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心塔下的黑暗,總會讓人覺得時間被無限拉長,有了光的對比,黑暗之處更顯得令人厭惡。

小精怪就這麼默默陪著殷九弱,直到有人恭敬又諂媚地喊著“尊上”。

扶清來了,是要送自己上路,發揮餘熱嗎?殷九弱譏諷地想著,怪不得扶清要捅穿她的心臟,再用靈氣保護。

因為這靈氣,她連自我了斷都做不到,連死都無法自己決定,何其狠毒何其悲哀。

沈滄離殷勤地為扶清舉著燈,女人步伐優雅,身負長劍,仙風道骨,絕色出塵。

扶清看見了殷九弱,於伽摩心塔下的同一個地方,上一次殷九弱臉上還會露出幼鳥般依偎期待的眼神。

然而,現在的少女大紅婚袍染滿黑色的血液,像一隻悒鬱的鳥,被釘死在濕泥地上,毫無生機。

“你們先退下,本尊要與小九單獨相處。”

“長梵,你一個人會不會危險?”沈滄離心知扶清修為高深莫測,但傳說中孽物擁有他們所不了解的能力,不可小覷。

“是啊,尊上,當心孽物反撲,”掌門也跟著擔憂地說道,“不如讓我們在一旁,為您護法。”

殷九弱手指緩緩屈伸,覺得好笑極了,明明她才是階下囚,這些人卻怕她怕得發抖。

“無妨,你們退下。”

女人聲線清幽淡雅,卻有著無法反抗的威嚴。

待所有人都離開,扶清才打開監牢的門,半跪在殷九弱身旁。

扶清貼心地給殷九弱換了一件嶄新的蒼青色緞麵長袍,失血過多的人便有那麼幾分溫潤雍容的氣度。

“小九,本尊來帶你出去。”

殷九弱無力反抗,隻能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扶清帶走。

到了外麵,她才看清扶清已經換下了婚袍,仍舊是一身雪白法袍,風采照人,高潔無暇,令人過目難忘。

荒穹殿外,黑雲壓城,衝天而起一根盤龍柱,陳舊古樸厚重,卻有一種饑餓感,就好

像十方惡鬼在渴望血肉的力量。

“為何要讓我恢複記憶?”殷九弱歪著頭,看著扶清這副聖潔悲憫的模樣,纖眉紅唇,任是無情也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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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清居高臨下睨著殷九弱,玉雪般的臉龐清冷、高貴、無情。

“本尊需要你更深的絕望。”

原來竟是如此,這女人為了讓自己更傷更痛,無所不用其極。

每一世都會為她編織一個夢幻泡影,施舍她一些情一些愛,再給予最深重的絕望。

這可能是她們這些仙門上位者,最樂此不疲的遊戲吧。

“你對我可有過一絲一毫的憐惜?”殷九弱喉間嘔血,眼泛血淚。

扶清做到了,她此時此刻當真絕望至極。

聽見殷九弱的問題,女人雲淡風輕地瞟她一眼,心神寧靜,並未回答。

殷九弱懂了,徹底懂了,這個護佑天下,悲憫眾生的長梵道尊,從未施舍過自己一絲一毫的憐惜。

她想起了勾玉,本以為自己是誘餌,現在看來她自始自都是主菜。

扶清將她關入伽摩心塔,隻是為了讓她心生恐懼。而勾玉不過是個附帶的,一箭雙雕,一石二鳥。

“回桃花小鎮也是一個陰謀嗎?”

“嗯,歲歌的那封信要在合適的時刻給你。”

“每晚一碗靈乳羹?”

“能護養你的心脈。”

“讓我被一劍穿心而不死嗎?這是你的仁慈嗎?”

扶清歎息一聲:“本尊不會讓你有事的。”

“之前我的記憶都是你消除的嗎?”

