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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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如水。

一人一人魚在大石塊上,相對而坐。

火焰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溫暖的氣浪宛如無形的海浪,一波波拍打在她們身上,夜風拂過,她們感受不到絲毫的寒意。

林間的樹葉發出簌簌聲,周圍空氣中,滿是鬆香的味道。

雲溪熬了一晚上的鬆脂,似乎每一根頭發絲兒都帶著鬆油的味道。

她猶豫了很久,沒有把搬出去的打算,提前告訴滄月。

滄月把她視為伴侶。

雲溪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滄月:自己沒把她看作是伴侶,而是好朋友。

從前,雲溪害怕滄月,不敢反抗滄月;如今,她也害怕滄月,害怕傷害到滄月。

她有些後悔,不該放任自己和滄月靠太近的,之前種種行為,好像加深了滄月對她的感情。

麵對感情,她是一個很被動的人,也很擅長逃避。

何況,這還不算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問題……

雲溪一個頭兩個大。

之前有生存問題壓著,雲溪無心思考感情問題,現在她的狩獵技巧日益精進,她抽出心思,打算認真思考一下,卻發現她和滄月的感情逐漸在加深,彼此的行為越來越親密。

且超出了友誼的範圍,她不是第一次談戀愛,哪裡會分不清友情和愛情的區彆?

用人類的道德觀來看,如果不能和對方以伴侶的方式在一起,就應該早點和對方說清楚,但現在談不了道德。

都這種境地了,還談什麼道德?生存是第一要義。

道德是什麼?道德是人類社會的產物。

可就算拋棄了自我道德約束,捫心自問,雲溪還是不願意滄月難過。

她希望這條人魚,永遠像現在這般,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而她,不得不離開那個溶洞,心理上也接受不了跨越物種的愛情。

陷入兩難境地,這就是放任自己和人魚親密的後果。

儘管那份親密,很大程度上,滿足了她的情感交流需求,把她從消沉抑鬱的情緒中拖拽了出來。

但今年冬天到來之前,她必須找到一個適合人類居住的棲息地。

繼續在那個溶洞住上一個冬天和一個春天,她大概率真的會頻繁患上呼吸道疾病和皮膚病,給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等找到以後,她就和滄月解釋清楚,她的身體無法適應潮濕的環境,她也無法將非人類視為自己的伴侶。

心中有了決斷,雲溪重新將注意力放在生存的事情上。

地上的鬆油已經凝固,雲溪挖開泥洞的邊緣地帶,取出,剝開樹皮,得到了一隻黃黑色的鬆油蠟燭。

燭芯點燃,蠟燭冒出一陣黑煙,豆大的火,照耀著雲溪和滄月的臉龐。

滄月咕嚕一聲,歪頭看雲溪,問了聲:“這個?”

雲溪一字一句,介紹說:“這個叫蠟燭,可

以照明。”

滄月指了指火堆:“這個,亮。”

她的意思是,那個火堆更亮。

雲溪點點頭:“火堆是更亮,但也耗柴火,明天我們又得去撿柴火了,這個當備用的,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睡在火堆邊,太熱,沒有火,夜半醒來看不清東西,就可以點一盞蠟燭在旁邊。”

當然,這麼點還是太奢侈了。

雲溪製作成蠟燭形狀,主要是方便儲存鬆油。

到時探索戶外,也方便隨身攜帶:點燃蠟燭,蠟燭融化後澆在木棍的引燃物上,木棍瞬間就成了易燃久燃的火把。

今天太晚了,還有些撿回來的樹脂,沒來得及完全融化。

雲溪打算明晚繼續製作,融化後就放到大椰子殼中,做一個大一點的蠟燭,相應的也需要更粗的燭芯。

明天,她去河邊采一些隨處可見的燈芯草,在油脂中浸泡個一天。

雲溪困得打了個哈欠,滄月看見,也忍不住跟著打起了哈欠。

滄月基本感覺到困意就會閉上眼睛睡覺,雲溪很少看見她困得打哈欠了,還強撐著保持清醒。

也許是因為今天看見了那頭大鵬鳥,她不敢輕易在野外睡覺。

她打哈欠的模樣也和人類彆無二樣,伸懶腰也是。

幾乎所有脊椎動物都會打哈欠和伸懶腰,之前淼淼還在的時候,她看見淼淼打哈欠和伸懶腰的動作,還跟著學了過來。

貓科動物伸懶腰,是前肢蹬直後退,前半身伏地,臀部上提,除了腿部腰部拉伸,還伴隨著磨爪的動作。

滄月半人半魚的身子,做起這種動作來,分外妖嬈,像個成了精的妖精,妖氣十足。

雲溪看見後,當即在她麵前,抬高雙臂,伸直頸部、身體後仰——示範給她看人類伸懶腰的方式,告訴她:“你也可以嘗試我這種方式。”

滄月有樣學樣,最終還是覺得人類的方式更適合自己。

把溶洞口收拾好,雲溪趴在滄月的背上,回到溶洞內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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