味道,雲溪給它取名“黑莓”。

一人一人魚在岸邊揪著野果,吃到半飽,雲溪看人魚嘴唇、舌頭都被染黑,像吃了桑葚一樣,估計自己的也是。

人魚沉入水中,洗嘴洗舌頭,雲溪也用水洗了洗,邊洗邊想,這種汁水,或許能夠用來充當墨水,寫字。

至於筆,精細的圓珠筆鋼筆做不來,她至少可以從動物身上弄點毛發,再削根枝條,做根粗糙的毛筆。

她不會寫毛筆字,但她確實產生了一些想記錄些什麼的衝動。

從心理學角度出發,記錄,可以幫助她緩解心理焦慮,是一個發泄情緒的渠道。

人魚清理完唇舌後,想要回去,雲溪則想遊到海邊去,二人往不同的方向遊,人魚遊出一米後察覺過來,哼哧哼哧調轉方向,繼續跟在雲溪後麵。

憑雲溪自己,估計要遊上好幾個小時才能到達入海口,於是遊了會兒,她就浮在水麵上,氣喘籲籲,假裝遊不動,表演給人魚看。

人魚很單純很好騙,看了一眼就上當,背起雲溪往海邊遊去。

沿途中,她還像第一天帶雲溪出來那樣,表演海豚式旋轉、跳躍,哄雲溪開心。

雲溪摟著她的脖子,心想,這條魚對自己很好。

人魚究竟會對她好到什麼程度?又會對她好多久?

她的前女友曾經也對她很好,那又怎麼樣呢?她還是被拋棄了。

她好像暫時沒有精力再去喜歡一個人,更何況是一條人魚。

人魚對她很好,或許,作為回報,她可以教人魚編織魚簍,這樣人魚就不用天天出去捕食;她也可以努力生起火來,讓自己和人魚吃上熟食;她還教人魚使用工具,給人魚編織一些草衣……

雲溪忽然很慶幸自己曾在農村待過十多年,學到了一些在城市裡幾乎不會用到,但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可以勉強生存下來的技能。

[我所有的人生經曆,都在指引我和ta相遇。]

不期然,腦海裡跳出這麼一句電影台詞。(注)

雲溪甩了甩腦袋,把這份微妙的台詞和記憶拋到了腦後。

到了昨天那個入海口,雲溪上岸,找到昨天的那片沙灘,觀察濕度,看潮水會漲到哪裡,然後撿了一下午的石頭,試圖在乾燥的區域,擺出一個三人大的“SOS”。

人魚以為雲溪在沙灘上玩石頭,由她玩去,自己又去海裡捉了一隻大龍蝦回來。

這回雲溪沒有逃跑。

她已經知曉人魚的遊速和爬速都遠在她之上,憑借敏銳的嗅覺和味覺,可以在短時間內把她找到,帶回溶洞去。

人魚在體力、速度和追蹤能力方麵對她的碾壓程度,就像貓對老鼠那樣,老鼠的一切掙紮都沒意義。

如果人魚是食人種族的話,雲溪毫不懷疑,自己沒有絲毫抵抗能力,會痛快地死在她的利爪和尾巴之下。

接下來的日子,雲溪照舊讓人魚帶著自己離開溶洞,上午嘗試鑽木取火,下午去海岸邊撿石頭,擺救生信號,天暗之前,跟隨人魚返回溶洞。

她很想留在外麵,在外麵的島嶼上生活,這裡有陽光和新鮮的空氣。

外麵更適合她生存,水潭裡的溶洞太過陰冷潮濕,待得時間久了,她會生病。

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生病,她不敢想象後果。

可溶洞是人魚的巢穴,人魚每次都會把她帶回去,就像飼養了一隻小貓,會允許小貓探索一定的空間,但絕不會讓它走太遠,夜晚必須回到家。

白天在沙灘的時候,雲溪會走進後麵的植被叢中,撿一根指頭粗細的樹枝,返回沙灘上,一筆一畫寫字。

先寫下一個“人”字,然後是自己的名字,“雲溪”。

這些字會被漲潮、退潮的海水衝刷,第二日再來看時,消匿於無形,雲溪不厭其煩,每天寫一遍。

寫下這些,隻是為了不遺忘,她是一個人,一個來自文明社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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