“嗯,”扶清簡短地回答,沒有任何掩飾,上翹的眼角洇著水濛濛的霧。

“還有什麼?”殷九弱笑著問,“不是要讓我更絕望些嗎?”

女人直接抱著殷九弱,把人禁錮在盤龍柱下,溫香軟玉似將人困死的囚籠。

柱上長滿吸血的尖刺,飲滿心尖血的熾霜劍高高立於空中,劍光瑩徹。

霽荇山又下起雪來,瑩潤透白紛紛揚揚,然而這雪竟變作暖的。

“方外魔氣已在附近,滄瀾宗弟子聽令,”掌門以劍為令,麵容威嚴,“全體戒備,協助尊上。”

“扶清,你對我不曾有憐惜,不曾有師徒情誼,可有一點點真心愛慕?”

浩蕩風雪中,扶清即便一身素淨也同樣光華奪目,清光流溢,飛雪難掩清冷絕色,凜凜風骨。

女人低頭思索,似乎早已懶得撒謊了,搖著頭道:

“本尊修習無情道已千年,太上忘情。”

殷九弱明白自己早就看透了扶清的把戲,可為什麼還是會難受?

一個人連愛都可以欺騙,你能盼望她把你當作什麼?

可悲的是,曾愛慕曾歡喜曾信任,曾以為這個人是真心的。

飛鳥從天空掠過,這世界寂寂廖寥的,卻開出了無數美麗的花。

唯一能讓人快樂的就是,她是個值得扶清編造謊言的東

西。

真讓人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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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九弱笑得淒厲嘶啞,笑得猙獰可怖。

風雪變得越來越大,劇烈得讓人睜不開眼,雪的溫度升高,四時仿佛混亂起來。

“小九,再等等,”女人來到殷九弱身前,抵著少女的肩,微微踮腳,覆上那雙沾滿心尖血的唇瓣。

一吻畢,扶清無視殷九弱此刻譏諷猶帶恨意的眼神,身負熾霜劍,流光飛轉,衣袂翻飛,飄然若舞,直衝著天空最暗的濃雲馭光而去。

九洲仙門的修士紛紛禦劍,擺出迎戰狀態,各式法術齊發,燦爛盛大,像是一場驚世之戰。

為拯救蒼生的正義之戰,而一場戰役總有人要犧牲的。

“是不是以為你和長梵的相遇很美,英雄救美。”沈滄離剛好禦劍過來,輕聲一笑,“我告訴你一件事,桃花小鎮從未有妖主作亂。一場幻象,便能讓你死心塌地,你真是廉價又好騙。”

殷九弱垂著頭,麻木的心幾乎不再有任何痛感。

刻有奇怪符號的大陣,因為殷九弱那濃稠純黑的血液,而亮起美麗聖潔的光,緩緩轉動。

大陣以孽物精神上的絕望,與肉.體上的苦楚為養分,發揮出應有的力量。

上古大陣轉動時,卷起一切灰塵,在陽光下變作金色,像金的灰塵,嗆人又威嚴。

那一片濃雲像是有眼睛一般,停頓在盤龍柱上空,凝視殷九弱許久。

上古大陣在吸足養分後,光芒耀眼,這樣的光芒讓每位修士精神大振。

除了殷九弱,她的心尖血越流越多,因為扶清的術法而無法真正死去。

而方外之地的魔氣力量非凡,變化多端,滄瀾宗與各大仙門弟子人數眾多,竟無法察覺其行蹤,反被偷襲成功。

唯有扶清掌劍在手,墨色鳳眸殺意凜冽,將魔氣逼得節節敗退。

熾霜劍劍身圍繞著一冰一焰,冰霜與火焰如長龍盤繞,劍光如織,浩瀚無垠。

直到大陣外響起一道淒厲的叫聲:

“九弱師妹,師父,你們在做什麼?”

