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2 / 2)

發現竹林後,雲溪第一件事,是砍幾截回來儲水煮水喝;第二件事,就是想方設法做出一個火折子。

用竹筒蓋住整個香蒲棒,能夠減緩燃燒速度,也方便隨身攜帶。

做火折子需要用到兩個長短不一、直徑兩三厘米左右的竹筒,削尖其中一個竹筒的一頭,另一個竹筒需要開一個進氣孔,進去些許氧氣。

開孔這樣的精細活,需要用到軍刀。

開完孔,點燃的香蒲棒塞進竹筒中,蓋上蓋子,約莫可以燃燒6小時以上。

雲溪撿了些一捏就碎的腐木,腐木都是十分乾枯的樹枝,稍微用力一搓就成了木屑,平時也是很好的引燃材料。

搓成木屑的腐木,加上碾成碎屑的木炭,澆上煮融的鬆脂,用木棍攪拌攪拌,得到一團烏漆墨黑的東西,她揉成長條狀,還能聞到一股鬆香。

晾曬乾之後,再塞進一個更長更大的竹筒中,這樣做出來的火折子,能夠燃燒的時間就更久。

雲溪測試了一下,大概能燒一天。

她一口氣做了十多個,儲存起來備用。

改進了火種儲存的技術,雲溪著手製作泥爐。

她先編了兩個撮箕,用來搬運土壤。

野外有各種土壤,手感粗糙,含有細小顆粒的是沙礫土,透水性好,可以種一些耐旱的植物。

手感細膩,顆粒很少,粘性比較強,保水性好是黏土,這種土透水性比較差,不太容易種活莊稼,但能夠用來燒製陶器。

去年,雲溪用砂礫土和黃土燒過陶器,要麼在太陽曬乾後開裂了,要麼燒製成功後,不耐高溫,火一烤就開裂了,直到今年,她才在這座小島上,找到適合燒陶的黏土。

小泥爐捏成型後,放置到一旁晾曬。

雲溪繼續搬運土壤到山洞口,準備製作土牆。

她挖河道翻上來的泥土,沒有肥力,下過雨後,天氣晴朗,泥土曬得硬得和石頭一樣。

她打算搬運這些泥土過來夯土牆,順便還能拓寬一下河道,一舉兩得。

到了河邊,她坐在地上,用削尖的木棍,戳挖土質鬆軟的地方,然後用撮箕運回山洞口。

滄月見雲溪每天都在玩泥土,而自己每天風風火火,采摘野果,晾曬果乾,還要負責狩獵和剝動物皮,累得晚上一吃飽就想睡大覺。

她覺得不太公平,又不知道如何用人類語言表達不公平的意思,隻好每天出門時,都在雲溪身邊,咕嚕個一連串,才慢吞吞背上草簍出門。

到了夜晚睡覺前,雲溪慣例給滄月講一些童話故事,順便打探打探滄月從前的經曆,還試圖教會她一個成語:能者多勞。

“這個成語的意思呢,就是能力強的人,承擔更多的活;就像你比我擅長捕獵,比我擅長采摘高處的果實,那你就多去做這些活。我呢,我擅長烹飪和製作,我能夠讓我們的居住環境,變得更舒服,我就多做這些活。我們呢,就一起努力,把我們的家變得更好。”

滄月大概理解這個詞的含義,但她閉上了眼睛,假裝聽不懂,假裝困了要睡覺。

雲溪搖了搖她的肩膀:“誒,你還沒告訴我,你小時候怎麼去的那座島?”

她翻過了身,繼續假裝睡覺。

其實也不算假裝,她確實困了。

這些日子,她像人類那樣,勤快了許多,再不像從前那般閒散,每天泡澡的時間都少了許多。

她睡了過去,沉睡之前,沒忘記轉回身,和雲溪麵對麵睡覺,尾巴也習慣性貼上雲溪,魚尾纏住雲溪的腳踝。

雲溪伸手摸了摸她的尾巴,腰部以下的位置,光滑的鱗片帶給人冰涼的觸感。

她的喉嚨裡,發出貓咪一樣,被摸得很舒服地呼嚕聲。

這種呼嚕聲很助眠。

雲溪低聲道:“多呼嚕一會兒,讓我聽著睡覺。”

她白天忙活了一天,累得筋疲力儘,夜晚卻不像滄月這般,能夠迅速入眠。

大抵,作為人類,她的想法總是更多一些。

白天,思緒被建造改善居所的念頭占據,夜晚,隻有她和滄月在,心緒便是百折千回。

雲溪的手,從滄月的尾巴向上撫摸,撫過腰,手臂,脖頸……抵達滄月的麵龐。

她撫摸那張與人類彆無二致的麵龐。

柔軟冰涼,光滑細膩,與人類肌膚十分相似地觸感,但卻不是人類的肌膚,因為絲毫感受不到人類的溫度。

漂亮的藍色雙眸此刻緊閉著,她的指尖探到鼻翼。

連呼出的氣息都好似帶著涼意。

向下撫摸,觸摸到柔軟的唇瓣。

她輕輕一按,感受到唇瓣柔軟的回彈力道。

她記得被這張唇親吻的滋味,濕潤,冰涼,試探性的,毫無章法的……繼而想起在水中時,她們的軀體相貼在一塊的觸感,

親密無間,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如鼓。

雲溪胸腔升騰起莫名的異樣情緒??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夾著不安、酸澀與惶恐。

她離不開這條人魚,情感上的離不開,可她又不願接受自己情感方麵正在淪陷的認知。

這太詭異太荒誕太荒唐了。

她是人,對方是人魚,這不能夠……怎麼能夠……哪怕對方再像人,哪怕對方是雌性,但畢竟不是人啊……

轉念間,她又覺得,雖然對方不是人,但對方溫柔、善良、純真,她總是被不由自主地吸引,和對方在一起的時候,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她離不開她……

麵臨死亡的時刻,她都想死在對方身邊。

這算是愛情嗎?有沒有其他深刻的情感,可以脫離愛情的範疇?生死之交?莫逆之交?

雲溪收回了手,背對那條人魚,默默在心中歎氣。

感情問題,沒有邏輯公式,她思考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她也套不到任何一個模板中。

她隻覺得喜歡上一個非人類,太過荒謬。

理性與感性相互碰撞,雲溪擰起眉頭,思緒亂作一團。

聽到身邊人魚沉穩的呼吸聲,她又莫名感覺氣不打一處來。

她在這裡思考糾結矛盾得夜不能寐,這條人魚卻呼呼大睡。

雲溪不客氣地搖醒了滄月。

滄月迷迷糊糊睜開眼,咕嚕了一聲,看向她,眼神迷蒙,以為她想上廁所,微微甩了甩尾巴,打算起身陪伴。

雲溪摁住她,溫聲道:“不用起來,我不是要出去。”

滄月又咕嚕了一聲,沒有流露絲毫被吵醒的慍怒,她靠近了些,尾巴緊緊纏著雲溪的腳踝,上半身也緊貼雲溪。

人類小小的,軟軟的,暖暖的,貼著很舒服。

她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雲溪還想再弄醒滄月,手剛伸出,卻又收了回來。

突然不想再弄醒了,好像有點不舍得……

你真幼稚!這是什麼小學生行為?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她對自己的這種行為感到害臊,又隱約察覺到,這種行為,何嘗不是心理距離拉近之後的使小性子……

心理還沒說服自己接受,行為卻開始,逐漸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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