是衝憂師姐,殷九弱竭力睜開眼,看見乘風歸來的師姐,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掌門正與濃雲纏鬥中,無力分神,便命令道:

“風起,去讓你師姐彆礙事。”

殷九弱這才發現風起也在這些人其中,與他們不同的是,她看殷九弱的眼神,帶著悲哀不舍和濃厚的愧疚。

“九弱,是師姐來晚了,”衝憂跑到殷九弱十步之外,看見殷九弱渾身浴血,無數鉤刺穿過身體,像一隻死在荊棘上的青羽小鳥。

“師姐,彆過來,”殷九弱看著衝憂,露出稚童般開懷的笑容,“師姐,快走吧,我沒事。”

“九弱,怎麼會這樣?尊上呢,尊上怎麼會……”衝憂頓住了,扶清修為已接近天道大成,誰能傷害殷九弱呢?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此刻,風起單手握槍,橫亙在殷九弱和衝憂前,“

衝憂師姐,我不能讓你破壞尊上的百年大計,請勿要再管九弱。”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九弱不是要和尊上成婚嗎?”

風起和殷九弱陷入沉默,衝憂看見扶清身姿如玉,輕盈出塵的美人麵,冷肅無情,手中劍光如熾。

“從一開始就是嗎?”殷九弱看著風起的背影,低聲發問,“從你不忍見我餓死,給我一碗熱粥的時候。”

“是,”風起不想回答,但她清楚讓殷九弱知道全部真相的痛苦,能增加大陣力量,“那是尊上親自熬的粥,讓我端給你。”

“還以為至少有朋友,”殷九弱木然地扯扯嘴角。

是這份情從來就不存在,還是說人類善變,情義不過此一時彼一時。

如今師徒情義是假,朋友之情是假,纏綿情.愛更是假。

或許她可以忍受自己一無所有,永世孑然一身、流離輾轉,但她無法忍受背叛欺騙,那是比自己放棄自己還難過的事情。

可事實不容她能否忍受,事實就是事實,那麼冰冷那麼威嚴地存在著。

殷九弱抬頭望天,今日的扶清真美,一眼萬年的人間驚鴻。

女人似雲的發在風中翩躚搖曳,她悲天憫人,她目中無物,她紅唇染血。

而她全身泣血,仿佛罪無可恕。

許多年後,她又變成了孤獨無依的棄子,這個世界她沒有可相信可依戀的人,因為所有人都背叛了她。

什麼朋友什麼義氣,什麼師徒什麼愛戀,她們都是為了騙她,不惜用上最美的謊言。

是自己太傻,太渴望溫暖,才會相信謊言,相信重複千遍的謊言。

隻因為謊言太美好,就算心裡明白,也依然滿心歡喜。

“衝憂師姐,請退後,今日不容許任何差錯。”風起看著這個自己滿心愛戀的人,語氣斬釘截鐵。

“風起,入門時,我們便立過誓,絕不殘害同門,”衝憂目光澄澈堅定,“九弱是我師妹,我怎能袖手旁觀。”

“師姐,尊上不會讓九弱死的。”風起眉睫下落,篤定地對衝憂說,“你放心好了。”

衝憂卻仰天長笑:“你們以為九弱現在的樣子,和死還有差彆嗎?”

談話間,天際濃雲席卷,劍光閃爍,衝憂拿劍指著風起,二人幾乎戰在了一處。

那朵漆黑的雲霧已經比開始弱了許多,趁著無人注意時,分神來到殷九弱耳旁,低聲呢喃。

“她騙了你,全為你的心尖血,你我本是同根生,為何不掙脫束縛,報仇雪恨?”

“心尖血?”

“是啊,你是上好的材料,來我教你怎麼掙脫束縛……”

見狀,扶清化劍為氣,一劍刺了過來,將那似黑霧斬斷。

滄瀾宗掌門大喝一聲:

“魔氣已是強弩之末,風起,將大陣徹底開啟。”

“是,師父,”風起一劍將衝憂囚於無形屏障內。

“風起師妹,我竟不知你修為高

深至此,”衝憂同樣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隻道自己經此欺騙便已心痛如絞,換做九弱又是何等撕心裂肺。

風起心無旁騖地將大陣徹底開啟,一時之間殷九弱心臟處的傷口裂得更大,濃稠的黑色血液將大陣的每一處符號灌滿。

皓月當空,月波清霽,殷九弱承受不住痛楚,幾乎要從盤龍柱上栽倒,卻被柱上放血的鉤刺掛住,血流如注。

而扶清送她的玉玨,也從懷裡掉了出來,美麗的翡色染了猩紅。

玉玨本無情,是人偏要傾注情感。

衝憂看見這一幕,不顧受傷也要衝破屏障來救殷九弱,卻被掌門反手一道劍氣,重傷暈死在屏障中。

“師姐!”

殷九弱目眥欲裂,不敢相信掌門會對衝憂師姐動手。

她拚命嘶吼著,想要掙脫束縛,但盤龍柱卻將她死死釘在原地。

上古大陣也因為這最後的痛楚,爆發出無可匹敵的威力。

金色的陣光護體在扶清身側,女人身若殘影,翩若驚鴻般追上想要逃跑的魔氣。

飲儘心尖血的熾霜劍,與道心穩固、寬宥博愛的長梵道尊,人劍合一,一劍破邪。

一時之間,魔氣儘消,壓在仙門弟子身上的壓力散去。

眾人如劫後餘生般仰望半空中仙姿玉貌、威不可測的女人,心中景仰之情滿溢。

殷九弱環視四周,所有人都在為消除魔氣而歡呼,盤龍柱見她已經失去效用,鉤刺收回,任由她軟倒在血地裡。

原來靈乳羹真能護住心脈,讓她血都快流乾了,還能活著。

沈滄離急匆匆地禦劍飛向扶清,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似乎二人好事將近。

風起站在一旁,低聲對殷九弱說了句抱歉,轉而跑去抱起衝憂,漸漸走遠。

原來不止她和扶清的情.愛是假,就連她與風起的友誼也是扶清一手安排。

十幾年虛妄,到頭來一切皆為虛情假意,連一絲真心也無。

殷九弱不明白,明明自己求得不多,隻想留住一時一刻,可為什麼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不求不朽,不求鐘愛,不求永生永世。

都是騙人的。

往日她怕這是一場夢。

現在不用怕了,這的確不是夢。

是一場騙局,她是被騙得團團轉的棋子。

最深的夢魘便是扶清對她的好。

對她好,隻是為了讓她知道真相時,更絕望更悲戚一些。

所有的好如毒藥。

就因為她是他們口中的天生孽物,就該有此一劫。

她躺在汙泥地裡,雙瞳如灌血,宛若殺戮中盛放的荊棘。

扶清長劍飲血,正一步步朝殷九弱走來,雪白法袍翻飛,聖潔清靈一如往昔。

“小九,本尊帶你回家,”扶清將熾霜劍變為青玉紙傘,為殷九弱擋去變冷的大雪。

“扶清,原來你對我這麼好,”殷

九弱搖搖頭,想要站起來,卻隻能被女人抱在懷裡。

事已至此、扶清仍然不懂她已經生出淒豔的絕厲之心。

女人眉尖輕蹙,“小九,一切都過去了。”

她聽見殷九弱帶著笑說:

“扶清,原來你隻是為了我的心啊,何必騙呢?你要,我便剖開給你。”

扶清麵色平靜,未置評語,大陣的開啟需要人心與身體的極致痛苦,縱使再來一次,她也不會後悔。

“小九,本尊帶你回家,很快就會好起來。”

“回家?我哪裡有家?”

“鶴雪峰就是你的家,”女人美麗而肅穆,是悲憫眾生的尊上,也是冷酷無情的獨.裁者,“之後本尊消除你的記憶,一切就會好起來。”

“消除我的記憶,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

“不錯,忘記這些,我們可以重新成親。”扶清的聲音空靈、清冷、慈悲。

殷九弱眼裡最後一絲光徹底熄滅。

因為每次都可以消除記憶,一筆勾銷,所以可以肆無忌憚,有持無恐。

她就是被玩弄於鼓掌的傀儡麻雀。

殷九弱血液結冰,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心傷,沒想到還有一種痛苦叫哀莫大於心死。

“扶清,你……你真狠,你是個懦夫,敢做不敢當嗎?”

女人微微皺眉,似乎不能麵對殷九弱這般怨恨的眼眸。

掌門大喝一聲:“孽畜,你一身罪孽骨,臟汙不堪,休得對尊上不敬。”

“我在你們眼裡是這樣的臟東西,”殷九弱咬著牙,鮮血滿身,“握住我這樣的臟東西,不怕臟了手嗎?長梵道尊犧牲真大,我怎敢再臟了您的手。”

“你要做什麼?”扶清似乎察覺到殷九弱的舉動,女人鳳眼裡盛著終年不化的冰雪,卻在此刻動蕩飄搖。

“臟東西自有臟東西的去處,”殷九弱嘗試著從靈海開始毀滅,發現扶清隻禁錮了她的身體,而非神魂,“臟東西也有臟東西的自尊啊。”

殷九弱那雙純黑色的邪眼忽然亮了亮,眉眼顧盼之間湛然有神。

她似乎看見了雪做的花燈,花燈迤邐如線,似乎能為漂泊的幽魂引路,燈火自在搖曳,生生不息。

她最後看了扶清一眼,漫長的一眼。

明明對於扶清來說,無情已經成為一種本能,所有情感滴灑在她身上,也無法潤濕分毫。

可這一刻,她仿佛看見了女人眉宇間的驚惶焦灼。

但這不重要了,都不重要。

女人強行鎮定下來,溫柔的目光帶著悲憫,卻有種無情又戲謔的高高在上。

“小九,一切都會好的,本尊為你清除記憶,我們便可以回到從前。”

這一刻,殷九弱癲狂大笑,她笑著笑著又吐起血來,“你以為,以為消除記憶,傷痕就會消失?

“不會的,”她渾身沐血,死死看著扶清,“你修為通天徹地,逆轉陰陽,可你逆轉不了……人心。”

“小九,你要做什麼?”扶清死死抱著殷九弱,看見對方眼裡的絕望和決絕。

就好像人活著,心是死的,在一步步迎接悅納死亡,哀慟而歡喜。

怎麼會歡喜?怎麼可以歡喜?

隻要消除殷九弱的記憶就好了,她們依舊是情意深重的師徒,是新婚燕爾的道侶。

為何這個人偏偏不願意?

她絕不允許殷九弱死去。

無人回答長梵道尊焦急的問話,殷九弱在扶清懷中微笑,血色的身體寸寸開裂成草屑。

“你還記得嗎?那天我問你,最好的日子過完是不是就沒有了,”殷九弱空洞的眼睛裡滿是嘲諷,“你說不會的,可你錯了。”

福氣這種東西是有限的,用完就沒有了,從此以後再無歡喜。

扶清第一次怒急,她想要控製自己,但失控好似瀕臨溢出的水麵,她攥緊了殷九弱的手腕,厲聲說道:

“小九,本尊不準你死。”

“那又怎樣?”殷九弱再次笑了,笑容燦爛美好,聲音輕飄飄的,像無人能抓住的風。

她至死也不願再做任人擺布的傀儡。

扶清氣急攻心,高聲嘶啞,“你怎麼敢!”

“我敢。”

殷九弱自爆元神魂飛魄散。

猙獰的傷口湧出鮮血,染紅扶清的雪白法衣,猶如盛開的緋紅花瓣,從高高的白玉台流向千裡冰封的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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